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锤般的长鼻高高抡起,冲着孟超的脑袋就重重砸了下去。 虽然卡萨伐·血蹄让他留意这个“有些特别的鼠民”。 但昨天掂量过他的斤两之后,蛮锤并没有将这个被自己的几缕杀气,就吓得冷汗淋漓的家伙放在眼里。 是以,也本没有活图腾战甲,全力以赴。 没想到孟超像是被他吓得双腿发软,抱着脑袋往下一缩,竟然险之又险躲过了他长鼻末端的骨瘤。 随后连滚带爬地冲向了蛮锤的家鼠亲兵们,横七竖八躺着的方向。 孟超的速度极快,瞬间就踩着家鼠亲兵们之间的空隙,窜到了墙边的窗台上。 蛮锤想要再次挥舞骨瘤,却担心会砸到地食物中毒的家鼠亲兵。 虽然鼠民的命不值钱,但这些跟随自家数百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家鼠亲兵,毕竟和寻常野鼠不同。 蛮锤不可能为了抓住一头发疯的野鼠,就坏了几十个家鼠亲兵的命。 他只能龇牙咧嘴地发出咆哮:“抓住他,给我抓住这头肮脏的老鼠!” 第1049章 蛮锤的恐惧 可惜蛮锤的这些家鼠亲兵,都被孟超心调制的强力药剂,折腾得上吐下泻,浑身瘫软,连半小指头都动弹不得。 又怎么可能,拦得住孟超? 说时迟,那时快,在蛮锤再次挥舞长鼻之前,孟超已经踩着家鼠亲兵们的脑袋,窜上了窗台。 他回过头来,冲蛮锤咧嘴一笑,消失在窗外。 充讥讽的笑容,彻底冲毁了蛮锤的理智。 怒不可遏的血蹄武士暴喝一声,健步如飞,从大门口撞了出去,顺带还撞飞了半扇大门。 如同巨象般的硕大身形,却发出了猎豹般的速度,他三步并作两步,绕到了孟超窜出去的窗口。 就看到不远处的房顶上,黑影一闪,孟超正拼命朝血颅角斗场外面逃去。 “抓住他!” 蛮锤暴喝。 但此刻的血颅角斗场里一片混。 连环沼气大爆炸摧毁了角斗场的一角,轰跨了半座竞技台。 火焰从残垣断壁之间的隙里窜了出来,犹如岩浆般到处淌、蔓延。 滚滚黑烟释放出张牙舞爪的触须,扰了留守在角斗场里面,氏族武士们的视线。 建筑物的坍塌声,和火焰“噼噼啪啪”的爆裂声,也令蛮锤的咆哮,显得那么扭曲和微不足道。 更可怕的是,无数鼠民都在蠢蠢动。 倘若说,鼠民仆兵还拥有理论上光明的未来,有可能变成主子的亲兵、侍从,甚至得到主子的赐血,成为新的“主子”。 那么,对于肢体残缺和年老力衰的鼠民杂役而言,他们几乎没有选择,或者说,在被氏族武士榨了这么多年后,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按照原定的出征计划。 他们将在氏族武士完成演后,被编入血蹄大军,充当最底层的奴兵。 平时就为仆兵和武士服务,干最苦最累最脏臭的活计。 战时就被明晃晃的大刀和了尖刺的皮鞭迫,冲在战阵的最前面,冲向了尖锐木桩的壕沟和陷坑,对面密密麻麻的长方阵,或者千万支呼啸而至,犹如暴雨般的箭矢。 正如叶子所言,同样是死,为什么不死在自己的征途上呢? 是以,只要有一线希望,甚至连希望都没有,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鼠民杂役们都愿意铤而走险,拼死一搏。 大角鼠神的使者看准了这一点。 早就派人秘密联络上了各大角斗场里的鼠民杂役。 培养出了一批对大角鼠神充坚定信念的狂热分子。 就算前几天,卡萨伐·血蹄故意散播“大角鼠神并不存在,所谓使者不过是黄金氏族的细”的言论,很多不明真相的鼠民仆兵都动摇信念,惶恐不安的时候。 这些骨干分子,仍旧对大角鼠神的“神迹”,充了信心。 今天,神迹果然降临。 在黑角城的各大角斗场里,这些即便没有强大战斗力,却拥有着丰富战斗经验,曾经无数次在竞技台边,看到氏族武士穿上图腾战甲,释放出充迫和爆炸力的气场,因而承受能力极强的鼠民杂役,全都欣喜若狂。 他们奋不顾身地一跃而起,按照和使者约定好的计划,打破关押“野鼠”们的地牢,招呼摇摆不定的鼠民仆兵,带领大批鼠民去抢夺角斗场里的武器还有物资。 随后,冲出角斗场,去指定地点汇合,准备逃出黑角城。 那些被征召队强行抓来,在黑牢里关了三五天甚至十天半个月,仍旧身怀刻骨铭心的仇恨,尚未被驯化的“野鼠”们,更不用多说,天然就是大角鼠神最狂热的崇拜者。 只要给他们一尖端磨得锋利的骨刃或者长矛,他们就敢于向那些毁灭家园,屠戮亲人的氏族武士们,发起同归于尽的进攻。 一时间,整座血颅角斗场的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刺耳的骨哨声。 大批鼠民,都在骨哨声的指引下,集结成了比冲击波更厉害的狂。 他们打破一座又一座地牢,冲进了被爆炸波及,大门上出现裂的武器库,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 又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冲向了存储曼陀罗果实的仓库,把这些原本就是从他们的家园抢走的食物,重新抢回来。 也有氏族武士察觉到了鼠民们的动。 立刻进行了最严厉的镇。 但驻守血颅角斗场的氏族武士实在太少。 除了蛮锤之外,那些拥有一定战斗力的氏族武士们,早就被卡萨伐带去了城外,试图在实战演中先拔头筹。 留在角斗场里的,大多是缺胳膊断腿的伤残武士,或者白发苍苍,很久没上竞技台的老年武士。 这些武士刚刚被连环爆炸震得天旋地转。 也有人被熊熊燃烧的飞石,砸得头破血,烧得焦头烂额。 望着面目全非的黑角城,他们陷入极大的震撼,儿没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自然无法做出快速和有效的应对。 即便气势汹汹扑向的鼠民。 但鼠民们并不和武士们正面,往往尖叫几声,就一哄而散。 武士们手起刀落,是能斩杀几个鼠民没错。 却不可能在不断燃烧,不断崩塌的角斗场里,将所有的鼠民统统找出来除掉。 想要平息血颅角斗场里的混,他们只能依靠数量众多的鼠民仆兵。 问题来了,现在没人能分得清,究竟哪些鼠民信仰了大角鼠神,参加了这场。 而哪些鼠民仆兵在目睹了如此“神迹”之后,仍旧不为所动,死心塌地为血蹄氏族卖命。 ——或许,连鼠民仆兵们自己都分不清楚。 于是,不免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队家鼠仆兵原本对他们的主子忠心耿耿,在爆炸发生后,全副武装地冲出来,想要维持秩序。 却被斜刺里杀出来,被炸得灰头土脸,狂大发的氏族武士当成了“叛徒”,不分青红皂白地砍杀。 大部分“家鼠”都被斩杀,少部分逃出生天的“家鼠”们也不敢在杀红眼的武士老爷面前头。 当他们遇上一队被骨干分子组织起来,试图冲出去的鼠民仆兵时,往往就稀里糊涂,裹挟其中。 局势如此混,自然没人能听到蛮锤气急败坏的吼叫。 就算“听到”,也没人能够“听从”。 因为火光和硝烟中间,除了蛮锤之外,本没人注意到孟超的身影。 好在孟超像是在逃出训练营的时候,就消耗掉了所有的力气。 此刻的他,在屋檐上一瘸一拐,并未逃出蛮锤的视线。 “哼,上吐下泻了整整一夜,看你究竟还有几分力气,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蛮锤两颗高高翘起的獠牙一抖一抖,“等我抓住了你,非要踩在脚下,把你这副肮脏的骨头,一寸一寸地踩爆!” 他的体重太大,不适合跳上摇摇坠的屋顶。 但周围都是崩落的碎石,用伸缩自如的长鼻轻轻一卷,一甩,威力就堪比大型投石机抛出的石弹。 轰! 轰轰! 碎石不断落到孟超身后,将他刚刚的落脚处砸得支离破碎,轰然垮塌。 孟超怪叫一声,在残垣断壁间上蹿下跳,狈至极。 这副差之毫厘,就能命中靶心的姿态,愈发引蛮锤穷追不舍。 连渐渐钻进了硝烟最浓郁,伸手不见五指,而周围又没有其他氏族武士接应的废墟深处,都不在乎。 砰! 轰! 当那只黑发黑眸的老鼠,速度越来越慢,还慌不择路地逃进了废墟的死角时。 蛮锤终于抓住机会,同时卷起两块碎石,狠狠向他的背心和脚下。 孟超终于被碎石击中。 惨叫一声,出一口夸张至极的鲜血。 脚下摇摇坠的废墟,也进一步垮塌,整个人都陷了下去,被涌而出的烟尘噬。 蛮锤狞笑一声,大步上前,钻进烟尘,试图将孟超血模糊的残躯拖出来,带回训练营,施以最残酷的刑罚,去震慑那些蠢蠢动的民们。 但他本没想到,就在自己钻进烟尘,双眼都被遮蔽的刹那,咽喉前面,却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凉意。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