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矜白想了想之后才强行补充的“病症”让鹿嘉渺更觉天塌地陷……救命!有没有地给他躲一躲! 脑子里像有故意嘲笑他的小恶魔,越是尴尬越是场景重现—— “先生我好疼……” “先生我是不是要死掉了……” “先生你不要难过……” ……啊啊啊都怪他那天生言情剧的大脑! 氛围到那儿的时候能演得人潸然泪下,现在……还不如躺在车底。 至少不会那么尴尬。 鹿嘉渺情绪都写在脸上,一脸表情变化得彩,从疑惑到难以置信再到震惊,最后……垂下眼,小声道,“先生……我没有骗你的。” 当时是真的觉得脑袋好疼,全身发麻,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鹿嘉渺的埋头动作通常出现在犯错或者不知道怎么办等他不想面对的情况,一般还会据事情的严重程度来做出表现。 比如现在这个微弱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代表他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长期极度理的判断,让藏矜白可以通过他的两三次表现,就能准分析出他的情绪。 高兴,害怕,抱歉……担心。 他把鹿嘉渺的一举一动慢慢纳入自己的数据库,试图找出那些反常的据。 但这次,他的数据库和判知失灵。 在守着鹿嘉渺这四个小时十七分钟里,他把他从眉眼到指尖都很认真观察了很久,还整理了一遍与鹿嘉渺相处的所有记忆。 比任何一次报表都认真,都更想得到一个结论—— 他在想……那么小小一个人,为什么会义无反顾冲到自己面前? 医生的检查报告里说,他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害,这次昏的主要原因是身体的应保护,梦境里那些痛在他的神经知里都会真实复现。 藏矜白怕吓到他,所以只说受了一点小伤。 分明那么怕疼,撞到脑袋都一直哼哼唧唧。 但去医院那条路上,还贴在自己心口抚抚,想的是他不要难过。 鹿嘉渺总是漏百出,比如莫名受过的伤、凭空出现的,还比如直白的喜和突兀的阻拦。 他试图看清漏之后的目的,可答案剖白出来……永远是藏矜白。 出发之前他就在紧张、害怕,像是知道什么,一遍又一遍看向他确认自己是否安全。 分明那么恐惧担心,但还是毫不犹豫挡在了自己身前。 他让那场深植的噩梦有了另一个结局,不再是漫无边际的血腥,而是……最后一刻拥上来的这个人。 他永远乖巧,笑得漂亮,像个小尾巴,无无求,黏在耳边叫他“先生”。 他一遍一遍重构着藏矜白曾经被血缘割裂的信任。 仿佛在说,他在这里,只要鲜活,就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藏矜白的沉默很长很长,长到鹿嘉渺又因为不知所措轻轻蜷起手指。 “鹿嘉渺。” “嗯?”鹿嘉渺轻轻抬眼。 “留下来吗?” 鹿嘉渺总觉得今晚的先生很奇怪,他小小声问道,“留在哪里?” “我身边。”藏矜白垂目看着他,像是在认真商讨这个提议,并给出一个坦诚又真的理由,“我想学着对你好一点。” 鹿嘉渺蜷手指的动作顿住,看着他的目光骤然愣住。 “我的情处理欠缺,”藏矜白像是抛出利于这个提议的优先条件,“但学习能力尚可。” “你可以留下来,”藏矜白道,“试着教教我。” * 藏矜白离开后很久,那句“我想学着对你好一点”还魔咒一样在鹿嘉渺大脑循环播放。 留下来是肯定会留下来的,但刚才的藏矜白奇怪又陌生,像是忽然就多了某样东西……矛盾却又带着不练的温度。 藏矜白说那些话时的认真,不单把他的尴尬抚平了,还让他的大脑当机了。 他觉得这场车祸虽然没有改变这个商业帝国,但好像严重改变了藏矜白。 他变得温柔了好多好多,而且那种温柔……不是虚于礼节,而是从那双沉潭一样的眼里从未出的陌生情绪。 对,就是情绪。 很浅很淡,很不练的情绪。 那种情绪让鹿嘉渺也到很不练……他苟的情线好像变得复杂了起来。 本来以为贴贴就好了,但现在……自己好像改变了一个人。 与他无关时,藏矜白就是事业文里的npc,他只是想单纯蹭一蹭他的神级设定。 但一个人因为自己变得不一样了,那从今往后,从这里催生的东西,便都与他有关了。 他此刻的脑子一团糊糊,苦恼地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月亮,他不知道这种改变的时间长短、是好是坏,影响大小。 但因他而起,他就是要负责的。 鹿嘉渺理着理着,越理越,目光不知什么时候又落回到刚才藏矜白坐过的地方,就呆呆看了一会儿,然后……惆怅又苦恼地睡着了。 解决不了就摆烂,时间总会给答案。 * 藏家老宅,地下室,门被关上,拦住了最后来自外界的光。 整个室内昏沉黑暗,抑非常。 霍媛的心装扮过的头发和衣衫因为拉扯推搡变得有些不得体,配上过的妆容,显得有些疯狂,她理理被衣衫头发,抬眼看端坐在对面衣冠楚楚的纵者,“矜白啊,你这是想干什么?” “我们需要聊一聊。”这里虽然是地下室,但不杂,只有一张宽大的桌子,和适宜谈判的两个坐椅。 但也只适合谈判。 选在这里,就是为了安静。 不是太好的事情,适合安静的解决。 “聊什么啊?”霍媛丝毫不心虚,手撑在桌上,与藏矜白面对面笑道,“聊今天晚宴老太太的意思?还是……车祸。” 听到这两个字,藏矜白开口道,“你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哈哈哈所以你是在跟我商量代价吗?”霍媛直起身大笑起身,毫不带怯的垂眼看着对面端坐的总一副运筹帷幄高高在上的人道,“你这不是都安全回来了嘛,还是说……” 霍媛惶然大悟一般,“为了那个小鸭子,听说他住院了?没伤到哪儿吧?” “昨天十七街,五十万。” 霍媛的笑意瞬间僵住,但也只是几秒,随后又勾起红,“所以呢?你很厉害,但……你想用这些消息做什么呢?报警还是告诉妈?” “偷听的东西可以伪造,而且……头的人也不是我啊。”霍媛笑道,“藏矜白,这不是一个聪明的筹码。” “所以我给了你一个选择聪明筹码的机会,”藏矜白道,“你面前的文件里,有一些你兴趣的东西。” 霍媛懒散扫了一眼,并没有打开的兴趣。 这些年藏矜白一直在国外,这算是两人的第一次手,霍媛早听过这人的手段,最道貌岸然,也最心狠手辣。 “伪造的领养信息,手下的黑链条,还是……齐斯?”藏矜白语调平和,在对面骤然变白的脸下继续摊牌,“从资料上看,你应该很在意他。” 藏矜白话音未落,霍媛就慌拿起桌上的文件翻起来,越翻脸越差,那张致的脸像破开的面具,表情一点点失控起来。 “老太太喜你,这就是藏家留着你的唯一理由。”藏矜白淡然看着她的失控,“所以你想选择哪个高明的筹码,或者,自己付出代价。” “……”檀木桌上,印着黑字的纸张散落一片,杂无章,霍媛呆愣站了良久,才骤然笑了起来,“所以……你们藏家一直把我当狗?!这些都是你们用来牵狗的绳吧!” “这些东西你早就有了吧?”霍媛发一般,“那平时那些毫不在意装给谁看的?你们能凭什么永远这么高高在上的看着我当跳梁小丑?!” 藏矜白给了她一定控制情绪的时间,但食指轻敲手背的节奏代表着他的耐心很有限。 霍媛用手指抚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指尖染上黑的痕迹,眼线狈划到一边,她用了几秒缓和,随后开口,“你想要什么?” “伏法。”藏矜白淡道,“你们做错了事,不是吗?” “你!”这是铁心要她付出个不小的代价啊,她忍了忍,平复情绪,“你的意思是让我送齐斯进去?” “或者你去,都可以。”藏矜白垂眼看了眼时间,他需要在鹿嘉渺午饭之前赶回医院,他听护士说今早他有些抗拒营养餐。 所以时间不是那么多,起身时总结道,“警察在做笔录,你的思考时间不是很充裕。” “齐媛,”路过霍媛的时候,藏矜白忽然想到什么,“希望私下找麻烦的事不会再出现,以及下次见面,应该和他道个歉。” 藏矜白走后,霍媛失了神一样重重跌坐回椅子上。 她伤害了他在意的人,就让自己亲手用在意的人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她忽然在空的房间捂着脸笑了起来,果然,高高在上的人,永远可以滴血不沾,就让人千疮百孔。 门再次关闭,她在黑暗里坐了良久,然后拨通了霍斯免的电话。 * 霍斯免去医院的时候,鹿嘉渺正在嫌弃地吃着营养餐。 他已经吃了三顿了,这种五颜六看上去营养丰富实际盐都没加的东西了。 再吃上两顿,他可能喝水都觉得甜滋滋的。 鹿嘉渺一边皱眉一边叉起一颗花椰菜往嘴里,并把那颗唯一撒了点黑胡椒粉的煎蛋留到一旁做轴菜。 “喂。”听到有人叫他,鹿嘉渺嚼着花椰菜转头。 霍斯免真的很会拿捏同龄人,他提起手上的购物袋,在鹿嘉渺视线最明显的地方,果然三秒后,嚼着花椰菜的腮帮子停下。 霍斯免把零食在鹿嘉渺跟随的目光下放在他的头,然后力似的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懒懒散散的,“你的先生预计还有半小时后到达。” “!”还有作案时间!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