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锋也没拆穿对方,等挂了电话后。 他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的蓝天,沉思了许久。 连带着下班,大家都走完了。 还是那团长过来拍了下他肩膀,“怎么,不走?” 周中锋恍然回神,“这就走。” 他提起挂在椅子背儿上的薄外套,跟着出了办公室。 那团长瞧着他有心事,“怎么了?和你老婆吵架了?” 不对啊。 他怎么没听到? 按照两家的距离,周家就是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家都能知道的。 看着一脸八卦的那团长,周中锋,“很闲?” 那团长摸了摸鼻子,觉得这人真没趣。 话都说不到三句。 他叹口气,“也不知道人家姜舒兰,怎么看上你这么一个闷葫芦。” 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和周中锋这种人生活在一起,得多无聊啊。 周中锋本来打算离开的,他突然说了一句,“我媳妇很喜我。” 说完,本不去看那团长是什么神,就大步星地离开了。 那团长一摸脑袋,“嘿,这个家伙儿,是在跟我秀恩?” 他朝着周中锋背影吼道,“我媳妇也喜我呢。” 说得跟他没有媳妇一样。 可惜,已经走远的周中锋,本不搭理他。 回到家的周中锋,掉了外套,放好了公文包,在吃完饭的时候,突然朝着大家说道,“我爸妈那边来电话说,想要一张全家福,大家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出去拍一张。” 这话一落,饭桌上顿时一片安静。 旁边的姜母道,“那要去羊城拍吧?还有些远?” 舒兰他们年轻人还好,怕是周爷爷和周受不了折腾。 姜舒兰放下筷子说道,“如果要拍的话,不必去羊城,我去找罗大夫借个照相机,让她过来帮我们拍一张全家福。” 罗玉秋买了照相机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不过,就是要姜舒兰开口欠人情了。 周中锋诧异地看了过来,“罗大夫买了照相机?” 他若有所思。 忽然和姜舒兰对视了一眼,姜舒兰迅速地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我们也买一个?” 周中锋嗯了一声,“这样可以多给爸妈他们多拍一些。” 用别人的那里有用自己的方便。 说完,他还看了一眼坐在小椅子上,被李姨和周喂饭的闹闹和安安。 他们如今已经开始加辅食了,一人一碗滴着香油的蛋羹,吃的小嘴儿叭叭叭,一直催着喂他们。 最主要的是给这俩孩子多拍几张。 既然他们远在西北基地回不来,那他就换种方式,让他们当爷爷的见到孩子。 姜舒兰觉得这个提议好,照片不止可以寄到西北基地去,同样也可以寄到她娘家老家那边。 当哥哥嫂子的还不知道多惦记着他们。 于是,几百块钱的照相机,就这样三两句就定了下来,要买了。 旁边的老人们全程都没打岔。 因为,知道小两口的财力,还是买得起的。 姜舒兰的动作很迅速,约了本来就要去羊城百货大楼买衣服的齐芳。 两人隔天一早就去了码头坐船,准备去羊城。 临上码头的时候,姜舒兰总觉得后面有孩子跟着,她一回头,果然看到了齐芳的三个继子女。 姜舒兰愣了下,“你家孩子跟来了?” 齐芳提着一个小包,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气得跺脚,“你们别得寸进尺啊?早饭钱已经给你们了,你们还跟着我做什么?” 她可从来都没待过他们,该给的饭钱也全部都给了。 双方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 后面的孩子们,老大背着最小的妹妹,“你要给我妹妹买小人书。” 齐芳愣了下,“真是欠了你们了。” “买买买,你们现在立刻马上去食堂吃饭。” 听到这话,路家老大这才松了一口气,背着妹妹立马离开了。 眼见着这一幕,周围不少人都指指点点,当然这个对象是指齐芳。 齐芳这个后妈当成了恶毒后妈,整个海岛都知道。 对于大家的言蜚语,齐芳本不当回事,她甚至还拿出包,从里面掏出了一面小镜子,仔细对了下妆容。 然后朝着姜舒兰道,“我刚才生气,没变丑吧?” 她可不想变成面目狰狞的女人。 姜舒兰摇摇头,好看的人,就是发脾气也是好看的。 这话,让齐芳松了一口气,“这就行,这就行,我不能跟一群小兔崽子们计较。” “没必要,没必要。” 姜舒兰从不手对方家庭的事情,但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道,“你这样和你丈夫的孩子相处,他会说你吗?” 齐芳摇头,“我这人子直来直往,每天怎么对待孩子的,都会和那人说一遍,至于他信不信,就看他找孩子对口风了。” “反正我齐芳行得端,坐得直,我从来没待孩子就好了。” 只是,她也没给对方做饭,而是给钱,让孩子们去食堂吃,至于,孩子们的衣服,她是不洗的,反正是路建国自己洗。 又不是她的孩子。 她也不指望这些孩子问她喊一声妈。 姜舒兰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样,我不能说不好,但是也不能说好,要是这些孩子长大记仇,报复你了怎么办?” 到时候齐芳没孩子,丈夫要是也不顶用。 那她子才是最难的。 别说姜舒兰怎么知道的,那是因为那是她弹幕中的一生。 不过,好像好好对待孩子,和不好好对待孩子,后妈总归是都没有好下场的。 齐芳斜眼看她,“你就这么小瞧我?” “就那群小兔崽报复我?惹恼了老娘,老娘拍拍股走人了,年纪大怎么了?只要老娘手里有钱,还不是一群孙子来给我当孩子的?” 在怎么着,对付到死的那天。 活着的子也是痛痛快快的,至于死了,对方是挖她坟也罢,不祭拜也罢。 齐芳都无所谓了,反正死了,两腿一蹬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到这话,姜舒兰觉得齐芳这格,真是世间少有的洒。 她忍不住道,“你想得可真开。” “不想开能怎么着?人一辈子就这短短的几十年,还不痛痛快快过子,那不就白活一场?” 姜舒兰想了想,也是。 可不就是短短几十年,顺心也是过,不顺心也是过,既然这样,还不如对方说的那样,痛快过下去。 一路上,齐芳话说个不停。 姜舒兰每次都能从对方的话里面,听到不同的意思。 怎么说? 就仿佛齐芳像是活在一个自己独立的世界,她从来不在乎外人去看她,她只图自己痛快了。 这种人,可真是个妙人。 连带着路上。 齐芳还忍不住跟姜舒兰说她的观点,“你生孩子可以啊,照顾也可以,但是你不能为了孩子放弃你自己的一切。”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养孩子是给别人养的啊?等你孩子长大了,娶生子了,他就有自己的一家人,这个时候当父母的肯定要排在他们孩子的后面,所以何必呢?养孩子长大就好了,尽到父母的责任,陪着他们走一段路,但没必要为了孩子牺牲太多。” “因为,养孩子这条路,本来就是一场辜负。” 父母疼孩子是天,但是成家立业后的孩子,却不一定能如同当年父母疼他一样,去疼父母。 相反,他们会把自己的在加注在自己孩子身上。 这公平吗? 不公平,但是却又公平。 因为这一场,本来就是无私奉献的。 父母奉献自己一身给了孩子,而他们的孩子又奉献自己的一身,给了他们的孩子。 这本来就是一个不求回报的轮回。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