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心里咯噔了下,忙询问,“老大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出事了?” 蒋秀珍一口气跑了十多里路,中间没休息过,路上只顾着高兴和兴奋去了,一点不觉得累人。 这冷不丁地停了下来,才发现嗓子火辣辣的疼,她一个天天坐办公室的人,多年没这么跑过了。 这不,身体受不住了。 刚一开口,嗓子就跟着沙沙响,发不出音调。 姜母快急死了,跳出圈,跑到厨房,舀了一葫芦瓢冷水递过去,“喝口冷的,缓缓。” 一连着喝了三口水,蒋秀珍这才是彻底回神了,刚要开口。 外面又急匆匆冲进来两人,急吼吼问道,“大嫂,这是出啥事?”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在地里面出工分,一听人说,她家大嫂半路跑回去了,怕是出事了。 两人锄头一丢,不要命地往回赶。 “没事,是好事。”总算是能发出音调了。 这话,让姜母她们三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蒋秀珍把葫芦瓢递给姜母,润了润嗓音,深一口气,“娘,舒兰打电话过来了,她怀孕了。” 砰—— 褐的葫芦瓢落地,砸得弹得老高,哐当一声。 “啥?你说啥?” 姜母手里的葫芦瓢都拿不住了,整个人都愣了,声音在发抖,一脸的不可置信。 “娘,舒兰怀孕了!” 这一次,姜母是完完整整听明白了。 那一瞬间,姜母的眼泪刷地一下子跟着下来了,喜极而泣,“娘的舒兰咧,娘的舒兰,终于也要当娘了!” 当了娘,有了娃,就再也不怕郑向东那狗东西了。 舒兰都成家,当娘的人了,她就不信了,那郑向东还能这般不是人,下得去手? 如果真下得去手,那简直就是畜生! 姜母这一声肝肠寸断的喜极而泣,让蒋秀珍她们妯娌三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老二媳妇喜悦道,“这下,总算是圆了!” 老三媳妇慨,“真快,舒兰那小丫头,都要当娘了。” 当年她嫁进来的时候,舒兰才到她小腿处,白白的一个,声气的,这一晃,舒兰不止是结婚,还当娘了。 “谁说不是呢!” 姜母站不住了,直接半个身子靠在磨盘上,开始比画,“当年舒兰出生的时候,才这么一丁点大——” 她比画了两只手,“猫一样,我和你爹都怕她长不大,如今瞧着——” 说着说着,姜母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抹泪,“这下好了,舒兰有孩子了,彻底断了郑向东的心思。” 舒兰嫁人的这段时间,郑向东隔三差五来他们家,不是劈柴挑水,就是翻地种菜,从来都没闲过。 这话一落,院子外树枝,咔嚓一声断了。 她们下意识地望过去,就见到郑向东一脸苍白的站在原地,“舒兰,怀孕了?” 他手里还提着两罐子粉,是他花了大价钱,换的粉票,才淘到的。 这下—— 院子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还是姜母反应的快,她直接上去,“是,我家闺女是怀孕了,郑向东,我在最后一次告诉你,我家舒兰不止是嫁人了,她还怀孕了,马上就要当妈了,我拜托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家舒兰,不要再纠她了。” 郑向东手里的两罐粉落地,喃喃自语,“舒兰,怀孕了?” 说着说着,他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舒兰怀孕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笑话一样。 他盼星星,盼月亮,他盼了好多年,然后盼来舒兰嫁人,盼来了舒兰怀孕,是不是在接着盼下去,他会盼到了舒兰生子? 有些东西,不能想,也不敢想,一想就心如刀绞,剜心一样。 眼看着郑向东疯疯癫癫地跑远了。 姜家人都沉默了,“娘?他?” 姜母恨声道,“不管他,他死了都跟我们家没关系。” 要不是他,他们家舒兰何至于嫁那么多远。 她这辈子,都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舒兰一面。 蒋秀珍她们面面相觑,“可是——” 未尽之语,姜母明白。 那是怕真出事,到时候又会沾在他们家舒兰头上。 什么红颜祸水,什么狐狸啊! 这和他们家舒兰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们家舒兰长得漂亮,就该受这些非议吗?戴这些帽子吗? “把人都喊回来吧?另外,把老三叫回来,让他去追郑向东,只要没死就行,放外面,不管他。” 一个小时后。 姜家老三没追到郑向东,倒是从邮局,搬回来了一堆的东西。 就差把他整个人都给挂了。 这会,家里正在开家庭会议,他一回来,顿时引了大家的目光。 “老三,不是让你找郑向东吗?你拿他东西做什么?” 姜母有些生气。 他们都说好了,家里绝对不会收下郑向东任何东西。 姜家老三冤枉死了,“娘,这可不是郑向东给的,这是小妹寄的,我去找郑向东,刚好碰到之前邮局的人,人家让我去取货。”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蒋秀珍之前只顾着和家里人说,舒兰怀孕的消息,倒是舒兰寄东西的事情,忘记得干干净净的。 她猛地一拍脑门,“瞧我这记,这确实是舒兰寄的,之前舒兰电话有说,但是我给漏了。” 这—— 大家面面相觑。 姜母一边埋怨,一边打开,“舒兰也真是的,都说了海岛那边偏僻,买东西不好买,还往家里寄东西做什么?” 包裹一打开,就是扑面而来的海货味。 带着一股咸味。 先是打开了一包干虾,他们不认识,但是却知道这虾都是好东西,一个足足有成人巴掌大,着实是让人吃惊。 光虾就分了三种,大的中的小的。 还有一袋子海带,晒干了,上面沾着厚厚的一层白的盐。 还有一兜紫菜? 一袋子瑶柱,这些他们都不认识,但是姜舒兰却极其贴心,在每一个袋子上都标注了名字和吃法。 甚至,还有一大袋子芒果干?反正他们没见过,上面是这样写着的。 最后一袋子则是布料,是那种灯芯绒,靛蓝的,上好的花,整整一匹。 这——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孩子们开始咽口水,这些看起来就好好吃啊! “舒兰,怎么寄这么多东西?”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说了一句。 这些吃食,怕是都不便宜吧? 甚至,都是南方的货,他们在北方,见都没见过的那种。 姜母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心里面说不出的滋味,“舒兰,虽然出嫁了,但是还惦记着大家呢?” 家里何尝不是呢? 老大媳妇给舒兰攒了不少好东西,老二媳妇攒了一袋子的好黄芪,人家收药人上门收,给了高价,她都没舍得卖。 老三媳妇给舒兰做了好几套衣服了,她自己都没舍得用的料子,但是却舍得给舒兰了。 至于,大哥二哥三哥也没闲着,老大去了水里基建,做工半个月没要钱。 要了十斤细粮,就是五常米,他们这边也很少吃到的。 老二上山下了套子,攒了几只兔子,做的腊味,还没舍得吃,也是给舒兰留着的。 老三天天在外面溜达,偷偷换了一下票,也是给舒兰攒着的。 “往后,你们念着你妹妹的好,你妹妹也同样也念着你们的好,舒兰不是个白眼,你们对她的好,她也一直都记着在。” 姜母一瞅准机会,就给家里人洗脑。 姜家人其他人自然知道的。 姜母摸了摸那灯芯绒料子,是好料子,他们这边卖得极贵。 摸来摸去,到最后,终于拍板,“给孩子们做新衣服,从大孙子开始,往下做三个,在小的——”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