谁说太 就该出现在天空,让人仰望、给人拥有, 谁说想念就要相伴在左右,只能成全,不能守候…… 芷寧在办公室里打着访视报告,回想起上次事件,她仍心有馀悸。 临走前她不断的向小健道谢,谢谢他及时赶来,而他说的话到现在她还觉得很玄…… 「早上我经过土地公庙顺道进去拜拜,突然有股强烈的预 ,觉得某一条街会出事情。我开玩笑跟我警专的同学讲,刚好他那时段巡逻,我们就相约碰面,没想到还真的遇到状况,衝进去救人时还发现是老师您……」 小健的话不断在脑中回响,如果不是他刚好赶到,说不定她已经…… 难道是土地公爷爷暗中保佑了她? 正当她想到一半,仁昊走到她面前,一眼忧心的望着她。「听说你上次送物资被个案攻击,是怎么一回事?…… 「刚好遇到个案 神状况不稳定,幸好后来让他强制送医,事情总算平安落幕了。」 「你别再单 匹马一个人,下次要去访视时记得找个人陪你,不然太危险了!」一向冷静的他难得表现慌张,浓眉下的双眸充 担忧。 看着仁昊的双眼,她不 想起辰易,小健在教室里突然大笑时,他也是这样看着她。 仁昊,抱歉了,我心里实在装不下其他人……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芷寧接起电话,是玲宜。 「芷寧,上次郑方貽的案子,医生强制鑑定报告下来了。」 「喔?报告结果是?」 「初步诊断,他有较高的机率是罹患思觉失调症,最早发病的时间应该是从国中开始,因为家庭环境对病情有一定的影响,导致他容易跟人发生摩擦,而无法就学或是工作。」 芷寧仔细听着,一边拿笔在纸上记录,仁昊看她在忙工作,便识相离开。 「因为小时候长期受父亲家暴,因此把内心关起来作自我保护。医生说,他常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其实就是发病时幻听跟妄想的症状,跟他说话的『那个人』把周遭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服侍他的人,一种是攻击他的人,『那个人』对于刚接触的人会先进行初步判断,判断完后就会对他下指令,採取接受或是防御行为作反应。」 芷寧叹了口气,「对他而言,服侍他的人应该就是他妈妈的形象,而攻击他的人就是他爸爸的形象。」 「如果刚发病时他有就医按时服药或是接受治疗,痊癒的机会很高,但是因为拖太久了,他的大脑已经造成很严重的损伤。」 「那……现在我们可以怎么帮助他?」芷寧问道。 「目前看鑑定结果,他有强制住院的必要,看能不能用药物或是其他方式去控制他的病情。」 「好,我知道了,玲宜谢谢你。」 「到时候如果还有其他消息,我再通知你。」 掛上电话后,芷寧看着纸上的纪录,虽然那天发生的事在她心里留下巨大恐惧,但听到郑方貽的遭遇,还是不![](//www.dxszxedu.com/ig/jin.png) 到同情。 想起育幼院蜷缩在角落里的小云…… 想起愤怒又害怕的小健…… 郑方貽也过得很辛苦吧…… ? 玲宜穿上警用反光背心,准备外出进行指挥 通勤务。经过值班台,一位男警叫住她,「学妹,你辖区内有一间新的薑母鸭店要开张了,到时候可能酒驾会变多,那里要多加强巡逻,也评估一下看附近哪里可以设酒测临检点。」 「好的。谢了,学长。」玲宜听完后,戴上警便帽准备出门。 「对了,你那个在便利商店打工的粉丝,我上次去签巡逻箱时,发现他好像已经离职了耶~」 玲宜愣了一下,「喔」的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出派出所。 玲宜骑着警车,眼前却一直浮现出阿昌傻憨的笑容。 走就走了,干她什么事。 反正他们俩本来就没有关係。 但她不懂自己的心情为何如此失落…… 天空明明出着大太 ,却飘起了小雨,不经意落进她的 口,留下了痕跡…… ? 芷寧走到矮平房前敲了大门,妇人缓慢打开内门走出来,脸上瘀青与无 打采的模样让她显得疲惫不堪。她一见到芷寧,便焦急的快步上前:「社工小姐,我儿子他怎么样了啊?他能回来吗?」 看着妇人担忧的眼神,芷寧先搀扶她进屋坐下,语气温和的说:「阿姨,医师说您儿子需要接受治疗,可能要待在医院一阵子。」 听见她的话,妇人整张脸垮下来,哀求的说:「我儿子很怕黑啦,我不在他身边他会怕啦……我拜託你……求求你……不要把我的儿子关起来啦……」 说着说着,妇人开始嚎啕大哭,整张脸都是鼻涕眼泪,双眼也佈 血丝。 见妇人情绪 动,她赶紧拿出面纸帮妇人擦拭。「阿姨,您儿子不是被关起来啦!他因为脑部有点受伤,医生要帮他做治疗,大家是在帮他,您不要担心……」 话还没说完,妇人又在她面前跪下来,「社工小姐你知道吗……我儿子离开的这几天我每天都在哭,早晚都在想他会不会怕,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老公打我的时候,他都挡在我的前面,他不是坏孩子啊!我老公也不要我了,我就只剩这么一个儿子,他打我没关係,真的没有关係,我求你们不要关他好不好?」 见妇人下跪,芷寧吓得赶紧扶妇人,然而妇人怎样也不肯起来。 「阿姨,您先赶快站起来。」 妇人对着她恳求:「社工小姐,阿貽的命真的很苦,爸爸拿回家的钱很少,有时候都不够花,我没钱帮他买东西,他只能穿捡来的衣服鞋子,不是破的,就是旧的,用的文具也都是人家不要或坏掉的,他在学校都被同学笑,没有人要跟他当朋友,爸爸对他又不好,他真的是很可怜啦,都是我这个妈妈没有给他好的环境啦……」 妇人泣不成声,芷寧索 蹲在妇人身边,苦口婆心的劝她:「您放心,我们没有把他关起来,您记得以前带他去 庙,庙里的人说他是生病了对吧?现在医生是要帮他做治疗而已,而且他总不能在家里待一辈子吧?阿姨,如果有一天您老了,再也不能照顾他了,他要怎么办呢?」 妇人颓丧的低下头,芷寧轻轻的拍了妇人的背。 虽然能体会妇人望子回家的心情,但想起火车上怵目惊心的画面,她必须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既然他愿意挡在您面前保护您,我相信他内心一定不愿意伤害您的,只是因为他生病了,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在家里也就算了,您想想看,如果今天是跑到外面伤害其他人怎么办,到时候他就真的只能离开您了……」 听到这番话,妇人忍不住低声啜泣,芷寧继续柔声安 道:「现在帮他做治疗,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够恢復正常可以回归社会,可以和其他人一样过正常的生活。阿姨,您照顾他很辛苦,现在大家帮您一起照顾他,也帮您减轻一些负担,您也可以重新安排自己的人生,让我们一起帮您跟您儿子,好吗?」 妇人表情慢慢缓和下来,但没多久又愁眉苦脸的看着她:「那,他看病的钱怎么办?我没有钱……」 芷寧低头思索了一下,「我之前联络过您儿子毕业的学校,辅导主任说会帮你们申请补助,我会再问他进度,钱的事您不要担心。」 ? 回到办公室的芷寧,拿起电话拨给学校辅导主任:「您好,我是郑方貽的社工师,上次有跟您联系。之前您提的申请补助,请问有结果了吗?」 一心掛念妇人的担忧,她必须要理智的把事情处理好。 不断的告诉自己,跟她通话的人并不是辰易,不要再理会心里的错觉了。 她必须冷静,现在一切以帮助妇人为主。 对方客气回道:「之前有联系他们的里干事,想帮他们申请低收补助,但是里干事调了他们家财税资料后,发现他爸爸名下有财產,因为社会补助有排富规定,导致他们初审资格不符。」 资格不符?这样阿姨家的医疗费用怎么办? 她苦恼的开口:「郑方貽被强制送医,医院鑑定他有住院治疗的必要,但是住院的费用必须由患者自行负担,但是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很困难……」 握着话筒的辰易想了一下,「虽然初审结果不符,但里干事还是有受理申请,之后会送到县府那里再审查一次,等待结果的这段 子,我会再找其他民间捐助团体,看能不能多帮他们争取一些福利。」 「不好意思麻烦您,学生都已经毕业这么久了您还愿意帮忙,真的很谢谢您。」芷寧![](//www.dxszxedu.com/ig/gan.png) 的说着。 「别这么说,都是应该的。」辰易有礼的说着,握住话筒的手愈来愈紧。 好 悉的语气,彷彿就是他思念的人…… 是因为对方也是社工,所以他才移情,误以为是她吗…… 如果她如愿当了社工,有没有可能对方也认识她? 他深 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其实……你让我想起一位社工师,她像你一样认真,不知道你是否认识?」 「嗯?是谁呢?您说说看。」芷寧好奇的问。 「她叫作……」 「走了,要出门访视了。」 这时,话筒那方忽然传来旁人的声音,芷寧抱歉的开口:「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离开,补助的事情再麻烦您了。」 听见电话掛断的声音,辰易呆望着前方,回忆起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去。 芷寧,你在哪里? 有如愿成为社工师吗? 你过得快乐吗?身边有人照顾你吗?…… ? 一大清早,芷寧慢跑回来冲了热水澡,换上乾净衣物后,便坐在电脑桌前打字。桌上堆 了文件资料,她一边翻阅着书籍,一边把资料打进powerpoint,作为下次讲课时要用的简报资料。 一边喝着刚泡好的咖啡,手指不停的在键盘上打字,突然手机收到讯息:「今天下午天气特好。」 存好档案,将电脑关机后,她拿了手机和钥匙准备出门。临走前,想起十年前的记忆,又重新走回屋子,放了一盒艾草皂在包包里。 在蜿蜒巷 中绕了一段路,芷寧推开咖啡厅大门走了进去,看见玲宜坐在玻璃橱窗前朝她挥手。她坐到玲宜身边,看着玲宜的黑眼圈,笑了一下,过去回忆全涌上心头,她摸着玲宜的头:「又睡不着啊?」 玲宜诉说起前一天发生的车祸场景,和那个时候一样怵目惊心,芷寧静静聆听着,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她接起了电话。「科长早安,这样啊……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把资料给您。」 掛了电话,她转头看向玲宜。「是上次那个案子,科长说要把资料转介到其他的业务单位看看,看能不能有办法帮忙多申请其他的福利。」 收拾好桌面后,她站起身,抱歉的对玲宜说:「对不起啊,本来想陪你去拜拜,但我必须要先回去 资料,你先去好吗?我再找时间陪你再去一次。」 玲宜点了点头:「别担心我,先去忙你的事吧!下次如果还有危险的地方,记得找我一起去啊!」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她放心离开。 临走前,芷寧放了一盒艾草皂在桌上,「这是要给你的,拿回去洗一洗,可以睡得比较好。」 看着桌上的艾草皂,玲宜觉得奇怪,「咦?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好像你什么事都早就知道了一样?」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永远都是最了解你的。」芷寧笑了笑,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急忙赶回办公室, 出科长要的资料,把手中工作告一段落后,她请了隔天休假,打算今晚就先回斗六。 明天就是十年约定的 子,儘管不确定辰易是否会来,但她的心理已经作好准备,相见也好,不见也罢,她都会从容面对。 下班时间,街上 是赶着搭公车或捷运的人 ,芷寧在办公室看着手中的个案资料,突然想起了郑方貽。「不知道他现在状况怎么样了……」 离开办公室,在路边的水果摊买了一篮水果,便骑车到医院。走到病房门口,她发现门虚掩着,正准备敲门,却听见房内传出说话声。 从门 中看进去,妇人坐在病 边, 上的郑方貽似乎因为服药显得昏沉,他嘴巴喃喃自语:「我想要回家……」 妇人心疼的摸着他额头。「阿貽啊,医生在帮你治病啦,你乖乖吼,我们等病好了,妈妈再带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不想打扰到他们,她正准备离去,郑方貽的下一句话让她不由得停下脚步,「他没有再打你了吧?他没有再打你了吧……」儘管他意识不清楚,仍 觉得出话语充 对妇人的担忧。 妇人 下眼泪,不 哽咽。「好儿子,都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在乎你啦,我知道你一直想出去外面看看,等你好了吼,妈妈再带你出去走走……」 他其实不坏吧?他还是很在乎他妈妈吧? 只是因为他生病了,所以才会…… 她站在门外 到一阵鼻酸,悄悄的把门关上,将水果篮拿到柜台,一位护理师 面而来。 「请问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芷寧愣了愣,看着眼前的护理师,她觉得十分眼 ,却一直想不起名字。 「啊!」她惊讶的看着对方,「你是……小云?」 这几年来,她固定捐款给育幼院,有时也会配合时程,到院里担任志工,等于看着孩子们渐渐长大。 「老师!」小云也认出她了,一脸惊喜,「您怎么会来这里?」 来台北工作后,她因忙碌而较少回育幼院探视,没想到今天的小云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我来探望人。」她指着郑方貽病房。「你呢?在这里工作吗?」 「我在这里实习。」 看着小云像正常人一样的工作生活,她打从心里为小云高兴。 「老师,」她![](//www.dxszxedu.com/ig/gan.png) 的看着芷寧,「谢谢您一直帮助我,我每年都有收到您的卡片,心里很 动。」 她听了不 热泪盈眶,一想到等一下还要赶车,她 代小云稍晚把水果篮送进病房,便离开医院。 一路上芷寧慢慢骑着车,脑海不断思考着问题。 如果当时郑方貽爸爸家暴时,能有人通报警察关切,会不会对他们母子能多一些保护? 如果在郑方貽刚发病时,他不是被讨厌排挤,而是能有人劝他们就医,现在的他是不是能够和其他人一样正常生活? 如果社会能多给他们包容或是协助,他们在遇到困难时是不是更能出来发声求助,而不是躲在家里? 通号志转为红灯,她慢慢煞住车,瞥见路旁有人搭了一个帐篷,一位游民坐在帐棚里,两位警察站在一旁关心状况。 绿灯亮起,她继续骑车经过社会处,办公室还灯火通明,有人正加班赶办文件。 后方传来救护车的声音,车子都往一旁靠拢让道给救护车。 她轻轻一笑,还有很多人在为社会默默付出努力,社会依旧存在亮光,在黑暗冷漠中散发温暖。 ? 早晨 光透了进来,照亮房间里每个角落,芷寧从 上坐起来,平静的望着斗六老家的窗外,一隻麻雀飞到窗边,唧唧啾啾朝着天空鸣叫,没多久又飞来另一隻麻雀,两隻麻雀跳跃几下,又一起飞走。 换上白 连身裙,合身洋装衬托出穠纤合度的身材,擦在身上的![](//www.dxszxedu.com/ig/ru.png) 散发出淡淡樱花香味,一头波浪捲发更增 浪漫气质。原本想陪爸妈一起吃个早餐,但出房间后才发现两人都已经出门,距离行啟记念馆开馆还有一段时间,她决定先到附近咖啡店等待。 新开的咖啡店座落在广阔土地上,在喧闹的大马路旁静静拥抱蓝天白云。她点了杯拿铁坐在沙发上,耳边轻快的爵士音乐,搭配淡淡 人咖啡香,让人 到悠间自在、心旷神怡。 咖啡店进驻之前,原本这里是社口公墓区段,环境脏 、杂草丛生,过去被屠杀的抗 份子便是被草葬于此。经过公墓迁移与开发转型后,不但土地开拓成优美的艺术公园,被开闢成建地的部分也招募厂商进驻,让荒芜的土地焕然一新。 人们在店里愜意的享受咖啡,脚下乾净光滑的地板,几年前还是埋葬着一具具含冤离世尸体的荒土,今 人们可以拥有自由民主生活,都是因为过去祖先的抗争牺牲所换来。 她 慨的望着窗外,现在有多少人还记得往 歷史?对于祖先的壮烈殉难是否还心怀 恩? 开馆时间到了,她望着 载记忆的行啟记念馆大门,过去回忆不自主的在脑海中倒带。 缓步走进大厅,里面的陈设没有太大改变,或许是过去的印象已经模糊,又或许是记忆中只剩下和辰易的回忆。 坐在靠窗边的位子,她平静的等待辰易。回想起最后道别的一幕,从k书中心走出的那一刻起,他们俩就此分道扬鑣,或许从头到尾,就只有她记得这个约定,毕竟对辰易而言,此时的她只是个不曾见过的陌生人。 望着窗外一对男女学生,两人正在溜直排轮,男孩调皮的捉 女孩,女孩生气的追打起男孩。由于技巧还不 ,女孩溜到一半摔倒在地,男孩赶紧扶起她。 「臭傢伙,我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女孩起身又继续追打男孩。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她还是抱着小小的奢望: 也许,她与辰易之间存在着某种羈绊,让他们在经过十年后,能够凑巧的重逢…… 辰易,你会来吗?…… ? 接到县府申请补助不通过的公文通知,辰易叹了口气,看着公文上的说明,就如当初的结果,父亲因为是直属血亲,必须计入财税计算而导致审核不符。 另外蒐集的其他基金会及企业资讯,他一个个打电话过去询问,然而不是申请程序繁杂,不然就是补助金无法立即下来。 叹了口气,一想到郑方貽就医后,家庭经济可能陷入更吃紧的状况,他无奈心想:若真的都无法申请到补助,或许可以跟校长提看看能否发动捐款行动,他也会自掏 包,总之先帮助他们度过眼下难关,其他的后续再来看看怎么办。 他拿起桌上行事历,写下之后的活动注意事项。无意间看见今天 期,手中的笔顿时定格在空中。 今天,正是他跟芷寧相约十年后见面的 子。 思绪飞回十年前,离去前,小寧那错愕与不解的表情歷歷在目。 她会不会责怪他? 有没有很气他? 她会等他吗?今天她会来吗? 抱着犹豫忐忑的心情递出假单,他准备前往高铁站,突然一位同事叫住他:「主任,外面有人找您。」 门口站着一位身着衬衫西装 的男子,男子一看到辰易,毕恭毕敬的跟他鞠躬:「黄先生您好,这是我们董事长请我 给您的。」 男子取出一张支票 给辰易,他纳闷的接过支票,「请问这是?」 「您昨 是不是有打电话来申请补助金?这是我们董事长捐助的经费,他请我转 给您。」 看着支票上的数字,他惊讶的抬起头:「请问你们是什么基金会?还是哪一间企业?」 「这是我的名片,让您参考。」男子双手递了张名片给辰易,「您有任何事可以找我,如果要找董事长的话,现在就要去找他,他明天有出国勘查行程,今天下午就会搭飞机离开。」 他拿着支票 动的说:「我方便跟您一起去找他吗?我要亲自谢谢您们董事长!」 搭上男子的车往市区方向前进,看着手中的名片,他迫不及待想见到捐助如此大方的董事长。 车子停在一栋闹区内的办公大楼前,高大雄伟的摩天大楼耸立在蓝天下,![](//www.dxszxedu.com/ig/yan.png) 将大楼照 得格外耀眼,总会 引不少人们驻足欣赏。 「黄先生,请您先进到大厅等待,我停好车后再来带您。」车子暂停于门口,男子客气的说。 大厅里的每个人都穿着正式套装,拿着文件忙碌的穿梭,要进办公大楼必须拿出通行证 应,显示企业对于人员进出控管的谨慎。 柜檯总机人员走到他面前微笑的招呼他,听了他的来意与确认那张名片后,便让他坐在候客区等待。不久后,一旁电梯叮的一声开门,男子从里面走出,彬彬有礼的邀请辰易跟他一起进公司。 电梯到达第三十八层楼,男子领着辰易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间隔起来的空间,门口牌子写着烫金的字「董事长办公室」。男子先是敲了数声门,打开门带他进去后,请他稍待。 看着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 光从大片落地窗照 进来,将整间办公室照得明敞透亮,顶上的崁灯造型,搭配具有质 的办公桌与豪华沙发,更 增现代 与沉稳调 。 门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辰易回过头,眼前站着一名西装笔 ,散发着霸气的男子,眼光犀利坚定,一身黑 西装由上至下衬托出 拔身躯,骨子里透出一股寒劲让人忍不住肃然起敬。 看清那张 悉的面孔,辰易止不住脸上的惊讶,「你……你是昱辉?」 昱辉手 口袋, 出瀟洒的笑容。「我说过,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我都一定会帮你。」 「你……这……」辰易比了办公室,又比了比外面,过了半晌才回过神,「这……该不会是你书包上那对『娃娃』帮你赚的吧?」 昱辉哈哈大笑,伸手一挥:「它们早就退休了啦!」 昱辉先比了公司,又比了办公室外的职员,一脸自信的说:「但我还有其他帮我赚钱的『娃娃』,看看这间公司、这些员工、还有我的股票、土地、房地產,他们都在为我挣钱。」 看着辰易佩服的表情,昱辉拍了拍他肩膀:「我跟你讲过,只要你拥有一直为你带来现金 的东西,就能财富自由。所以,只要你拥有越来越多这样的东西,未来一定会越变越富有!」 辰易捶了昱辉 口:「没想到你混得那么厉害,太强了!」 此时,一位穿着套装的女职员走到门口,恭敬的说:「打扰了,董事长,司机已经在楼下等候。」 他朝女职员点头,递给辰易一张名片:「时间到了,我要跟秘书赶去机场,我请人送你回去,之后还需要什么儘管找我。」说完后,昱辉跟着秘书离开了办公室。 望着昱辉离去的背影,辰易打从心底钦佩,也为他高兴,想起高中时期,昱辉说总有一天要财务自由,看到他今 的成果,是多么的 励人心。 方才的男子走进办公室,表示要送他回去,忽然辰易想起十年约定,看了手錶,紧张的对男子说:「抱歉,可以请您送我去高铁站吗?请快一点!」 ?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却还是等不到他的身影。芷寧眉头深锁的望着平安符吊饰,没想到终究还是送不出去,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她还是难掩失落的低下头。 外头透进来的光线转暗,似乎是云朵遮住炙烈的 光,一位母亲牵着年幼的孩子进到大厅,孩子童言童语的说:「妈妈,太 公公怎么不见了?」 「太 公公躲到云后面休息了,等他休息完就会又出来跟你见面囉。」母亲温柔的语气里尽是疼 。 「不要不要!我不要太 公公休息,我想要现在就看到太 公公,叫他赶快出来!」孩子任 的踏着地板。 「谁说你想见到太 公公,他就一定出来呢?谁说别人叫我们要做什么,我们就一定听他的呢?」 孩子仍然倔强坚持着,妈妈抱起孩子,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唱起儿歌慢慢散步离去。 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芷寧 出了微笑。 对呀,谁说我想见到太 ,它就一定得高掛在天上让我仰望?谁说我喜 一个人,他就必须出现在我的人生中?远远祝福他,希望他过得幸福快乐,不也很好吗?…… ? 辰易在高铁上心急如焚的望着窗外,不管再怎么赶都还是会超过约定时间。 芷寧会来吗? 如果她来以后没有等到他,她会对他失望透顶吧? 难道他们真的就像〈断了的弦〉一样,两人註定无法重逢? 高铁抵达云林站,他一路狂奔到门口拦下计程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行啟记念馆。 下了计程车,他快步进到馆内,已是中午时段,柜台除了服务人员外,大厅里空无一人。 焦急的奔向二楼,廊道上无人,下楼又查看其他厅舍,依旧是空空![](//www.dxszxedu.com/ig/dang.png) 。 他颓丧的垂下头。 小寧,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你走了吗?我们终究碰不到面吗? 无 打采的走回大厅,没想到所有一切终归一场空,他拿出口袋里的告白信,这原本是十年前要 给她的,而如今却…… 望着这充 回忆的地方,他终究是抓不住缘分,他心痛的任由懊悔佔据整个心头…… 正当他难过不已,大厅后侧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白 身影出现在门口,如同一朵盛开的百合花,在眼底悄然绽放,他呆望着眼前的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梦…… 芷寧打开大厅的后门,赫然见到辰易站在眼前。 心中 到震惊不已,她有好多话想告诉他,但对面的人却面无表情,彷彿像在看陌生人一样的望着她。 脑海闪过k书中心道别的画面,或许他 本不认识她,甚至会对于她的凝视 到莫名其妙。 迅速低下头,装作不认识的从他身旁走过,经过身边时,辰易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她不![](//www.dxszxedu.com/ig/jin.png) 到难过,他果然是不认识她的…… 即使是这样,也没关係,至少,我还是见到你了。 我终于见到你了。一样的温柔专注,认真的神情…… 看你过得很好,我就高兴了…… 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快步离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 狈。 他痴痴望着她,然而他们只是短暂对望,她便快速别过头,一言不发的擦过他身旁离去。 她还是一样 俗淡雅,一样的让他倾心。 但是……为何你就这样离去,不愿停留下脚步? 你还在气我吗?气我不解释原因就贸然离去吗? 还是你已经忘记我了,只是上天可怜我,让我和你短暂相遇? 一时间千头万绪,他愣在原地发呆不知如何是好。 小寧,无论你是否讨厌我、怪罪我,我都不想再失去你了! 心里有个声音忽然响起,让他下定决心。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我再也不想再失去你了! 猛然回头,却看见一辆计程车正快速驶离,他慌忙的追到门口,然而计程车早已远去。 他在车子后方使尽全力的追,大叫着她名字,远远看见计程车弯进一处岔路,仍不放弃的继续追赶,直到路口,却只看到往来的行车与熙攘的路人,再也见不到计程车的影子。 「小寧……小寧……」他 着大气,伤心不已的喊她的名字。 难道我们的命运只能擦肩而过,如同两条 叉的直线, 会过后就渐行渐远?…… 都是我没有抓住你,我不应该迟疑,不应该犹豫,不应该放你走…… 小寧,你到底去了哪里…… 失神的在路上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听见路旁响亮的喇叭声,他才发现自己抵达了老街上。 路旁摆着 止停车的拒马,想起十年前,他在这里无助奔跑而被拒马绊倒,之后便走进福德 请求土地公爷爷救回她 命,这些记忆还深刻的记在脑海中。 小寧还是一样,在他心目中依旧动人,摆 高中时代的稚 ,多了分成 的美……虽然无法和她在一起,但至少,他可以祝福她、为她祈福。 福德 前一整排的灯笼随风摇曳,彷彿安抚他失落的心。 再让我为你祈福一次吧! 只要看见你幸福快乐,我就心 意足了…… 眼前浮现两人在福德 嬉闹的画面,她拿出一盒 蛋放在虎爷面前,他以解释为理由,偷偷靠近她身边…… 他往福德 走了进去。 忽然,一抹白 的影子映入眼帘。 是她!一朵百合花在土地公神像前静静的开着…… 忍住内心的 动,他默默走到她身边,看着芷寧闭着双眼虔诚祝祷的样子,他双手合十,静静为她祈福。 觉到 悉的气息,她睁开双眼,竟然发现辰易就站在他身旁。 辰易,是你听见我的呼唤吗? 还是上天听见我的祈祷,把你带来我身边? 她内心 动得不能自己,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突然背后响起稚 的童音:「前面的哥哥姊姊,地上的平安符是你们掉的吗?」 两人回头,一位手里拿着 蛋的小男孩,从地上捡起平安符放在手掌中,高高举向他们。看到那闪着金光、 悉不已的平安符,芷寧眼眶不 泛泪。 别哭,我会心疼…… 辰易从男孩手中接过平安符,递到她面前,看着 悉的秀气脸蛋,他温柔的轻唤:「小寧。」 听见他的呼唤,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辰、辰易……」 他伸出双手轻轻为她擦去眼泪,「没事了,都没事了。」 她抬起头,泪眼汪汪的望着他:「你……你还记得我吗……」 辰易 出疼惜的笑容,「傻瓜,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他捧起她的脸蛋,轻轻在额头上留下一吻。 受他掌间的温暖,她躲进他的怀里,哭着说:「辰易,你知道吗……我很想你……很想你……」 我真的很想你…… 害怕时想起你,难过时想起你,高兴时想起你,伤心时也想起你…… 一股热意涌入眼眶,辰易伸手抱住她,两人在斜 进来的 光中紧紧相拥。 我也很想你。 醒着时想你,睡梦中想你,无时无刻都想着你。 芷寧抹去眼泪,从口袋里拿出平安符吊饰递给辰易:「这是我做的,要送给你。」 他接过吊饰,仔细端详,赫然发现上面的字句,正是十年前自习室桌上字条里的祝福,他一脸惊喜的望着她,声音颤抖的说:「是你……留下平安符跟纸条的,真的是你……」 她点点头,辰易高兴的拥住她,紧紧吻住她柔软的 。 她被吻得无法呼 ,辰易松开她时,她不住的 气。 望着娇柔的她,辰易从口袋里拿出告白信,充 歉意的说:「对不起,迟了十年的告白……」 唸着手中的告白信,他唸到最后一句,深情的望向她:「……那藏在心底深深的情愫,十年也不会忘。我实现我的诺言了,谢谢你也记得。」 两人看着彼此互视而笑,小男孩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庙里只剩下面容慈蔼的土地公爷爷、面 笑容的虎爷将军、和紧紧相拥的两人……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