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鹿嘉渺用自己温热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藏矜白的脸侧。 他从来不躲他。 即便看过他矜贵背后的落寞,即便看到了他沉暗的眼神。 在指尖触碰到藏矜白侧脸后,他用掌心贴了上去,像是确认藏矜白脸的位置,鹿嘉渺用自己的额头抵上了藏矜白的额头。 额前的头发被梳到脑后,只有温热的皮肤相贴,的意传递到藏矜白额前的一瞬间,侧被骤然握紧。 另一只环着藏矜白的手臂圈得更深,鹿嘉渺贴着藏矜白的额头轻轻蹭了蹭,像一只替人舔舐伤口的乖巧小动物。 “先生想亲我吗?”他在与藏矜白鼻尖相贴的距离开口,齿间是方才洗漱过后与藏矜白相同的气息,他用鼻尖也蹭蹭,像是安抚也像是惑,不等藏矜白回答,就先说,“先生可以亲我,也可以咬我。” 藏矜白的齿尖无意碰到过好几次脖颈脆弱的皮肤,鹿嘉渺也在曾经的几次互帮互助中看见过藏矜白晦暗不明的眼神。 他那时候总觉得藏矜白是想把他吃掉。 但现在藏矜白受伤了,他可以暂时把自己吃掉。 如果这些能有一点用处的话。 藏矜白并未开口,也并未亲他咬他,只是在黑暗里看着他,像盯梢待捕的猎物,也像克制捕食的冲动。 雨下大了,惊雷不断。 每一个光亮乍现的瞬间,眼里都会勾勒出一点新的鹿嘉渺。 从眉眼,到嘴。 他看了他良久,面上云淡风轻,若不是鹿嘉渺腿被硌疼了。 “可以亲,”藏矜白的手干燥发热,不知何时托在鹿嘉渺脑后,一下一下用指腹擦过他耳后柔软的皮肤,目光也落在那里,“也可以咬。” 藏矜白的语调也寻常,却不是疑问句,反而像在复述刚刚说的话。 鹿嘉渺刚想点点头,就骤然对上了藏矜白掀起的眼帘。 他的目光很温柔,但鹿嘉渺是第一次在这种温柔的眼神里看到背后暗涌的躁动。 “渺渺。”藏矜白唤他,“头低一点。” 鹿嘉渺迟半拍才轻轻低头,只是才低下毫厘,就被仰头凑上来的藏矜白吻住了。 后颈被手掌温柔掌住,却半分动弹不得。 嘴上贴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温软温度,骤然贴近鼻尖的木质气息,让鹿嘉渺脑袋轰然发懵。 他不知这种仿佛瞬间丧失所有知能力的状态持续了多久。 再次回神是下被齿尖轻轻咬了下,有些刺痛。 上覆着的温度短暂分离,藏矜白温柔问他,“闭上眼吗?” 藏矜白在这件事上依旧循循善,鹿嘉渺慌闭眼的瞬间,舌尖抵入了他的齿。 鹿嘉渺不记得昨夜是怎么过的,黑暗的世界里只有知。 雨特别大,先生很凶,齿痕从嘴蔓延到锁骨再到以下…… 先生也很温柔,留下齿痕的地方,都弥补上了密密的吻。 * 雨下了一夜,从惊雷暴雨到绵细雨。 鹿嘉渺不知什么时候哭累了就睡着了。 可能因为属问题,他总是很容易掉眼泪。 分明昨夜没有做很过分的事情,但他还是掉了半夜眼泪。 亲重了哭…… 齿尖厮磨嘴哭…… 吻久了窒息了还哭…… 但他一次没推开藏矜白,最后绵软无力瘫软在沙发上被先生抱起时,也只是乖巧地伏在他肩头掉眼泪。 他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房间,不记得怎么被擦干净了一身薄汗细抚眉眼……只记得齿之间让人窒息发热的绵。 可能是先生齿间浅淡的酒香醉人,清晨醒来的鹿嘉渺还觉得觉得自己晕乎乎的。 他脑袋习惯蹭了蹭,没蹭到悉的怀抱,又糊糊眯了会儿。 昨夜封闭房间的窗帘不知何时被打开了,等鹿嘉渺朦胧睁眼,暗黑的房间骤然被晨光照得通明,入目就看到落地窗外巨大的标本间—— 像是某个古老的原始森林,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像被定格在了某个特定的时刻,连休息室里的玻璃房都仿佛只是它的一方剪影。 只是这里没有枯骨残骸,却依旧了无生气。没风吹动树叶,蝴蝶也不会抖动翅膀,一样是漫天的荒芜和孤寂…… 睡前朦胧的缱绻残韵被这种席卷而来的冲击散,鹿嘉渺瞬间醒了——先生呢? 或许是昨晚先生的样子让他心有余悸,他微蹙着眉连忙起身下,想去找先生。 他总觉得看见先生的标本就像看到某种不好的东西,像看到了一个负面的先生。 鹿嘉渺下意识想找到藏矜白,然后安他。 今天光很好,柔和透过玻璃窗照进房间,鹿嘉渺身上穿着先生的睡衣,因为过于宽大,动作间,光影落在未遮住的脖颈锁骨上,齿痕明显。 鹿嘉渺只觉得有点点刺痛,边用指尖碰碰,边赤脚下。 只是,脚才踩上软毯,他忽然垂眼看见,玻璃房里的土像被新翻过,很小一块地方……种上了一株彩的仙人球。 鹿嘉渺的动作骤然顿住,只觉得那刻心跳如鼓。 ——“等哪天先生心情好,我们把它换成活的仙人球好不好?” ——“好啊。” 藏矜白把仙人球种进了他的玻璃房。 * 仙人球像点活了标本间,连里面的花草树木都瞬间变可了。 在明媚光的照下,不再像孤寂的异世界,反而像某幅造价昂贵的立体画卷。 鹿嘉渺知道先生心情好的瞬间,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算是落下了。 今天天气很好,他又难得休假,便直接盘腿坐在软毯上,额头抵着玻璃窗观察小仙人球。 【故国灭】皇城的戏份已经拍结束了,现在就等主角团在这里拍最后一段,过两天他们就要启程去西南某个小村拍逃亡戏。 他一直还期待的,因为听说那个小村风景很漂亮,尤其是有很多漂亮的小石头。 先生喜石头,到时候他找颗最漂亮的带回来给先生当礼物。 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在玻璃窗前晕出一团淡淡的雾气,鹿嘉渺边想事边抬指在上面圈了个小心。 礼物…… 先生会喜什么样的生礼物? 之前江律彦只说先生的生在最近几天,但没告诉他具体期。 没想到这么近。 当时他还忙着找白夫人的信息,有限的力本没来得及细想这个问题。 要从先生那里探探口风吗? 不会被听出来吧……显得好没诚意。 迟到的礼物也很没诚意吧? 不知怎么,这次亲了摸了,鹿嘉渺反而没有原来那么害羞了,反而思考起了这些事情。 他想得入神又烦恼。 脑子越绕越,眉头越蹙越紧,雾气上的小心被他涂得七八糟。 他头疼地把脑袋重新嗑在玻璃上,只是……为什么是软的? “!”鹿嘉渺顿然睁眼,侧目,“先生?!” “嗯。”藏矜白垂眼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柔光散落在他眉眼上,把目光衬得颇为温柔。 他不知何时进来的,此刻屈膝半蹲在他旁边。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挡在鹿嘉渺的额头与玻璃之间。 鹿嘉渺抬头,他便收回了手。 他穿的还是正装衬衫,袖口半卷起,像是刚出门回来。 刚才还觉得自己成了,这种事都没啥觉了,但现在见到正主,还是多少有点儿不自在的。 昨晚是因为气氛到那儿了,先生看上去太难过了,他想让他心情好一点才那样的,清醒着的思维全然不同,只觉得……太暧昧了。 他在还没理清思路的时候,无意间将两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方才见到人的惊讶欣喜在眼里转瞬而过,鹿嘉渺不自然垂下眼,抬手胡了额头。 藏矜白也不打扰,只垂眼看着他,眉目带着浅淡笑意。 “我、我……”鹿嘉渺了半天,呼稍微平稳了下,才迟缓缓抬起头。 “嗯?”藏矜白应了个表疑问的气音。 鹿嘉渺还没“我”出个什么来,就对上了藏矜白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先生的眼神变得很专注……专注到仿佛世界都是背景,他只是在认真的看自己。 鹿嘉渺顿然觉得所有积累的不自然爆发了。 他眼睫仓惶扑棱了几下,匆匆起身道,“我、我去洗脸!” 说完就赤脚跑了。 藏矜白看着他跑出一半又折回来穿鞋,眼里笑意愈深。 * 跑进洗漱间,鹿嘉渺才稍微平复心情。 只是,怎么觉哪里怪怪的……凉飕飕的……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