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突然都不说话了。 许久,小嘉轻声道:“我以前在家里看新闻,新闻里说翻垃圾和乞讨也能活下去,再在这里待着我们很容易死掉的。” 小天也咬牙道:“对,大不了一起去浪!” 乐一嗤笑道:“你们当乞讨那么好做?” 小天反驳道:“乞丐肯定好做啊,就跪着要钱嘛。” 乐谣否认了这种说法。 她耐心解释道:“这种很多都有产业链的,上周我还在报纸上看到有坏人专门把小孩的腿打断,就为了让他们方便乞讨…要是咱们也被那种坏人抓住,逃都逃不掉。” 小嘉轻轻叹了口气。 小天也不说话了。 乐一总结归述:“你们想走就走,我不会走的。” “让我去乞讨不如让我死了,我可是要当世界之主的,这种糟糕经历绝对不能写进我的人生履历。” 三个小朋友同时一默。 姜厌这时推门而进。 乐一瞥了眼姜厌,把脸转向窗外,像是早就知道她在门外,其他三个小朋友倒是吓了一跳。 小天反应片刻后开始跳脚:“你是不是偷听我们说话了?偷听狂!” 姜厌:“别跳,地板质量一般,容易被震断。” “!!” 眼见着小天要抓狂,小嘉拉了拉小天的衣角,轻声细语道:“你最近好像是又长胖了,这样对身体不好,你减减肥吧,我可以陪你一起吃菜叶子。” 小天脸蛋一红:“这可是你说的。” 小嘉轻轻点头。 乐谣拉着两人往病房外走,路过姜厌,她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我住在406,有要帮忙的尽管提!” 姜厌抱问她:“你能帮什么忙?” 乐谣数起来:“带饭啊,陪你聊天啊,破坏监控啊…” 她狡黠地笑起来:“我很能干的。” 姜厌也笑了笑,跟几人道了别。 405的门被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姜厌与乐一。 乐一抱着枕头坐在上,从姜厌进来后她就一直在看窗外。 女孩的长相说不上让人印象深刻,但眉眼浅淡得很独特,嘴也薄,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有种讨人嫌的气场,看起来随时都要骂人。 “看什么呢?”姜厌问。 乐一:“你看不出来?” 姜厌好脾气道:“看出来了,你在看风景。” 乐一哼了声。 半晌,她指了指窗边:“那个树叶还不错。” 姜厌顺着乐一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树叶。 “纹路像一条河。”乐一说。 姜厌仔细看了半天,才认同道:“是有点像。” 乐一反驳道:“是非常像。” 姜厌敷衍地点点头,她去行李箱里找了些零食吃,然后抛了袋薯片给乐一。 乐一高举着手臂接过薯片,看了看味道,嫌弃地抛了回去。 “我要吃番茄味的。” 于是姜厌又扔了袋番茄味的。 两人坐在各自的病上面对面吃起薯片,嘎嘣嘎嘣的,吃完一袋薯片,姜厌问乐一:“你是什么时候来这儿的?” 乐一随意道:“久了。” 姜厌:“那几个小孩呢?” “差不多久。” “抓小白鼠的游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年一月。” “那些小孩从没出现过异常吗?” 乐一咬断了嘴里的薯片:“暂时没有。” “他们的灵魂颜从没变过。” 显而易见,乐一在护士与普通病患都出现异常的情况下,观察过自己的同伴。 姜厌也倾向这些小孩一直没有被染控制。 ——在某种执念下,幕后灵体构造出了一个逃杀类的场,但由于它无法控制神病患,所以它本能把神病患选做小白鼠,让其他的人做“它”的刀。 但姜厌刚出现这个想法就推翻了。 这个灵体已经形成了半能量场,被染程度可以说十分深,如果它发现自己无法控制神病患,它的选择应该是抹杀掉他们。 没必要搞这么一出。 控制不了不等于杀不了。 被污染到这种程度的灵体是没有同情心的,它们有些理智,但丧失所有情,它们会抹杀掉场里碍眼的存在,然后和场里的其他人玩游戏。 所以为什么无法控制神病患,又不去抹杀? 为什么只让神病患当小白鼠? 乐一吃完薯片了,她把塑料袋成一团,瞄了眼姜厌沉思的神,不耐烦道:“你在猜为什么是我们当小白鼠,为什么只有我们不被控制吧?” 姜厌抬起眸。 “不是我们无法被控制,而是那东西不想控制我们。” 乐一躺到上,闭上了眼睛:“足够清醒才能被更好地折磨。” 姜厌眯起眼睛: “你知道什么?” 乐一眼皮都懒得抬:“我可知道太多了。” “但我懒得告诉你。” 第56章 马戏团 因为熬了一整晚, 乐一刚说完这句话就抱着枕头陷入深眠。 一旁的姜厌微笑着咬紧了牙。 【我猜姜厌在思考屈打成招的可能。】 【俺也这么猜,有信息但不说,拳头邦邦硬。】 【很正常吧, 这才认识半天, 怎么可能啥都对姜厌说?】 姜厌的确在思考屈打成招的可能。 但乐一到底在这里待了比较长的时间,对疗养院很悉,最近用到她的可能很大,姜厌并不想把这条路给走死了。 所以她舒了口气, 也躺在上开始补充睡眠。 两人一左一右在病上睡得昏天黑地, 等姜厌睡醒的时候, 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十二点。 虞人晚在微信里问她怎么没来吃饭,还给她拍了红烧排骨的照片。 姜厌了眼睛, 下径直就往楼下走。 等她到食堂的时候, 座位几乎被坐了,所有病患吃得眼泪汪汪, 每人的盘子旁都堆了两三块啃得格外干净的骨头。 见姜厌终于来了,虞人晚偷偷扫视一圈,确定没人关注这边后,迅速给她舀了两大勺排骨。 姜厌的碗瞬间冒出了尖。 为了盖住这过于明显的偏心,虞人晚又在排骨上大力盖了层米饭。 “你悄悄去一边,然后快些吃…” 虞人晚小声解释道, “护士长要求每人最多给三块,很抠门。” 姜厌点点头,端着略显沉重的碗走向桌子。 吃到中途,食堂里的人没了大半, 虞人晚也端着碗坐了过来。 她开始分享上午打听到的情报: “半山有个菜市场,我是在那里问的, 但是因为我刚去,他们的摊子就被风掀跑了…”虞人晚愧疚道,“所以只有一个摊贩愿意跟我提几嘴。” 姜厌:“没事。” 虞人晚有些萎靡地点点头。 “问到的很少,主要是建院历史…那人说白山疗养院是二十年前建的,当时白山镇只有这一家疗养院,没有竞争者,再加上它地角好风景也好,所以引了一大批患者。” “当时的患者家里都很有钱,他们入院是来享福的,但后来情况就相反了。” 姜厌一边吐着骨头一边认真听虞人晚的话。 虞人晚回忆道:“那人说转折点是六年前,那时候白山疗养院第一任院长因病去世,这家疗养院就被卖了...这个疗养院虽然叫白山疗养院,但是不归白山镇管,是私立的,所以想卖就卖了。”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