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睁开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梦里的疼痛还在。 他坐起来转头看向捂脑袋的景河。 被拉起来的触动也还在。 景河神魂归位后哪哪都痛,注意到魔尊的目光后放下手朝边走去。 叶尘清楚要不是景河他不可能醒来,想到进入叶瑶梦境后发生的那些事,他声音低沉地说:“谢……” 少女轻轻搂住了他, 清冽的寒梅香钻入鼻中, 冲淡了他心里的霾。 他闭上了微红的眼, 在受到后背缓慢温柔的轻抚后,犹豫地抬起双手,几乎没有用力地拉住了对方的衣角。 等叶尘睫上沾到的泪水风干,他动作轻柔地把昏过去的景河抱在了上。 两人换了位置。 他跪坐在沿,从体内引出一滴心头血, 控制它飞入景河的眉中。 屋外月正浓, 微风吹起地上的白花瓣, 转着旋落入门之间。 叶尘双手捧住白发少女的一只手, 抵在额头守了一整晚。 景河是被饿醒的。 她躺着, 没睁眼。 先是检查了下自己的神魂, 在确定没事后又发现修为长了一截。 不用想也知道是魔尊做了什么,不然光神魂的伤就够她养个十年八载了。 几乎是才睁眼, 边的人就看了过来。 景河喊魔尊的称呼在嘴边转了一圈, 眨眼间换成了他的名字。 “叶尘。” 这是景河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叶尘回味着这句呼唤, 及时回应:“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姑娘却是又叫了声他的名字。 叶尘倾身靠近:“怎么了?” 景河凝望他的脸,很快地笑了下。 “我饿了, 叶尘。” 叶尘, 取爹娘的姓组成的名字。 若是叶廷和尘苓没有去世, 叶尘会在夫和睦的家庭中成长, 即便是魔修也无人敢看不起他。 事到如今,说再多叶尘都不会改变自己害死爹娘和阿秋的想法, 那她干脆就不说了,在小说完结前多带他去三界逛逛,多尝试些兴趣的东西。 叶尘翻了翻魔戒的食物,沉默地拿出一袋瓜子,良久问道:“嗑瓜子吗?” 景河:“……” “也不是不行。” . 千颂和她的护卫缺席了两天的课,药丹峰按照要求把名单报给了长白仙尊。 长白仙尊又积极地告知叶瑶。 叶瑶直接安排了一场代课,让监督新弟子们炼丹的内门弟子请病假不面,作为临时老师去了炼丹房。 景河在作者的提醒下提前准备了许多细节,为掩盖身上的梅香还抹了有清雅香味的胭脂水粉。 当叶瑶走进炼丹房时,她和其余人出了差不多的惊讶神。 “这不是剑定峰的叶师祖吗?为什么会来我们药丹峰啊?” “可能是来找人的吧。” 叶瑶在他们的窃窃私语中淡然开口说明情况。 “你们的王师兄身体不适不方便来上课,所以我代替他监督你们炼丹打平时分。今的炼丹任务是抑毒丹,在课本第九十八页,你们可以开始了。” 她在解释期间没有看景河一眼,仿佛真的只是给人代课来的。 有新弟子悄悄戳了戳同组的人:“叶师祖不是剑修吗?她真的看得懂炼丹好坏吗?” 同组的人赶紧低头:“嘘!是剑修不代表不会炼丹,你不懂就不要瞎说!” “噢噢!希望叶师祖没听见,我真不是故意的。” 叶瑶不经意地瞥了眼他们,低头看起了课本里的丹药炼制说明。 张治竹带着叶尘从辨识炼丹材料到称分量炼制一点点有序进行着,不同于景河凭觉作,他是严格按照规则办事,每次都能中规中矩地完成任务,品级也总是班里中上的水平。 景河丝毫没有收敛的打算。 第一次跟着课本炼出下品抑毒丹后就甩开课本凭觉炼出了上品,引得周围弟子啧啧称奇。 即便这样的场面已经多到见怪不怪了,但他们还是会忍不住惊叹景河的炼丹天赋。 景河拿着丹药就去找叶瑶评分,声音平淡,态度谦卑。 “请叶师祖指导。” 叶瑶神如常地对丹药进行各项复核,最后给出结果。 “是上品,很不错。” 景河对她揖手:“多谢叶师祖。” 叶瑶收走丹药,拿出点名册问她:“前面两的课为何无故缺席?” “前两弟子在院中给千伊补习炼丹的功课,他天赋差,弟子担心他没法通过下周的考试,教着教着忘记了时,等回过神已经昨深夜了。” 景河对答如,讲到天赋差时适当出尴尬的神。 毕竟千伊是她的护卫,算是丢她的面子。 “天赋很差吗?” 叶瑶拿着打平时分的东西主动往张治竹两人那桌走。 张治竹见到叶瑶过来拘束不少,连带着叮嘱千伊的话也变少了。 “差不多就这样,最后升个温就可以凝丹了。” 景河跟在叶瑶身后,站在了丹炉斜角的位置。 “哦。”叶尘认真地盯着丹炉里的体烧至透明,在显出紫的瞬间指尖一转加大火候。 景河和叶瑶不约而同地变了脸,张治竹见丹炉边缘发黑,身体比大脑更快地有了动作。 丹炉炸开时叶瑶快速展开屏障,防止误伤到其他弟子。 屏障内张治竹已经蹲下用景河先前给的法宝保护自己。 景河习以为常地掐手诀灭火,却不料有块残铁片面而来。 她下意识地要侧身闪开,在动前突然收到叶尘的传音,便装作反应不过来地瞪大眼睛。 叶瑶还无法确定千颂和千伊中间有没有景师姐,察觉到铁片要伤到千颂赶紧唤出本命剑挥去。 据她的经验,碎片会在碰到千颂前被剑气斩开分成两块朝千颂两侧打到屏障上。 然而有个身影却比她更快,那只苍白的手半路抓住碎片,任由手心受伤血。 紧接着又被剑气划出一道口子。 白发少年连眉头都没皱起,慢慢将手指收拢,遮住血模糊的掌心。 他转过身用另一只手整理好千颂被爆炸引起的气所吹的头发,然后向她跪下:“对不起公主,让您受惊了。” 景河眨眼间收敛惧,温和地回道:“无碍,叶师祖的剑气就当做给你的惩罚,下次不要再犯了。” 她转身对着其他人温雅道歉:“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叶瑶看着千伊单手收拾残局,千颂在旁安抚同组的张治竹,顿时失了观察试探的想法。 景师姐不会任由身边人受伤血而不闻不顾,更不会当众跪下道歉。 他们都不是她的景师姐。 下课后景河和叶尘一前一后回到院子里。 在叶尘关上门后,景河立马回身抓住他的手仔细查看。 血已经干涸了,一时看不清伤口。 她拿了帕子,小心地把血擦拭,等血擦完她略有吃惊地闪了闪眸。 手心除了一道粉红的疤以外再无别的伤痕,就连疤也在以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叶尘乖乖地任由她摆,一双黑瞳紧紧锁住她的脸。 这么点小伤就让她这般紧张担忧吗? 不管是阿秋还是“白月光”都不曾对这种小伤有过什么反应,这在他身上太过普通了,不足以引起重视。 景河等手心什么痕迹都看不见后抬头指责叶尘。 “有必要用这种方式让叶瑶打消怀疑吗?明明可以慢慢给她表演,你怎么非要用受伤的形式?” 她很想接一句“血多的不完了是吧?”,但想到梦魇里他被前任魔尊杀得只剩下血水,那量可能比正常人都要少一半,就没能说出口。 她心一软,连瞪人的模样都变得娇俏几分。 叶尘用指腹抹去她下上的胭脂,在景河从错愕转变为懊恼之前解释道:“这样快一些。” 若没有这个动作,景河可能会以为他没什么耐心陪她演太久。 但现在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这人八成是不想看她如此为难地每涂胭脂水粉盖住梅香。 她去洗了给叶尘擦血的帕子,用这块帕子把脸上的胭脂水粉擦干净,长舒一口气后将沾了香味的帕子烧了。 注意到戒指里的帕子所剩无几,她不怀好意地走回去对叶尘说:“要不要学绣帕子?”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