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葭带着一肚子闷气回了住所,头撞见刚与友人相谈结束的上官珏,“师伯!”原本的不悦消散的无影无踪,贺葭挽着他的手,撒娇似的晃着上官珏的臂膀。“在外头瞎玩够了。”贺葭扁嘴:“太无聊了。” 上官珏抚过她头顶小小的发旋,“今夜御河游船,甚是热闹,记得别走太远。”贺葭高兴应承,“师伯一起去。” 暮夜,御河两道人头攒动,形似一栋楼台的御船缓缓划开水面。皇帝裹着价值万金的大氅,整个人陷在纯金长榻,李烆李烜分立两旁,再往下便是李斯凌与李焱。今年开时皇帝猎不慎从马上跌落,卧许久,而今好容易有了点神头。 御船开出二十里,将要在外城停靠,皇帝由人搀扶着到船头,在万民面前彰显皇恩浩,黑的人群纷纷跪谢隆恩,皇帝心甚畅快,临时起意在渡口下船。 七八位御林军跳入渡口处稍浅的水域,能供三人通行的阶梯由御船而出,随即搭在他们肩头,直至抵达对岸。 人群中冲出十几名平民打扮的人,手持利刃,眼看就要行刺。御船作一团,李烜拔出一旁军的佩刀护在皇帝左右。李烆被忙不择路的人冲散到围栏边,行刺之人武艺高超,须臾船上横尸无数,李烆一边躲避刺客,一边往皇帝所在的地方而去。一把长剑自后方搠出,贯穿了离他最近的刺客。寻常女子打扮的冯云景出现在他身侧,“王爷。” “去父皇那。”李烆不作停留,冯云景跟在他身后,随时清除意图行刺的人。 将到船头时,忽而传来凄厉的尖叫,李烆停下,冯云景余光越过他的肩头,看到了带血的大氅。 许是完成了任务,剩下的刺客纷纷跳入水中,“抓住他们。”李烆厉声喊道。 刺客入水,御河两道百姓也慌逃窜,一时嘈杂非常。 圣上遇刺昏不醒,宁河王的话语显然成了在场众人的依撑。来不及逃走的刺客被御林军擒拿,带到了李烆面前,李烜与李斯凌也随之赶来,刺客仍不甘心,做困兽之斗,忽而暴起,挣束缚,直冲皇子们。 原本身处暗处的冯云景见状出银细链锁住来人手腕,顺势往后,拧断了他的手骨。 刀落在地,李烜刚好被一个刺客推搡至船边,冯云景不知是否应该出手,望向李烆,后者平静如常,她霎时了然,不再行动,冷眼看着李烜被刺客推入水中。 落船前,她恰好与晋王打了一个照面,从未有过集的晋王脸上的惊愕一瞬凝固,双眼却定定望向她。 溅起的水浪将御船的绣灯打落,灯油浮在水面,显出奇异的颜。 直至李烜完全消失在水中,李烆方才惺惺作态,命人去寻,冯云景得到示意离开。御船渐渐平息,李烆因而带着皇帝返回中,次回府。 卫昂得知晋王落水,连夜秘密赶到王府,恰逢御医垂首自李烜寝居离去,神如常,卫昂高悬的心因此放下一半。 “王爷。”寝居侍从均被遣散,只留两三手脚麻利的。房中安静,素纱帷帘后,坐着一个人影。 见无应答,卫昂快步向前,起帷帘,李烜落水时伤到了额角,此刻头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白纱,略低着头。 俊秀苍白的面容带着一丝微笑,在卫昂看来颇为怪异。 “尔薏,世上可否有人能死而复生?”李烜倏然问道,声调极高,卫昂心猛地一跳,刚否决,“不——” 李烜猛地站起,伸手死死掐住他的双臂,“那世上有没有两个生得一模一样之人?” 连续的问使得卫昂只能仓促回道:“微乎其微。”李烜此刻似乎抛弃了以往的伪装,因落水眼睛发红,似有似无的笑容,观之十分癫狂。 “是了,是了。”李烜松开了手,自顾自赤脚走到房间的中央,“不会看错。” “尔薏。” 卫昂闻声转头,李烜仿佛又变回了以往和善的模样,“你回去罢。”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