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了几次皆不成,只得让婆子把炕几搬了下去。 婆子会意,不止把炕几搬了下去,还把里屋的被子枕头都挪了出来,搁在炕上,熄了明烛,只留了一盏小灯,便退了下去。 皎娘被他抓住手,想帮他了靴子都不成,只能挪了枕过来斜靠在旁边,这边大炕临着窗,入了夏窗上换了纱屉,纱屉轻薄,月光透进一片晕蒙蒙的银光,映的屋里分外亮堂清晰。 皎娘被他握着手,正对上他的脸,不想看都不成,看了一会儿,倒不觉有些出神,即便这么多年了,皎娘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生的极俊,眉眼儿五官比姑娘都好看,最奇怪的,虽好看却没有女子的柔,或许是因自幼练武的原因吧。 正想着忽见他嘴动了动,似是说了什么,只是声音太低,听不大清楚,皎娘微微凑近了耳朵,方听见他嘴里来来回回就只一句:“皎娘,你是我的命,你是我的命啊 我的命……” 皎娘不愣了,良久方回神,看着这样的梁惊鸿,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自己遇到他是冤孽,他遇到自己却也不是什么幸事吧,若未遇上自己,他好好的在京里做他风倜傥威风八面的小侯爷,娶个门当户对才貌双全身体康健的高门贵女做子,为侯府开枝散叶,绵延子嗣,不像如今,只寿哥儿一个。 皎娘知道能平安生下寿哥儿都是佛祖庇佑,天大的造化,再无可能生育孩儿,也就是说,梁惊鸿若不纳妾,侯府到寿哥儿这辈儿只他一个,便是寻常百姓家都盼着多子多孙,更何况家大业大的侯府。 可一想到他纳妾,不知为何皎娘忽觉心里有些堵得慌,念头至此皎娘忽的摇摇头,瞎想什么呢,他要纳妾便随他,自己正好落个清净呢。 这么想着,却觉手上扑通扑通的心跳,一声一声的在夜里极是清楚,皎娘忽觉有些热,大约是被他抓住手所致,这家伙壮实的很,身上跟个炉子似的,皎娘忽然想起以前在别院的时候,天冷的时候,被他抱在怀里,便不点炭火也是极暖和的。 这么想着,更觉热上来,下意识便想回胳膊,不想倒了出来,正要松口气谁知他一伸胳膊把自己搂在了他怀里,且手脚并用,抱得极紧,这次莫说胳膊了,浑身都动不了了。 皎娘本以为这么被他抱着这一宿都别想睡了,谁知不过一会儿功夫便睡了过去,且睡得极香甜安稳,一直到天亮才醒过来。 睁开眼便是梁惊鸿的脸,他目光灼灼看着自己,角微微弯起,笑的异常暧昧:“我刚想着你若还不醒,该怎么叫你起来,虽说我非常乐意这么抱着我家娘子,到底得去给老太君请安。”说着顿了顿低声道:“要不,我让婆子去老太君哪儿递个信儿,就说你身子不适,明儿再过去。” 皎娘大窘,忙要推开他却哪里推得开,反而梁惊鸿手臂一收,抱得更紧了,两人的脸几乎快贴上了,皎娘忙后避了避道:“你,你放开。” 梁惊鸿却道:“怎么,只过了一夜,夫人便不认惊鸿这个夫君了吗,昨晚上夫人……” 皎娘一张脸涨得通红,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情急之下 喝道:“你闭嘴。”声音虽不小,奈何并无气势。 梁惊鸿忍不住笑,忽的探头过来在她嘴上亲了一口道:“你这般岂不更招人稀罕了。”说着不待皎娘着恼,便放开了手臂,皎娘忙起身下地,低头打量自己的衣裳。 梁惊鸿在后面吃吃的笑道:“夫人把惊鸿当成偷香窃玉之辈了不成,更何况,夫人跟前儿惊鸿怎敢胡为。”说的好像皎娘是河东狮一般。 皎娘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往净房梳洗更衣去了,毕竟不能误了给老太君问安,进了净房还能听见外头梁惊鸿的笑声,低低的却透着发自心的愉悦喜。 梁惊鸿是高兴了,老太君却不痛快,因着寿哥儿吃醉了酒,把梁惊鸿很数落了一顿。 梁惊鸿心里真冤,哪是他让他们吃的,他再混也知道寿哥儿年纪还小,不能吃酒,特意让人拿了果子来让他们喝着玩,哪知道昨儿晚上李大山几碗酒下肚,便想起自己跟寿哥儿这么大的时候,跑去大营里玩的事,被李大山灌了半碗酒下去,不没倒下,反而举着刀要跟李大山比试,惹得营的人大笑,李大山便说爹是英雄儿好汉,遂端了碗酒给寿哥儿,梁惊鸿跟子瑜忙要拦,不想寿哥儿这小子却倔的很,接过去一仰脖干了。 那碗其实不同于李大山喝酒的海碗,是个小酒盏,酒并不多且不是烈酒,是掺了碎冰的梅子酒,寿哥儿喝了一碗下去,当时也没觉着什么,还大声的跟李大山说再来一碗,李大山哈哈大笑,连着灌了一坛子烈酒下去,然后便倒了,酒席才散了,不然,还不知要闹腾到什么时候呢,这李大山的子,不尽兴不拉倒,而他尽兴的标准就是喝到爬不起来,偏偏他酒量奇大,寻常人真喝不过他,便是梁惊鸿这样号称千杯不醉的,也喝不过李大山,正因如此,昨儿才跟皎娘说让她先睡,就是不知得闹到什么时辰。 不想却沾了寿哥儿的光,李大山一高兴自己把自己灌醉了,席才早早的散了,散席的时候瞧着那小子正常的,说话利落,脚下也不晃,不像醉的。 想到此,不道:“昨儿瞧着不像吃醉了的。” 老太君听了更气指着他:“他才多大点儿,又自小在娘跟前儿娇养着,当是你这活土匪呢,能得住吗,昨儿夜里吐了两回,灌了醒酒汤天亮才睡过去。” 皎娘脸一变:“我去瞧瞧。”说着便往跨院去了,听松院极大,老太君又热闹,五皇子跟寿哥儿便安置在了跨院里。 一见皎娘走了,梁惊鸿忙道:“我也去看看。”跟着出去了。 秦妈妈不道:“您也真是,寿哥儿又没事儿,做什么吓唬他们。” 第260章 没舅母好看 老太君:“我若不吓吓他们, 往后不定怎么折腾寿哥呢。” 秦妈妈笑着摇头:“当年小侯爷那时候,可没见您这般。” 老太君叹了口气:“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就小六儿一个, 旁支的那些人个个虎视眈眈, 就算我再心疼,再舍不得,也没法子, 如今有小六儿这个当爹的撑着,寿哥儿总能少受些罪,不过,这小家伙倒随了小六的硬气, 听跟着的人说,昨儿晚上寿哥儿可没怯场,倒是李大山先倒了, 要知道李大山可是千杯不醉, 寿哥儿这胆气, 这酒量, 可是随了小六儿, 先头我还提着心,怕他应付不来呢。” 秦妈妈:“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到底是小侯爷的血脉,哪里会不随呢。” 老太君点头:“说的是, 不过可惜皎娘身子弱, 不宜生养,不然再给寿哥儿生几个兄弟姊妹的可就齐全了。” 秦妈妈:“您老先别气, 这生育儿女的事儿可说不准, 您忘了表小姐不是说, 先头郎中产婆子都瞧过,都咬死口的说大娘子不能生,可如今您瞧寿哥儿多壮实,所以说,这事儿没准儿,尤其您瞧小两口这热乎劲儿,不定那会儿就又给您生个胖乎乎的曾孙子曾孙女儿了。” 侯府嫡脉子嗣单薄,老太君自然盼着多子多孙,听了秦妈妈话自是喜,却又想起皎娘的身子,不叹了口气:“女人生产好比鬼门关上走一遭,她那身子能平安生下寿哥儿真是佛祖庇佑,若因生产有个三长两短,小六儿可就毁了,倒不如现在这样他们安生的过子,我也就放心了。” 秦妈妈知道老太君是怕了,当年小侯爷从燕州府回京,人是回去了,魂儿却丢了,整整五年关在郊外的别院里,一心守着灵牌,如行尸走一般,老太君唉声叹气,喊着冤孽,冤孽,也正因此未见皎娘之前,虽应了小侯爷灵位入府,却对这个孙媳妇很是不喜。 当皇后娘娘召大娘子进,老太君本是憋着劲儿要为难的,不想头便瞧见了跟小侯爷几乎一模一样的曾孙儿,眼里心里就只剩下寿哥儿了,什么为难也都忘了,变着法儿的把寿哥儿接进侯府,越瞧越喜,疼的眼珠子似的,瞧在曾孙儿的面上,也就不好为难孙媳妇了,毕竟为了侯府丁有功吗。 到如今已是屋及乌,真心喜这个身子柔弱情温柔的孙子媳妇了, 秦妈妈相信即便不为了小侯爷,老太君也不想她因生产丢了命。 不过,秦妈妈倒觉老太君有些草木皆兵了,女人生孩子是不易,可不生孩子哪里还能算个女人,生儿育女绵延子嗣是身为女人的本份,至于说大娘子身子弱,不宜生产,秦妈妈却不觉着,这女人头胎最难,稍有不慎就可能丢了命,可只要头胎平安的生下来,后面可就容易多了,这是侯府门第煊赫,大娘子身份贵重,小侯爷又稀罕的不行不行的,才前怕后怕虎的,搁在寻常百姓人家,谁家的媳妇不是一个一个的生孩子,若是庄户人家更不当回事了,白天还下田种地呢,晚上就生了的也不新鲜。 便大娘子身子弱难不成还能比五年前更不好吗,她可听韩妈妈说过,大娘子这是胎里带的病,别说生孩子了,能活多长都难说,不一样生了寿哥儿吗,身子反而比以前康健了,这就说明,大娘子能生的,更何况,老话说儿,月子病月子养,大娘子胎里带的病,只要月子做的好,对她反而有好处也说不定。 只是这些话她可不敢说,毕竟也是拿不准的事儿,但秦妈妈却觉得,这生不生总的等怀上再说,以秦妈妈看,别瞧大娘子平里都是温温柔柔的,跟个病西施似的,真到了褃节儿上也硬的紧,若不然,当年她那样的身子,如何能平安生下寿哥儿。 不说秦妈妈怎么想,且说皎娘跟梁惊鸿一前一后急急的去瞧儿子,谁知刚一迈进月亮门,就见本该躺在炕上病恹恹的寿哥儿,却跟五皇子在院子里蹴鞠,两个小家伙踢的正高兴,旁边围着一圈小厮,婆子,小厮们叫好,婆子们却一个个提心吊胆,不错眼珠的盯着,生怕磕碰了哪儿,她们不好代。 故此,院里人虽多,却一时没瞧见皎娘跟梁惊鸿来了,皎娘也不好惊动,便站在了原地,梁惊鸿凑到她耳边道:“你瞧,我可没哄你吧,昨儿他就吃了一小盏的梅子酒,里面还掺着冰,说是酒,其实跟果子差不多,若是我的话能喝十坛子不在话下。” 皎娘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是大人,且自幼习武,寿哥儿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能跟你比吗,更何况,你不号称神医吗,难道不知小孩子不能喝酒。” 梁惊鸿听了,目光一闪:“我还以为你恨不能忘了以前的事呢,不想却记得这些,先说好,可不是号称神医,我就是神医,医术湛,如假包换。” 皎娘被他的大言不惭得无语了,半晌终是点点头:“医术如何不知,倒是你这脸皮厚却名副其实。” 皎娘自然是讽刺他脸皮厚,谁知梁惊鸿听了不不恼,反而笑着点头道:“如此说来,看以后我这脸皮得再厚些才行,不然岂非辜负了夫人的话。” 皎娘语,瞪了他好一会儿,终是败下阵来,论心机手段,嘴皮子,脸皮厚度,自己跟这厮差的何止十万八千里,跟他斗嘴,能有好儿才怪。 索不再搭理他,瞧着院子里两个小家伙蹴鞠,婆子到底有眼,瞧见月亮门跟前儿的小侯爷大娘子,着实松了口气,要知道蹴鞠的两位小主子,都是身份金贵的,容不得有丝毫闪失,她们当下人的不敢拦,只能提着心看着。 如今小侯爷跟大娘子来了,真如看见救星一般,忙过来大声请安,婆子一动,小厮们也瞧见了,哪里还敢大呼小叫的,纷纷站好,一个个垂着头不吭声了。 周围忽的安静下来,两个小家伙察觉不对,也停了下来,看见皎娘寿哥儿眼睛一亮,丢开蹴鞠球,便跑了过来,不过到了跟前儿却站住了,并未像以前那般往皎娘怀里扑。 目光晶亮的道:“娘亲怎么来了。” 皎娘见他头的汗,了帕子给他擦了擦,后面跑过来的五皇子探过脑袋来:“我也要擦,我也要擦。”寿哥儿却扒拉开他的脑袋,把自己上的汗巾子出来,甩给五皇子:“给你,擦吧。” 五皇子却不乐意,把寿哥儿汗巾子又甩了回来道:“谁用你的汗巾子,怪臭的,我要舅母擦,舅母香香的,帕子也香香的。” 皎娘笑了起来,伸手给五皇子擦了擦额头,五皇子有些依依不舍的道:“舅母你这帕子给我吧。” 皎娘未想到五皇子开口要自己的帕子,愣了一下正要把自己的帕子给他,五皇子刚要接,却被梁惊鸿截了过去,顺手便赛到了自己袖子里。 五皇子不乐意了:“舅舅,那是舅母给我的,是我的。” 梁惊鸿:“你也跟着先生念了不少书,难道不知男女大防,不能私相授受的道理。” 五皇子:“可她是舅母啊。” 梁惊鸿:“你舅母难道不是女子?” 这话问的五皇子哑口无言,毕竟舅母的确是女子,还是很美的女子,遂有些蔫头耷拉脑的。 皎娘瞧着心疼,白了梁惊鸿一眼,摸了摸五皇子的额头柔声道:“你喜的话,回头我给你绣几方便是,想帕子上绣什么,告诉舅母便可。” 五皇子眼睛一亮:“我喜猫,舅母可会绣吗?” 皎娘笑着点头:“会绣。” 五皇子高兴起来:“那我要花猫,脑门上有三条道的。” 寿哥儿忍不住道:“你说的哪是猫,倒像池塘里的青蛙,我只见过青蛙有三道。” 五皇子:“怎么没有,以前我也养的猫就有,我还给它起了名叫三三,三三特别好玩,只可惜后来跑丢了,怎么找也找不见。”说着神颇有些难过。 寿哥不免有些后悔:“你别难过了,我娘亲手最巧了,肯定能帮你绣出来。” 五皇子希冀的看向皎娘:“舅母真会绣。” 皎娘点点头:“会是会,不过要是绣的像,得画个样儿来我比着才好。” 五皇子道:“这个容易,我四哥最会画画了。” 梁惊鸿咳嗽一声道:“里有多少绣娘用不得,别说三三了,便是六六九九也能帮你绣出来,做甚非让你舅母绣。” 五皇子噘着嘴:“那不一样。” 梁惊鸿奇怪的道:“哪里不一样。” 五皇子:“那些绣娘没舅母长的好看,也没舅母绣的好。” 皎娘见梁惊鸿脸有些黑,怕他真跟个孩子计较有的没的,便道:“老太君哪儿该传饭了,咱们快去吧,免得老太君等。”说着一手牵着一个往老太君屋里去了。 梁惊鸿落在后面,脸有些不好,自己这外甥别是让冬郎教歪了吧,才多大点儿,就只管盯着好看不好看了,要盯着别人也还罢了,偏偏盯着皎娘,就让他有些不了,看起来得赶紧给这俩小子找点儿乐子。 一会儿就让李顺儿找潘明成催催郊外蹴鞠的事儿,有了大热闹,也免得他们有事没事就着皎娘。 第261章 总有碍眼的 不待李顺儿上门, 陆知府已然把蹴鞠的事安排好了,这边老太君屋里刚用过早膳,梁惊鸿跟皎娘正打算去潘家巷接玉家二老, 李顺儿便忙忙的跑了来, 说一早府衙便使人送信来了,订了明儿办蹴鞠赛,请了燕州府飞云社跟明楼的几位行首过去。 寿哥儿听着新鲜, 忍不住问旁边的五皇子:“飞云社是什么,行首又是什么?” 五皇子道:“笨,飞云社肯定是踢蹴鞠的,在里的时候听那些小太监们说过, 京里有好些蹴鞠的地儿,起的名儿都是这个社那个团的,至于行首?”说着挠挠脑袋:“我也不知道, 想来也是蹴鞠的吧, 只不过名儿起的有些怪。” 寿哥儿点点头:“是有些怪。”忽想起什么, 低声道:“你说这什么飞云社行首的能比过他吗。”说着一双好看的眼往对面瞄了瞄, 对面坐的正是梁惊鸿。 五皇子却想都没想道:“比不过。” 寿哥儿有些不信:“你又没见过他们比赛, 怎就知道比不过,要知道那可是专门蹴鞠的。” 五皇子却仍肯定的道:“专门的也比不过,你不知道舅舅可厉害呢,就连我父皇都常夸舅舅呢。” 寿哥忍不住撇了撇嘴, 虽心里仍不认同, 但五皇子把他父皇搬出来做背书了,寿哥儿也只能偃旗息鼓。 不想旁边四皇子却开口了:“舅舅是很厉害, 自幼便打遍京城无敌手, 不止功夫好拳头硬, 玩乐上也一样,不止里,只京中的世族勋贵无人不知。” 若是五皇子,寿哥儿兴许会不信,可从四皇子嘴里说出来,便是实打实的真事了,寿哥儿忍不住又往对面看了一眼,虽不再疑心,却忍不住在心里哼了一声,就算如此自己也不喜他,谁让他天天就知道巴着娘亲呢。 梁惊鸿却没空理会两个小家伙,而是问李顺儿:“府衙那边可说了何人主理此事?” 李顺儿忙道:“说了,是明成少爷,昨儿便去布置了。” 梁惊鸿暗暗点头,这位新任的知府大人倒是颇会用人,潘明成过往跟自己有情,昨儿他带着潘明成过来,便是想探探自己对潘明成的态度,还恼不恼他,若仍恼恨,想来以后陆成便会远着这个堂小舅子了,若自己态度改观,正好借用潘明成的才能关系,置办这场蹴鞠赛。 虽说陆成是燕州知府却是新任,而潘明成再不济也是潘府的大少爷,便如今潘府跟前些年不能比,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传承百年的燕州第一大族,岂会浪得虚名。 再一个,梁惊鸿瞧着这陆知府大约有些惧内,为了自家夫人,也得想方设法的帮帮小舅子,说起来,能瞧出这些,还是因为自己,就算自己从心里不喜那讨嫌的小舅子,不一样得暗中帮他吗,不过陆成比自己运气好,帮了,至少人小舅子领情,哪像自己,整一个白眼,别说领情了,不在皎娘跟前儿递小话儿使绊子,自己就得念佛了。 越想越有些不,不行,得就早寻个机会把这小子发派出去,至于去哪儿,自己得好好掂量掂量才行。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