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最近时间有限,兴趣乏然。 藏矜白随手叉掉一份明显错漏百出的报表,这是明面上的数据都不愿意做了。 自从上次他与霍媛聊过之后,霍家旗下的子公司好像总喜用这种状态起伏很大的东西来糊他。 他发了砍掉项目的邮件,没几分钟霍媛的电话便打来了,“你知道这个项目霍家投了多少钱吗?!就因为一点小错误就说砍就砍?” 自从亲手把人送进去后,霍媛的神状态比她手下公司做出来的报表还不稳定,一点刺就能歇斯底里。 她在藏家抑了二十多年,不可能能接受自己一点点积攒的东西被一刀一刀砍掉,“这可是老太太看过的项目,你不会真以为藏家现在是你说了算吧?” “你的看法对这个项目来说,并不是很重要。”藏矜白指尖轻点桌面,“你只需要把后续回的资金报上来,当然,希望可以更认真一点。” “藏矜白,你这是……”霍媛冷讽道,“想爬老太太头上去了啊?” 藏矜白停住指尖,淡淡道,“如果呢。” 电话那头是顿然哑住的声音。 这个放在原来不可思议的答案,此刻竟然霍媛骤然一愣。 几十年来,藏老太太仿佛是整个藏家的令牌,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枚至上的令牌的效用开始慢慢变弱。 那些原来只独属于当家人的特权在一点一点过度,不知何时,藏矜白好像才是那个抬抬指就能决定一切的人。 直到现在霍媛才幡然醒来——利益至上才是藏家啊。 她失神挂断电话。 * 藏矜白挂断电话没多久,书房就被推开了一条很小的隙……就够出一点点茸茸的东西。 鹿嘉渺从听到藏矜白的开门声就已经开始酝酿了。 但还是纠结了好久好久,耳垂都给红了,才在隐约听到先生好像不太愉快的通话声中决定开门。 藏矜白的余光扫到微微动起的门口,又移到屏幕上——12:30,鹿嘉渺应该在睡觉。 每次扯上藏家的事,总会让他的耐心和温和减少许多,他正在想待会儿纠正鹿嘉渺贪玩的措辞,就见门大了一点点。 白软的绒被书房的暗光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鹿嘉渺和他的兔耳朵,同时出现在了那条窄小的隙里,“先生……” 鹿嘉渺买的是含蓄风,还好他就算困到头脑发蒙也没有太失去理智。 耳朵是很小很小那种,一个黑的发卡上面凸出了两个茸茸的小尖。 一只立起,一只半折。 鹿嘉渺出的是半折那个小尖和自己的一只眼睛,扒拉在门框上的细白手腕上还戴着黑蕾丝手带。 他很紧张,声音觉都颤颤的,“先生……在忙吗?” 藏矜白遥遥看着他,书房灯光很暗,他就像个不知危险还要闯入的小动物。 “不忙。” “那、那……”鹿嘉渺心理建设了一下,“我可以进来吗?” 藏矜白把劝他早睡的说辞掩下,换成了另一种期待,“当然。” 鹿嘉渺手扯着过短的裙摆,动作十分不自然地缓慢推开了书房的门。 明明裙子后面的兔尾巴不是真的,他却莫名觉得已经羞到蜷缩起来了。 但刚刚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了,再加上十二点又是困到意识迟钝的时间,鹿嘉渺踏入房门后,反而像放开了一样。 这套服装大腿处绑了蕾丝带,勒出细白腿上的,但走路摩擦间会让那块皮肤觉很奇怪。 所以鹿嘉渺走得很慢,等走到藏矜白面前,看到莫名懒散的先生时,才觉得氛围像是忽然搭上了线。 藏矜白只看着他,眼神寻常,但左手食指下意识一下一下轻轻敲着椅子扶手。 这种节奏很轻,像在把时间拉长,也像把时间催快。 沉默不会平复情绪,只会催生紧张和不安。 鹿嘉渺都这么出现在这里了,打不了退堂鼓,他用力捏了一把蓬蓬裙摆,然后轻轻抬腿,跨坐在了藏矜白腿上。 他怕到藏矜白,膝盖跪在椅子上,重量不敢往下落。 藏矜白坐得离桌子不算近,但中间多了个人,即便瘦小,鹿嘉渺还是觉自己的抵在了桌面的边棱上。 但他不敢挪动半分,刚才那个动作几乎已经用光了他积攒一晚上的勇气和羞心。 藏矜白垂眼看着他,看他羞得揪住自己的衣侧,垂着脑袋平复过快的呼。 他的小耳朵抵在藏矜白下巴,温热的呼洒在肩头,酥酥。 腿上的重量很轻,但突然覆上的暖热触明晰,他喉头微动,“鹿嘉渺——” “我、我……”鹿嘉渺一下抬起头,小耳朵茸茸扫过藏矜白的下巴。 抬起的脸颊眼尾都是薄薄的红晕,连眼皮和锁骨上的小痣都染上了几分红,他声音又怯又轻,“我……在勾引你。” 因为紧张,鹿嘉渺看向人的眼睛漉漉的,眼睫分明颤得厉害,但目光半分不移。 昏暗的光从他身后晕染开,莫名在典雅的书房染上旎暧昧。 “嗯……”藏矜白静默看着他,像在思考这句话。 片刻后,循循善开口,“勾引的话,应该再主动一点。” 第28章 手痕 鹿嘉渺手心泛出浅浅的红痕,又热又疼……眼泪不自控地一颗一颗砸在手背上。 一半是羞的,一半是因为藏矜白循循递进的指导。 平时儒雅温和的声音说出那些字眼,引着鹿嘉渺一步步往下……他只觉得整个脑袋都被热意烧懵了。 等藏矜白托起他的手替他擦一擦的时候,他还把脑袋抵靠在藏矜白的肩头小声呜咽着。 虽然没有到最后一步,但鹿嘉渺还是哭得很可怜,像被欺负得厉害的小动物。 他觉得藏矜白很恶劣,可是又找不出证据,他的言辞动作还是细致温柔,看不出念。 兔耳朵也歪了,斜斜卡在柔软的发间,抵在藏矜白肩头的额头泛着又热又的气息。 藏矜白擦净他的手,一手托住他绵软的后,手侧之下就是柔软的小尾巴。 一手抚过热的额头,让哭了大半天的鹿嘉渺抬起脸。 整张脸都哭得漉漉的,眼尾尤其红,抿紧的嘴出一道向下的线条。 藏矜白的动作起了他额前一些碎发,依稀出光洁的额头,但他的眼还垂着,长睫上挂着泪珠,只自己啜泣,也不理人,一副随你摆布的可怜样子。 “鹿嘉渺。”藏矜白又在叫他了,声音还是温润轻柔,但鹿嘉渺总觉得这像天神的面具,其实骨子里很坏很坏。 藏矜白用指腹擦掉鹿嘉渺挂在眼下的泪珠,温和问道,“哭什么?” 鹿嘉渺拧紧的嘴动了动,但最后也没有出声。 他现在觉得藏矜白的每个行为都可能是故意的。 自己没有他聪明,所以他肆无忌惮,为所为。 他不说话,只又拉着藏矜白的衣摆把脸埋了回去。 熨烫平整的衬衫被得很皱。 藏矜白也不他回答,轻轻抚了两下他的后背,就抱起他去洗澡了。 没想到才托着人抱了起来,刚才还温温软软的小兔子就在他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恨一般。 “……” 鹿嘉渺睡着以后眼皮还泛着薄薄的红晕,像是哭狠了。 藏矜白坐在头,用指尖轻轻捋开挡在鹿嘉渺眉眼让他睡得不舒服的头发,就这么借着月看了好一会儿。 鹿嘉渺上次的不辞而别让他觉得进度可以再快一点。 他愿意耐心为鹿嘉渺打造一个舒适的温,但前提是,鹿嘉渺要是他的。 他决定把鹿嘉渺纳入生命,询问只是礼仪,他更像是在告知结果。 鹿嘉渺带给他温度,也让他一些深藏的恶劣慢慢暴。 温柔只是饵,藏矜白用温柔伪饰,循序渐进让鹿嘉渺接受他的恶劣。 * 昨晚其实没什么干柴烈火,反而像的夏季,黏黏糊糊,漫长旎。 但鹿嘉渺还是掉眼泪,或许在这种事情上,他的天然属被发了出来,碰一碰就漉漉的。 哭得累了,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糊糊睁开眼。 他疲惫地眨了两下眼睛,盯着头顶的灯活大脑。 好半天才浅浅打了个哈欠。 他抬手眼正准备坐起来,忽然缓冲结束的脑电波猛然想起这是先生房间的天花板——果然余光一侧,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卧室落地窗前看书的藏矜白。 光和煦,他又换上了那身温润儒雅的皮囊,棉质的浅上衣不单把他的年龄遮掩了,还把他十分恶劣的内心藏住了。 记忆最先与昨晚的心境接通,鹿嘉渺心里嘀嘀咕咕,但在看到人的三秒钟后,一下拉起被子把自己躲了起来继续装睡。 啊啊啊啊他死了。 书上说得没错,人在大半夜总是容易做出一些悔不当初的事情。 他觉得他当时脑袋肯定是困坏掉了,才会穿着小裙子去找藏矜白。 找就算了……还说出了那么羞的话。 毁灭吧—— “鹿嘉渺。”鹿嘉渺心里的咆哮小兽还没开始发挥,耳边就随着轻缓的脚步声传来悉的呼唤。 鹿嘉渺不在。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