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裴柯狠狠地折断手中的笔,深蓝笔油了他一手,细碎的塑料残渣戳到里,他也恍若未觉。 他只是自责,如果自己能再强大一些,姐姐就不会在何家活受罪。 假如有来,他一定要让何广建不得好死! 黎耀桐挑了两个最大的苹果洗得干干净净拿进来,才到旁边就看到裴柯对着是笔油的手发呆,于是他赶紧上前查看一番:“你手血了!” 听到他的声音,裴柯回神,低头看到手上被折断的笔杆碎片划破了几个口子。他把断掉的笔扔进垃圾桶,随手了张纸把手上的一点血迹擦干,低声说:“没事。” 黎耀桐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他不好问,只能拿了个苹果给他:“我都洗干净了,你吃一个吧?” 正好也快到四点,工友们起身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看到黎耀桐围着裴柯转悠,不由打趣道: “哟,桐桐怎么只给小裴一个人洗果子?我们都没有?” 黎耀桐理直气壮的说:“因为我们吃的苹果都是裴姐姐送的,我当然要好好谢他啊!” 听到他的话,工友们也纷纷点头赞同。 老王说:“说起来,那野苹果味道是好,萝卜也水灵,俺很久没吃过这么正的农村味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夸起了裴柯的姐姐,黎耀桐不停点头,就好像在炫耀自己的姐姐一样:“而且裴姐姐很漂亮,说话又软又轻,力气还大,她还能自己一个人拎着那么多东西走那么远的路,真的很勇敢!” 他不遗余力的夸奖裴兰,这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裴柯有个温柔美丽的姐姐。反倒是裴柯本人一言不发,所以大家都开玩笑,说分不清裴兰到底是谁的姐姐。 黎耀桐喜裴兰,也喜裴柯,裴兰既然是裴柯的姐姐,那也就是他的姐姐! 大家说说笑笑出门上工,下午的活也很重,黎耀桐去帮挑水泥。他先把和好的水泥装进桶里,挑着扁担从一个地方运到另一个地方。这个活本身没有任何技术难度,可是比搬砖头更费力气,黎耀桐人小小的,赵长山于是只给了他一个桶,让他能做多少算多少,不要勉强。 盛夏四点的太依旧毒辣,黎耀桐头上带着比脑袋稍大的黄安全帽,弯拎着盛水泥的桶走了几趟,腿就像灌了铁铅,抬都抬不起来。 他好容易把一桶水泥运到目的地,一旁的大哥帮他把桶里的水泥倒进搅拌车,看了一眼脸通红的黎耀桐,关切的问:“累坏了吧?” “……还、还好。”黎耀桐扶着车气,抬手拼命擦汗,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的。 他抬头看着那轮挂在西边迟迟不肯落下的太,忽然一阵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到再次醒来,黎耀桐发觉自己已经在上了,对面墙上挂着中暑的几大注意事项,鼻间呼是悉的消毒水气味,他费劲的动了动腿,才发现手上了针管,连接着旁边架子上的吊瓶。 桌子旁坐着一个穿白褂上了年纪的女人,她戴着老花镜伏案写着什么,见他醒了头也不抬的叮嘱道:“别动,小心针头歪了。” 黎耀桐立刻重新躺好,他的头已然晕,一动就要吐,开口说话才时发现嗓子也疼,于是他沙哑着声音问:“我中暑了吗?” “不止。”齐医生回他,起身过来调了一下滴管的速,又说:“你这主要是过度劳累引起的,再加上平时不运动,身体素质太差,养养就好了。” 黎耀桐虚弱点头:“哦……” “之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吧?”戴着老花镜脸慈祥的齐医生在他边坐下,笑着问:“赵长山那小子平时跟个人似得,刚才过来看你的时候着急的头上都冒火,你是他什么人呐?” 黎耀桐喉咙动了动,扯着公鸭嗓回她:“他说我是他亲戚。” “他说?”齐医生噗嗤一笑,“这么说你不认识他?” 然后齐医生告诉他,他的身体没有大问题,就是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再加上身体不能适应高强度的重活,种种因素才导致他毫无征兆的昏倒,只要挂几天水好好休养就行。 黎耀桐接过她给的白药丸,混着温水下肚,乖乖又躺了回去。 算起来他好像很少生病,就连上次生病的记忆都很模糊。而且平时家里人很注意他的身体,一点风吹雨打就不得了,一群人跟在后头团团转。被养得太好,他几乎忘了生病的觉。 生病的话,姐姐会来接他回家吗? 他吃了药脑子胡思想,很快药里安定的成分开始发挥药效,他沉沉又睡了过去。 直到半夜十二点,工地一片万籁俱寂,那辆黑迈巴赫再次无声无息的停到门口。黎惜竹急匆匆带人从车上下来,一起跟过来胖墩墩男人就是赵长山口中的“刘哥”。 “黎总您别着急,我问过赵长山了,说就是普通发烧,没什么大问题。”刘光急忙跟她解释。 黎惜竹踩着高跟鞋走得飞快,在刘光的带领下到距离工地数十米远的简易诊所,她掀开发黄的皮门帘进去,里面简陋得只有几张木板和一张桌子。 最里面的小上亮着微弱的光,黎耀桐就安安静静的睡在那里。 黎惜竹内心一跳,对身后跟来的男人说:“段医生,你来给他做个全面检查,看还有没有别的问题。”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