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纸名唤玉竹宣。” “是先帝早年间怜惜靖王向学,吩咐 中匠人特意为靖王所制。” “这一封纸,除他以外,再无旁人可用。” “靖王跋扈,得了这份玉竹宣,写信题字,便专意 用,每每昭示于人,也算恩典。” 说到此处,谢执不由得轻笑一声,朝周潋眨了眨眼道。 “这般说来,靖王虽提防少爷,心底似乎也十分看重。” 他托着腮,微微一笑,眉眼盈盈。 “恭喜少爷。” “京中不知多少人求不来的靖王青眼,如今落在了少爷身上。” “许多人吗?”周潋挑眉,“那,小皇帝呢?” 谢执:“……” 这是哪儿蹦出来的争胜心思? 他抬眼看过去,正好同周潋视线撞在了一处。 后者眼中只差明晃晃写出来——胜过旁人有什么,胜过小皇帝才行。 谢执:“…………” 合着还是坛不知酿了多久的醋。 谢执近乎气笑出来。 “小皇帝与靖王势同水火,只恨不得将他一口口蘸着酱生吃了。” “你猜,他那青眼,肯不肯落去小皇帝身上?” “那可说不准。” 周潋笑着,去捉他的指尖。 “这世上多得是惺惺相惜之人,王安石还因着惜才,肯费心去救苏子瞻一回。” “兴许靖王对小皇帝,也是一般无二呢?” 谢执没好气地抬手,屈着指节,在他额上敲了一记爆栗。 “去岁年节下, 中设宴,靖王藉着酒醉之名,在家宴之上,公然唤了皇帝一声‘黄口小儿’。” “少爷若喜 的是这般青眼,想来也不算多难求。” “自管往朱雀巷去认个长辈便是。” 周潋捂着额笑,又捉住谢执手指,贴在 边轻轻亲了一记。 “不过是逗你顽一回,还值当动起手。” 说着,又故意同他玩笑道,“照阿执说,这京城的吃法好生新奇。” “吃时还要蘸着酱吗?” 谢执指尖从周潋下颌轻划过去,顺势往下,抵在结喉处,很轻地碰一碰,蓦地轻笑一声。 “可不是?” “要用六月里采下的 韭花,熬出翡翠似的 儿来,将 片成薄薄一片,搁清汤里滚上一遭,再拿酱裹上一圈,滋味才好。” 指腹柔软,碰着那一小块凸起,硬硬地抵着,随着人的动作微微上下颤动。 谢执瞧着,两指倏尔一勾,在上头轻弹一下。 “老实些。” 他笑着,轻轻一句。 “不然就没得吃了。” 第105章 解谜团 最后还是被人按在桌旁,细细地吃了一回。 谢执的 很软,盈盈一握,空悬着,被人揽在臂里,瑟瑟地发颤。 这样的姿势, 膛便无可避免地靠上去,热热地贴在一处。手指在慌 间触碰,被人捉着,十 手指,细细并拢,严丝合 地扣好。 是红的,软的,被 得极 ,泛着水 ,好似枝头初绽的凌霄花瓣。 周潋含着他的舌尖,轻笑着,拿指腹从谢执 角揩一点来不及 下的涎 。 “不是要蘸酱?” 他说着,不依不饶地逗人。 “这一味可够?” 说着,当着谢执的面,将指腹上那一点 润含进去,复又贴在后者 角,气息热热地扑上去,一声声地问。 “阿执喜 吗?” 硬要将人 得没法子,从牙 里挤出一句喜 来,才肯饶过去。 *** 靖王所说的那一处庄子,周潋从前并未留意过。 在竹轩书房中翻了半 ,方才寻出那一处地契,趁着夜,同谢执一道去了一趟。 庄子位于城西山中,一条小道自后山蜿蜒而上,不过数尺,刚好是车马轴距宽度。路面车辙痕迹宛然,显是运送过不止一趟。 谢执凑过灯笼细看,断定道,“只有进庄方向的痕迹。” “东西不是从这条路运走的。” “可山中再无旁路。” 周潋微微皱眉,“总不能是叫人拾阶搬下去的。” 谢执沉 片刻,“应该是你我不曾察觉的机关。” “先前周牍定是知晓,才同靖王这般所用。” “他如今特意指了这庄子出来,大约是为了试探。” “看你对此事是否知情。” 他说着,偏过头去问周潋道,“可有这庄子建造时的图纸?” 周潋蹙着眉摇了摇头。 “怕是要回去问问周伯。” “若他也不知道,只怕就寻不见了。” 谢执直起身,轻轻吐出一口气。 “无妨。” “你若不知,只怕落在靖王眼中,还更好些。” “周牍的死因,虽不见得是他直接动的手,里头却未尝没有他的默许。” “你若真同周牍毫无芥蒂,万事俱悉,他反而要悬心了。” 他说着,轻拍了拍手,极为自然地拽过周潋的衣袖,在上头揩掉指尖沾着的泥。 “走罢。” “这套儿不会只一回。” “不急于一时。” 说罢,便要抬脚,又被周潋拎着领子拽了回来。 后者将人拦回身边,半笑不笑道,“阿执用得可顺手?” 谢执不动声 。 “少爷说什么?” “谢执不懂。” “天 暗了,还是早些下山为好。” 说着,不待人反应过来,泥鳅一般地溜了。 “滑头。” 周潋落在他身后,瞧着那人叫山风吹得微微掀起的衣角,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身后的山庄藏在山隙暗影里, 侧侧地,像是张开巨口噬人的兽。 他回过头,沉沉地看了一眼,转过身,提步追上了谢执。 周牍在山庄里藏了这样不知名的机关,定然是在结 靖王之前。 他是为了做什么? 靖王不会无缘无故对这样一个庄子这般上心。 藏匿货物而已,周家名下庄子不胜其数,为什么偏偏挑中了这个? 除了周牍和靖王,还有旁人来过此处吗? 自己那个所谓的弟弟,跟在靖王手下月余,可曾有过机会接近此处? 一个接一个的谜团冒了头。 周潋直觉,自己离想要触碰到的真相越来越近。 那真相是个饵,叫他悬在身上,便由不得旁人瞧不见。 靖王是,周澄也是,人人都抗拒不了。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