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气力太小,本就是弱质女,如何能抵挡一个气血方刚的男子? 虞昭见男人手中力道不减,二人之间愈发靠近,她急得都快哭了,美眸逐渐润:“你别碰我!” 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回在长定殿内,显得分外柔弱无依。 萧胤望见她绝望的眼,以及那被咬得发白的菱,突地他凤眸一沉,眼底暗如水般褪去,瞬间恢复了克制。 他后退了步,将虞昭一把拉往他的方向。等虞昭稳住身形后,萧胤便松开了她,旋即背过身去。 虞昭尚未反应过来这等变故,剪水双眸直愣愣地望着萧胤,泪珠儿挂在眼尾,坠未坠。 萧胤背对着虞昭片刻,发觉身后并未传来声响,他未再看一眼她人的身子,声音已然恢复了方才的冷漠:“还待在这儿做什么?” 虞昭陡然回过神来,连忙拢好散开的披风,她连那食盒都顾不上,匆忙之下跑向殿外,只觉此生都未有如此狈的时刻。 刚推门而出时,她听见身后男人低沉警告的声音传入耳畔:“你若下回再敢穿成这样来长定殿,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第10章 …… 片刻后,孔嬷嬷见虞昭又回了宁华殿,忍不住惊讶地问道:“如何?” 虞昭面遇上孔嬷嬷,心中又羞又气,却不得不装作抬手拭泪的模样:“太子殿下他……又把我赶出来了。” 孔嬷嬷一愣,几乎是不敢置信:“他这次连碰都不碰你?” 虞昭听后小心地藏起手腕上新出的红痕,一边开始哭诉,瞧着委屈极了:“嬷嬷,殿下本就不喜我,无论我做什么都是白费心思罢了……” 说完这句,虞昭难掩羞愤之,她快步走入内室,就要将穿在里面的寝衣给换下来。 孔嬷嬷却是跟着一块儿进来,现如今她仍旧百思不得其解,凭太子妃举世无双的美貌,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动心,一定是其中出了什么问题。 此时孔嬷嬷忙不迭想清楚各中缘由,便询问道:“快和嬷嬷讲讲,你入长定殿后究竟发生何事?” 虞昭哭声一噎,她以手背遮住双眼,旋即开始胡编造道:“我进去后,殿下让我放下食盒,随后便赶我走。我按照嬷嬷的吩咐,将披风了,抱……抱住他的,没料到他却将我一把推开呜呜……还让我滚……” 左右孔嬷嬷也没机会亲自去问太子,虞昭此时便随口胡扯了一通,把太子描述得儿不近女,只求孔嬷嬷别再让她用身子去勾引萧胤。 却不料孔嬷嬷越听下去,面上神情便愈发诡异,末了竟是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这太子殿下,莫不是喜男人?” 此言一出,虞昭顿时吓了一跳。 她不住回忆了番萧胤方才的反应,彼时他眼底望浓烈,看她的眼神仿佛要把她吃了似的,她如何的推拒都推不动,他应当是……喜女子的,只是不想跟她沾上关系而已。 此刻虞昭生怕谎言被戳穿后惹火上身,便佯装疑惑,轻声开口道:“这……恐怕也未必……” 孔嬷嬷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子,她亦不太相信堂堂西祈的太子,竟然喜的是男人。可就怕万一真是如此,这样一切也都能解释得通,那孔嬷嬷先前让虞昭做的,不过都是些无用功罢了。 因此,孔嬷嬷提议道:“不如这样,之后让些伶人进,端看太子是何反应。” 所谓伶人,自是那些唱戏的粉面小生,并非女子。 虞昭见孔嬷嬷终于掉转了方向,不再想法子折腾她,便将此事应允下来:“嬷嬷你安排便是。” …… 翌清早,普海寺派人将寻到的令牌送了回来。进的那小沙弥向虞昭解释道:“……昨普海寺众人遍寻令牌不得,没成想今赶了巧儿,这令牌被人在池子内给捞了出来,兴许是此前不慎掉落在水中的。” 青玉在旁边忍不住蹙眉道:“怎会在池子内被发现?出前我分明将那锦囊系紧了的。” 小沙弥听后,略一思索便道:“许是有人撞了您,才会如此。普海寺向来人如织,这类情况倒也常见。” 青玉听后回忆片刻,她记得昨并未有人撞上她,这令牌好端端的,竟会从她间到了池子里。 虞昭见令牌失而复得,便无意深究各中缘由,只柔声道,“倒是劳烦你跑一趟,不知先前那位小沙弥,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小沙弥见她关心他的同门,忙笑着答道:“托太子妃的福,他如今已能下地,早上还说自个儿伤得不重,想洒扫院落,被住持大人给阻止了。” 虞昭遂放下心来,莞尔道:“如此便好。”说罢便派侍女送小沙弥离开。 难得今晴空万里,深秋时节丹桂飘香,着实是个好天气,再过不久怕是要入冬了。虞昭便吩咐侍女,将殿内的书籍都拿到院中来晒。 她从东楚带来了几大箱子的藏书,此刻宁华殿院内摆不下,虞昭便叫人摆到了院外。 恰在此时,正准备去军营的萧胤路过宁华殿,见殿门前摆了摊开的书籍,便打算绕路。 侍女们见着萧胤,纷纷停下手边的活,朝他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虞昭一怔,她未见着萧胤在前面,便知他就在自己身后,顿时如芒在背。想起昨晚那等尴尬之事,虞晚慌忙低下头,快步绕过那些书籍就要回去,却听萧胤沉声道:“站住。” 孔嬷嬷此时恰在旁边,虞昭也望见了她的身影,唯有止住了步子。 萧胤走到虞昭面前,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虞昭将头垂得愈发低了,显然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 突地,萧胤嗤笑一声:“太子妃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 虞昭不敢抬头,心想他这就是在明知故问,可碍于孔嬷嬷在此,她也不敢不答话,只得随口说了几句:“我只是有些累……殿下这是要出么,那我便不恭送了。”随后她转身便打算绕过萧胤,走回宁华殿院内。 孔嬷嬷生怕太子再次夜宿军营,见此连忙道:“殿下今晚可要回东?老奴让膳房备好您吃的菜肴。” 虞昭听闻孔嬷嬷这话,登时变了脸。 她一点儿也不希望萧胤住在东,每次他一回来,孔嬷嬷就要迫她行事。况且她昨晚才拿了一堆萧胤不吃的糕点过去,此事孔嬷嬷尚不知情,虞昭唯恐这会儿萧胤再多说什么,那岂非全陷了。 萧胤轻瞥一眼虞昭发白的面容,见她着实惧怕自己的模样,他冷声道:“不必了。” 说罢,他再不管虞昭面上是何神情,也不再理会孔嬷嬷的挽留,径直离开。 …… 没过几,孔嬷嬷便安排了不少伶人在东搭了戏台子唱戏。这些都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人,虽说萧胤如今不回东,可孔嬷嬷还是少不了要亲自调.教一番,以期他们将来能博得太子青睐。 她此举只为知晓,若是太子殿下当真喜男人,那虞昭必定是一颗毫无价值的弃子,也就无需再花心思培养。 于是宁华殿院内笙歌,萧胤近段子不回东,虞昭乐得清闲,有时还会带着颜蓉在一旁看戏。侍女们则备好瓜果饯,陪虞昭闲聊逗乐,子过得快活赛神仙。 此事被袁瑞知晓后,他当即觉得头疼,派人传了信到军营。 没想到太子妃那么大胆,竟敢把伶人放入东。这在西祈不合规矩,中也未曾有过先例,袁瑞只怕此事传入帝后耳中,连累太子殿下也惹得帝后不喜。 凤桐内。 皇后也知晓了东时常有伶人出入唱戏之事,若是此事发生在富丽奢靡的东楚,旁人还不至于大惊小怪,可西祈一贯尊崇礼义仁法,对此绝不能容忍。 她忍不住望向建文帝,询问他对此事的看法:“陛下,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建文帝浅抿了口茶,沉声道:“此事有伤风化,太子妃做得过了些。” 皇后叹了口气,此时依旧替虞昭说话道:“若非太子时常宿在军营,想来她也不会用这等偏手段。” 在帝后看来,虞昭是因着萧胤连来不回东,这才剑走偏锋使出伶人这个法子,好让太子夜里宿在东。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孔嬷嬷的主意,与虞昭本毫无关系。连来虞昭只是带着颜蓉一起听听戏,闲时抄写经书为幼弟祈福,本未曾留意太子在军营的动向。 “不如让太子处理此事。”建文帝放下茶盏,语调不辨喜怒,“他如今也已成家立业,总不见得事事还要让朕替他心,若是如此,当真枉费了朕对他的一番栽培。” “也好,他们夫二人之事,就让他们自个儿解决。”皇后温柔一笑,知晓建文帝并未有惩罚虞昭之意,或许他也是看在她方才为虞昭说话的面子上,如此一来就好办了。 …… 袁瑞此刻在军营,擦着冷汗向萧胤禀报连来东的情况:“老奴按照您的吩咐,劝过太子妃多次,可她每回都跟个没事人似的,从来没把老奴的话给听进去。” 萧胤原本正处理公务,眼下袁瑞亲自来军营寻他,可见事态之严重。 袁瑞想起中那些言蜚语,忍不住继续说道:“现如今中人人都说,太子妃养了一群男宠在身边,整嬉闹作乐……对您不忠。” 这话袁瑞已算说得客气的了,其余更难听的版本在中随处可闻,打探消息几乎都不用费什么力气。 萧胤听罢,只沉声说了句:“知道了。” 随后便起了身,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东,他倒要看看,虞昭这个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宁华殿内,虞昭正和颜蓉一同观看伶人唱戏,此时他们上演的一幕,正是颜蓉上回那些话本子里的内容。 那些伶人也极有眼,知道虞昭和颜蓉是两位贵人,此刻便使出浑身看家本事,将戏唱得高迭起,令人见之入。 此刻颜蓉忍不住拍着手道:“表嫂,他们演得可真像,没想到在东的子还能这般有趣儿!” 虞昭尝了口饯,整个人舒舒服服地窝在一张藤椅上,笑道:“你若喜,我便让他们给你演这一幕。” 萧胤从军营回到宁华殿,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虞昭的声音。 他抬手制止正通传的宦官,颀长拔的身姿停在门口,听着里面二人的对话。 恰好颜蓉抬眸时瞥见殿门处的玄衣袍一角,她忍不住抿一笑,故意开口道:“表嫂,眼前这众多伶人中,你觉得哪个长得最俊?” 袁瑞随主子一同躲在暗处,此时听闻这话,忍不住嘴角一,心想这还真是个不怕事的。 虞昭浑然不觉萧胤就在殿门后面,听罢认真思忖片刻,随手指了个伶人点评道:“依我看……这个长得还算俊,就是偏瘦了些,左边那个伶人倒还不错,生得眉清目秀的,身量又高,一看便讨人喜。” 此刻一幕戏刚好结束,被虞昭点名夸赞的那伶人面一红,朝二人拱手道:“谢贵人夸赞,清竹愧不敢当。” 虞昭见清竹一副面带害羞又极力保持镇定的模样,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赏。” 话音方落,萧胤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处。 男人冷沉的视线望向虞昭,纵使是一言不发的模样,亦分外骇人。任谁都不喜听见,家中子夸赞别的男子俊美,何况是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这会儿他的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然而他刻意忍着并未表。 孔嬷嬷此刻也在院内,宁华殿侍女见到萧胤过来,纷纷慌忙跪下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那些伶人听说太子殿下的名头,此刻亦停止了唱戏,随侍女一同跪在地上。 颜蓉起身朝萧胤甜甜地唤了一声:“太子表哥,你怎么来了?” 萧胤沉着一张脸,示意了眼袁瑞。后者自是知晓自家殿下的心思,连忙上前朝颜蓉道:“颜姑娘,殿下有话要和太子妃说,不如老奴派人送您先行出。” 颜蓉笑着点头道:“好。”说罢便乖乖跟着宦官离开了宁华殿,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眼萧胤。 虞昭此时终于发觉萧胤似乎心绪不佳,便从藤椅上坐直了身子,却依旧是脸无辜的模样。她至今还不知他为何如此动怒,孔嬷嬷请了些戏班子过来唱戏,虞昭又不好阻止,索顺水推舟每听听戏,怎就值得袁公公再三委婉提醒,如今他又亲自过来? 袁瑞忍不住开口道:“太子妃,您在东搭戏台子……这不合规矩,还是撤了吧。” 虞昭听后也不多言,直接点了孔嬷嬷的名:“孔嬷嬷,你来说吧。” 孔嬷嬷原本就在观察萧胤方才见着那些伶人的反应,此刻忙不迭上前道:“太子殿下,老奴为您请了些伶人助兴,正巧这择不如撞,不知您可愿意赏脸?” 袁瑞听闻这话,差点都要被逗笑。这嬷嬷是没见殿下的脸都黑成这般了,敢情还要请他一同观戏? 萧胤锐利的视线此刻落在孔嬷嬷身上,目光如有实质:“让伶人进,是你的主意?”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