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大是她唯一的目标。 更不会改变的目标。 这般坚决的态度,让那劝解的老师有些失望,但是转念一想,姜舒兰当初可是老校长的得意门生。 老校长眼光高而挑,他们应该相信老校长才是。 就这样,姜舒兰那一份硬核的自愿,被填报了上去。 面对大家的纷纷讨论,姜舒兰并没有参与,填完后,就直接回家了。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天寒地冻,多待一秒钟,都刺骨。 填完志愿后,姜舒兰很是安静了一段时间,直到—— 公社高中的老师、平乡市教育局的干事,清大招生办的人,以及省城报的记者,纷纷从外面来到了,他们这安静的生产队。 一路走,一路询问姜家所在的地方。 有好事者问了一句,“同志,你们找姜舒兰做什么?” 公社高中的老师替大家回答了,“姜舒兰是咱们省状元。” 一句话,就解答了所有问题。 这下子,不说问话的人懵了,就是旁边竖起耳朵听的人也跟着懵了下。 姜舒兰? 省状元? 不知道是谁跑掉了一只鞋,赤着脚在雪地里面狂奔,一路朝着姜家喊,“姜舒兰是省状元!” “来人采访啦!” 这一嗓子,把安静的生产队,都在家猫冬的社员们,全部都给喊了出来。 一时之间,家家户户的门窗大开,穿着棉鞋,就往姜家跑去。 这么大的热闹,可不能错过了。 姜家这会还不知道呢。 全家人都在家里猫冬,直到那一声,姜舒兰是省状元,这声音传了进来。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自己幻觉。 没想到,到了最后,姜家三哥一下子窜了起来,“我去看看。” 接着,哗啦啦的姜家人都跟着冲了出去。 反倒是当事人,姜舒兰慢的紧了紧棉衣,揣着一个热红薯,把全身都武装到眼睛,这才跟着出去。 姜家院子内,这会早已经站了人。 公社的老师,教育局的干事,清大招生办,以及省城来的记者。 再加上生产队的社员和知青办的知青。 就差把姜家给围着的水不通。 等姜舒兰一出来,外面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姜舒兰出来了!” 这下子,大家都跟着望了过去。 “舒兰。” 公社的老师喊了一声,“这位是教育局干事,这位是清大招生办的老师,这位是省城的记者。” 姜舒兰捂的严实,只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她捏了捏指尖,朝着对方点了点头,“你好。” 声音干净清脆,不带一丝霾。 就是太冷静了。 一点没有得到高考状元的动。 这让公社老师僵硬了下。 他再接再厉的活跃气氛,“姜舒兰同学,你是这次咱们的省状元。”顿了顿,指着清大招生办的人说道,“这位同志,是来给你送录取通知书的。” 这话一落,姜家人差点没高兴的晕过去。 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嘛。 清大招生办的同志在心里想道,他把那厚厚的信封递给姜舒兰。 原本,这种录取通知书直接让邮递员送过来就行,但是因为姜舒兰是省状元的身份,这才有了这一招,对方亲自上门来送。 “姜舒兰同学,你打开看看。” 姜舒兰手指紧了下,她接了过来信封,当着全部人的面,撕开了封口处,然后出了里面的一张录取通知书。 看到那录取通知书,姜舒兰的心顿时揪了下。 她有些失态,“谢谢。” 第二句却是。 “我可以出去下吗?” 她要去找老校长,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这—— 大家面面相觑。 “不是,还有个你的采访。” 姜舒兰拧眉,“需要采访什么?” 她这般样子,很有气势,那省城的记者下意识道,“或者,光拍一张照片也行,剩下的我们找你家人采访。” 姜舒兰点了点头,然后站到记者面前,直接道,“拍吧。” “我赶时间。” 省城记者,“……”没见过这么敷衍的采访人呢。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姜舒兰同学,你这捂的太严实了。” 这哪里拍的了呢。 “就这样,我不想脸。” 姜舒兰语气平静,但却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你拍吗?不拍我就走了。” “拍拍拍!” 那省城记者顿时让步了,拿着照相机,对着姜舒兰就是一阵咔嚓咔嚓,一连着拍了三张。 姜舒兰朝着姜父姜母道,“爹娘,麻烦招待下他们。” 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院子。 身为家人的他们,自然知道姜舒兰为什么,这么着急的离开。 姜母叹了口气,随即,招呼一众人进屋。 而记者却来了好奇,“这位婶子,不知道状元这会是去干什么了?” 对方明显很着急。 姜母沉默了下,缓缓道来。 而外面。 姜舒兰一出姜家,揣着怀里的通知书,就往老校长那坟地上跑。 一路上,雪花飘落在脸上,又化掉了,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雪水。 姜舒兰没有任何停歇,一口气跑到了目的地。 只是—— 看到那坟前还在燃烧着的火纸时,姜舒兰的瞳孔骤然缩了下。 谁?比她来的还早?? 第260章 姜舒兰下意识地扒开了灌木林,灌木林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她扒开的时候,那雪冻得指尖发疼。 但是姜舒兰却顾不得这些了,她仔细地扫了一眼周围。 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而那坟头的火纸,已经快燃烧干净了,而且坟上的落雪,也被扫干净了。 姜舒兰凝视了片刻,心想,能够对老师这么好,这么细致的,也只有师娘了。 就跟上次一样。 只是,可惜,两次都和师娘错过了。 姜舒兰叹了口气,把清大的录取通知书,静静地放在坟头前,随即,朝着那坟头,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老师,我收到清大的录取通知书了。” “您可以放心了。” 恢复高考,参加高考,考上清大,不止是姜舒兰的梦想,也是老校长对她殷切的期盼。 不知道她是不是错觉,只觉得那天上的落雪,似乎在这一刻,都大了几分。 仿佛是老师在回应一样。 姜舒兰忍不住抬手,接着落雪,忍不住抿着笑了,“老师,您听见了是吗?” 安静的坟头,没有任何回答。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