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铁蛋儿和雷云宝在小声讨论作业题。 甚至,自家爷爷也在拿着报纸看,在拿着笔,写药方子。 周中锋问了一圈,竟然没人回答他。 大家都学得专心致志。 周中锋不信这个,特意走到姜舒兰面前,拿掉她手里的笔,“舒兰?” 这一拿可好了。 姜舒兰还没反应过来,闹闹有些生气道,“爸爸,不要打扰我妈妈学习。” “你是不是想耽误我妈妈进步?” 这—— 小孩子说起来,还一套套的,还会训人,不过那训人的话,也带着几分小音。 周中锋屈指,弹了闹闹的脑门,“我是老子,怎么和你老子说话呢?” 闹闹痛的捂着额头,眼眶里面立马盈了泪水,成了一个小哭包。 安安叹了口气,认命地放下书本来哄哥哥。 倒是,姜舒兰放下手头的书,嗔了他一眼,“怎么和孩子一般计较?” 周中锋,“没大没小。” 姜舒兰瞬间不吭气了,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他们两个人他已经达成了一致,对方觉得孩子有问题需要教育的时候,另外一半不能手。 所以,等周中锋把小哭包儿子给教训完,进屋后。 两人才算是有了说话时间。 周中锋拿起姜舒兰看的高中课本,翻了翻,便问道,“怎么开始看高中课本了?” 他有些意外。 姜舒兰思虑再三,斟酌开口道,“想着俩孩子也该去托儿所了,我就在家提前给他们复习下功课。” 周中锋翻着舒兰的数学课本,发现上面每一面的笔记都是密密麻麻的,甚至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作业本,上面写了两三页的笔记,显然是上午才新复习写的。 他挑挑眉,上前拥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不如说真话?” 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说真话。 猛地被对方拥住,姜舒兰叹了口气,知道瞒不过周中锋。 她想了想,也不打算撒谎,因为怕人听到,所以用着极小声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下一瞬。 周中锋的瞳孔骤然缩了下,他双手扶着姜舒兰的肩膀,声音暗沉,“真的?” 姜舒兰点了点头,“大概率。” 两口子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很多东西,周中锋很有默契地没在追问下去。 他看着那被从樟木箱子翻出来了一摞子书。 跟着叹了口气,“舒兰?”你要打算参加高考吗? 他还没说完剩下的话。 姜舒兰就跟着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是。” “周中锋,我需要你的支持。” 四目相对,周中锋看着姜舒兰那期盼的眼睛,到底是避开了。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跟她算了一笔账,“你的工作,家庭,孩子,已经占据了你大半的时间,你现在每天睡眠甚至不到六个小时,舒兰,你在继续增加一样,你的身体受不了。” 这是事实。 姜舒兰现在的工作强度,几乎是连轴转,海岛部队这边四个工厂,再加上羊城那边开了个分厂。 也就这两天还好一点,前些天,舒兰每天都是忙碌到深夜。 而且,再加上出差,谈订单,拉生意,协调管理分厂。 以及她还不想让自己当母亲的,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缺失,每天还会固定陪伴孩子。 周中锋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姜舒兰本没时间去复习。 与其说她是去参加高考,不如说是在拿身体去搏一次,不断地榨身体,到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他知道,姜舒兰也知道。 姜舒兰听到周中锋这些话,她忍不住辩解了一句,“我可以协调时间。” “那你是能把手头的工作丢下去,还是能把孩子丢下去?” 再或者能把家庭丢下去? 在周中锋看来,舒兰已经够累了,要奔事业,还要陪伴孩子。 他好多次想说,舒兰不必这么辛苦的,但是每次话到嘴边,看到舒兰那动力的样子,到底是说不出口。 只是,这一次,周中锋再也忍不住了。 人的力是有限的,舒兰再这样下去,作践的只有她自己的身体。 年轻的时候不珍惜,年纪大了会有一身病的,周中锋见过太多这样的人。 他不想舒兰也这样。 姜舒兰沉默了许久,她咬着,半晌才说,“我想参加。” 参加高考是她的执念。 也是老校长的遗愿。 周中锋听到这话,忍不住了眉心,“舒兰。” “周中锋,我为了这个机会,等了快十年。” 从青少女,到了现在有家庭有丈夫有孩子妇女。 姜舒兰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是含着泪的,这个机会,她真的等了太久太久了。 她去高考不止是为了她,还有对她那么好的老校长,对方临终的期盼。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姜舒兰。 周中锋到底是心软了,沉默了半晌后,他抬手硬着糙带着薄茧的指腹,给她擦了擦泪,“好,你想参加,但是你时间够吗?” “舒兰,咱们家条件现在已经很好了,你不用这般辛苦的。” 不管是他的工资,还是舒兰现在的工资,都足够他们一家人很好地生活。 姜舒兰噎道,“我可以调整时间,工作可以先放一段时间,孩子、孩子——” 她有些舍不得孩子,“孩子实在不行,就送托儿所去。” 再加上家里还有李姨和老人,以及周中锋,可以带孩子的。 就无非是,她这几个月可能陪不了孩子。 她的眼睛很漂亮,刚哭过,像是空山新雨后,纯净中透着几分雾气,朦朦胧胧。 “周中锋,我真的可以的。” 她知道对方是为她好,怕她累着,但是比起累着,她更想去参加高考。 这是多年的执念。 对上这么一双眼睛,饶是有诸多理由的周中锋,在这一刻,都忍不住让步了。 他抱着姜舒兰,顺势坐在沿旁边,掰开了碎了和她说。 “舒兰,你要想清楚,我们都明白,你工作的事情,不可能完全可以推掉,就比如孩子一样,不管是我和李姨,再或者是爷爷,我们是可以照顾孩子,但是孩子要妈妈陪伴的时候,我们谁都替代不了。” 就比方说闹闹哭闹的时候,和安安不高兴的时候,不管是他还是爷爷他们。 谁都哄不了,这个时候只有舒兰才可以。 在工作和孩子加持的情况下,舒兰再去备战高考,周中锋觉得太辛苦太辛苦了。 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姜舒兰,“可是我要参加。” “我想参加。” “周中锋,你听到没,我要参加!” 到最后,姜舒兰已经急眼了,红彤彤的眼睛跟兔子一样,“你不让我参加,我就、我就——”离婚。 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周中锋给堵上了。 抬手就是啪的一巴掌,打在姜舒兰股上。 姜舒兰的脸顿时羞得通红,她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被周中锋打股。 气的姜舒兰牙,一口咬在周中锋的手腕上,一口糯米牙,瞬间在他手腕上留下了两排牙印子。 “还说吗?” 周中锋由着她咬着,面无表情地问道。 姜舒兰松了口,倔强地瞪着他,“你不让我参加,我就说。” 好话都说完了,对方还是不答应。 哪里有这样的人啊。 周中锋也带着几分生气了,他们两人很早之间就说过,不管是婚姻多艰难,都不会提出离婚这两个字。 没想到,这才多久啊,舒兰就提出来了。 他直接站了起来,把舒兰扔到了上,下一秒,他松了松喉结处的衣领子,在舒兰还没能反应得过来起身的时候。 就直接俯身趴了上去。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