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邢熠大致猜到对方是在类比,于是很快便收到了回答:[我每次打比赛前都很怕自己说了啥导致他不高兴,但越是这样,我自己心里就越烦越累] “我的天,”可邢熠看完于星远的这番担忧,非但没同情,反而笑得很开心:“小伙几真的纯真的可啊,你赶紧多和姜队接触接触,他一定特别喜你这种类型的,记得洗好直肠。” “我——”一说到偶像于星远才急了,还忍不住/进一句八卦:“……你才同恋——妈的下午到底是哪个男的在你上娇/?” 邢熠一愣,都不好意思承认那是自己在嗔,所以赶紧解释了两句“我的意思是姜队关后辈”,然后才渐渐严肃下语气,捻灭了烟:“有事儿还是和麦麦明说吧,一时争吵会有,但职业生涯也就这么几年,人这辈子还长呢……你们错过不了的。” 夜又深了一些,那边的少年并未回答邢熠自己懂还是没懂,只是催促他开游戏,说要检验一下自己自从揭幕战输了以后这几个月来究竟有多少进步。 于是不管多晚,邢熠也陪着他,依然想知道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 后来的升降赛如期举行。 对赤来说,不论叶青城和陆一航有没有逃开比赛,排名都已经垫底,真正重要的,还是此处的胜负。 和另外一支同样垫底的队伍结束战斗后,对方因战败而直接掉级,赤则赢得了一个与lspl亚军黑鲨再战一轮的机会——胜者,将会得到lpl夏季赛的门票,败者,就将去没有多少人关心的lspl联赛。 而这世上所有的赛场,都有着它的嘈杂和寂静。 嘈杂的,是现场设备和解说观众的声音,寂静的,是选手戴上隔音耳机后,孤独的心跳。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失散与重逢的地方。 该重逢时,与我碰杯,该离别时,也不必再回头了。 赤与黑鲨的升降赛,被宣传为同样冷血凶残的陆地动物和海中霸主最后的决战。 灯光下,穿着正装的两个解说说道:谁的牙齿更锋利,不到比赛最后一刻,没人能知晓。 赛场依然还是那个遮云蔽、埋葬了无数年轻人的梦想却连一抔黄土都不屑洒上的战场。 ——火海硝烟里,鲨鱼不断再生的牙齿是海洋里最锋利的尖刀,它总是能彻底撕裂猎物,残忍地将其生活剥,血染万里海域,甚是冷血无情。 但只可惜,这是在陆地。 它灵的嗅觉和对水的知能力在习惯了多年陆地厮杀的恶面前统统失效——这是一头年迈的,它的牙齿已经发黄,曾经锐利到刺穿黑暗的眼睛也带着经年累月的疲惫,但却丝毫不影响它仍然用濒死前高于平时数倍的战斗力,狠狠咬紧了巨型海洋生物身上所有致命的缺口。 血蜿蜒不止,发出一股恶臭的荤腥味儿,彻底染红了那些无名选手身上灰暗的衣襟,而那几年来破溃脓的伤口也终于还是被残忍地重新翻开来,暴晒在黑夜的下。 那些狭窄的训练室、冷掉的面汤和被磨得反光的按键,本该在一次次注定的失败中令人麻木,却不知为何仍然化作荆棘,扎入每一个愿意拥抱它们的人的骨血与回忆里,显得有些锥心刺骨。 如果它们还执着而痛苦地想保存住自己该有的意义的话,那也许到此刻,就只剩无悔二字了。 所以当全场呼声爆炸的时候,奇迹依然没能发生。 饿秃了一块又一块的皮在厮杀后变得血模糊——刺眼的光线下,所有人都知道它带着剧烈的息终于活了下来,却没人知道,那头海洋生物,是否已经在这个夜里,和那些从来不曾被人记住的队伍一样,彻底死去了。 最终比分3-2,灯光一秒被开到最大,残忍的镜头也瞬间切到了选手们脸上——这一次在同样的赛场上,又有人哭了。 赛场的嘈杂和寂静依然在继续,于是邢熠就坐在屏幕前,重新看见了于星远泪光模糊的眼睛,和他旁边失误葬送比赛的中单队友低头捂住脸时手背上兀自突起的痛苦青筋。 赛前邢熠就曾找过叶青城问过,为什么不问问自己怎么天天跟黑鲨的人玩儿。 对方却依然是一副回复傻子的语气,说:不是你想跟我刚正面吗?你这段时间是帮他们的,但你得承认,那是因为你潜意识里知道怎么帮他们都是赢不了的,毕竟你gay到不行还是对我有点心软的。 “……我他妈现在就想实名艹你大爷!”那时邢熠骂完后也懒得反驳,只回道:……于星远其实是个好苗子。 ——“我知道啊。可是,中单太菜了。” 当然,叶青城也没有跟自己的好兄弟客气,照常高傲地回答:战略上最重要的位置,正好跟老子对位,他们拿头赢?嘁。 可也许连叶青城自己都没想到,赤会被打到第五把决胜局,还不得不改重防守,才算有惊无险地结束了这个多事的季赛。 而这一切,更多的都是黑鲨打野创造的绝无仅有的突破和展现的顽强韧带来的。 他19岁,没有丰富强大的经验作为支撑,但他却像那些曾经异军突起的前辈们一样,只借由一场比赛,就向世人展现了如同lpl两大打野sniper和monologue那样分别拥有的沉稳执着和创造奇迹的可能。 如果,奇迹真的不可能发生的话,至少,仍有人可以在越来越复杂混沌的电竞产业里,把真正属于赛场的、最珍贵纯粹的神继承下去。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