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鹤慢慢摩挲着下巴,就撇着嘴角笑了,笑得很有深意。 江淼淼伸手在下面扯了扯杨子铭的袖口,让他别再说了。 杨子铭却不以为然,争论这种事情,就要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讲究的就是反应和诡辩能力。 杨子铭对这点深信不疑,他刚才四两拨千斤,就绕开了方长鹤给他扣的那顶大帽子。 他要是说老祖宗的东西没用,按照方长鹤的话,就是否定自己的能力,否定自己的国家,不想为国家的未来增砖瓦,他才不要接这么沉重的话题。 江淼淼在一旁听得明白,也不劝说杨子铭,起身从杨子铭的身边出去了。 没一会儿,江淼淼就回来了,端了一杯咖啡轻轻的放到了杨子铭的面前。 “子铭,这是你喜的摩卡。” 杨子铭心中一惊,随后抬头看着江淼淼,脸上就有了笑意。 江淼淼还记得他喜这样的咖啡,她和他在一起没几次,能记住很难得。 刚才杨子铭本来也是想要咖啡的,但是看到江淼淼和方长鹤在一起,心里不是很舒服,就没心情品尝咖啡。 咖啡是一个人安静下来慢慢喝,慢慢品味才有意思。 “谢谢。” 杨子铭很高兴,脸上出了如意的笑,伸手将水杯往旁边挪了挪。 坐在对面的方长鹤就看出来了,江淼淼是读过《道德经》这本书的。 他昨天说要送江淼淼一本终身受益的书,是随口说说的,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将江淼淼约出来。 他是不喜这种地方的,来的时候随手从书架上找了一本书。 老宅子里没有新的书籍,上面的书他都读过。 他觉得这本书装帧的古香古,还不错就拿来了。 杨子铭的心情不错,轻轻吹了吹咖啡,慢慢品尝着它的味道,很惬意。 “将取之,必先予之。” 方长鹤在对面念了这一句。 这句话是说,要想夺取些什么,得暂且先给些什么。指先付出代价以使对方放松警惕,然后找机会夺取。 江淼淼就笑了,她是想让杨子铭安静下来的,杨子铭不愿意听她的话。 于是,江淼淼就示弱,亲自去帮杨子铭买了一杯他喜的咖啡来。 杨子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安静下来了,江淼淼的目的达到了。 “方先生,你看出来了? 我是现学现用,终于让子铭心情好上一些了。 他最近的事情太多了,难免会烦躁。 喝上一杯他喜的东西,对他很重要。” 江淼淼笑。 “你恐怕不是现学现用,而是早就读过吧?” 江淼淼点点头。 坐在一旁的杨子铭,喝咖啡的手就停住了。 他听出来了,这两个人在说这本书上的内容,还用他做实践。 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他的心里蔓延,他突然有种被江淼淼出卖的觉。 三个人散了之后,江淼淼和杨子铭走在回家的路上。 杨子铭还是骑了他最喜的脚踏车,默默的走在了江淼淼的身边。 江淼淼不说话,杨子铭也没开口。 两个人就一直这么走着,走到该分开的岔路口。 江淼淼冲着杨子铭说道: “你回去吧,我叫黄包车。” 江淼淼说话的时候没看杨子铭,脸上也没什么波动。 杨子铭就有些拿不准,不知道江淼淼是不是先看见了他和李老师。 握了握脚踏车的车把,杨子铭咬了咬嘴开口道: “淼淼,我送你。” “不用,我坐黄包车一样的,你送我还得回来,怪麻烦。” 江淼淼冲着杨子铭微微一笑,扬了扬额前的一缕头发,冲着远处的黄包车招了招手。 黄包车夫看到了,飞快的跑了过来。 江淼淼坐在车上,看到杨子铭站在脚踏车的旁边,嘴抿得紧紧的,一向笑的脸上眉头紧皱,静静的看着她。 “回去吧,回去睡个好觉,好好想想,想清楚了给我打个电话。” 江淼淼没说难听话,也没刨问底,对他只是淡淡的。 她本来对这段情是怀期待的,看到这种场景什么都不期待了。 她现在只剩下理智,对于她来说,有当然好,没也不强求。 该来的会来,该走的留不住。 她并不想把杨子铭想象成负心男,也不想将纯净美丽的李老师想象成龌龊女,更不想将自己代入一个悲情的、被抛弃的角当中去。 “我们只是不再合适了而已。 当初我喜他,也只是因为他我,处处为我着想,我是投桃报李。 江淼淼走的时候,杨子铭在后面喊了她一声。” 江淼淼没听清楚是什么,也就没有回头。 杨子铭推着脚踏车站在原地,只见黄包车上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背影却笔直。 黄包车跑得特别快,以至于车上的风很大,江淼淼只是坐着,忘记了将挡风的车棚拉起。 寒凉的风吹在她的脸上,很冷。 杨子铭远远的看去,她的小身板在车中和风中摇摇晃晃,却半点弯儿没打,连后脑勺都是硬的。 风很凉,很凉,江淼淼也只想用凉来形容这风。 只有初的风才可以用凉来形容,至少说明天快到了,寒冬会很快过去的,她只需要熬上一熬。 回到家里,江淼淼就上了楼,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她就上房间的门,钻进了被窝里。 本来想睡觉的,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数数,自我催眠都不行。 江淼淼干脆坐起来,将杨西风送她的糖炒瓜子拿出一小盘放在了边的柜子上。 她什么都不想,眼睛看着前方,一颗一颗的吃着,使劲的嚼着。 开始还觉得好香好香,后来就尝不出味道来了。 杨西风这个骗子,他真会撒谎,他不是说很好吃吗? 怎么吃着吃着就没味道了呢? 江淼淼抓了一把,放在自己的被子上,身子靠在上,一颗一颗的将瓜子仁剥开,将剥好的瓜子仁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直到攒了好多,她才木然的将手心里所有的瓜子仁都倒进了嘴里。 大口的咀嚼着,真香! 杨西风原来并没有骗她,她当时只是太紧张忘记了滋味罢了。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紧密低沉的敲门声,江淼淼听见了,也不愿回头去理。 她只是木然的重复着手里的动作,将瓜子仁剥好,攒够了进嘴里。 “阿姐,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呀?”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