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衣松垮偏大,下身一条简单牛仔,看起来格外休闲。 大少爷,还给她准备粥,一副要给她服务的样子? 他甚至连和她的对话都自然得像…… 楚盈蓦地回神,睁圆了眼,晃了晃脑袋。 她在想什么。 楚盈紧忙含糊从喉咙里应出声,那人边往外走,边替她带上门,要合上的前一刻,又想起来什么,清冽的嗓音有些不习惯似得叮嘱了句:“……今天外面也冷,你多穿点。” 记忆里,昨天隐隐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第一次不希望自己记这么好。人家喝醉酒都会断片,她怎么都还记得。 昨天大约是喝多上头了,浑身都燥热,她就换了身清凉的睡衣。 哪知道徐既思会出现。 楚盈觉自己的耳廓又开始隐隐发烫,忍不住伸背蹭过脖颈和脸颊。 …… 随便换了身宽松的长袖长,连洗漱都格外草率,护肤品也只是抹了点水,楚盈走出卫生间,下意识在梳妆桌前的镜子看了眼,才发现自己头发还很凌。 真的有够狈。 什么都被徐既思撞上了。 楚盈轻咬了下内,随手梳了个高马尾。 要起身前,视线又落到自己的嘴。 从醒来后也没喝口水,好像有点干。 脸看上去也很差…… 不自觉捞出一只口红想抹时,楚盈动作才一僵。 她这是在干什么。 只是喝个粥而已,涂什么口红? 大脑成一团,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刚刚下意识的行为是不是暗示了她心底的什么想法。 是觉得在徐既思面前,她需要涂口红? 她平时去上班也就抹个膏。 疯了,真疯了。 楚盈有些烫手似得把口红丢回屉,紧张起身时,椅子陡然后移,恰好在砖与砖的隙微卡,整条椅子便直直往后倒去。 腿撞上了桌角泛起一阵疼意,生理盐水夺眶而出,楚盈倒一口冷气,刚稳住身,就听见椅子倒地响起的哐当倒地声。 回过神忍着疼意转身要扶,下一刻,就见房门被人伴随着喊她名字的慌声敲响。 还没来得及应声,刚抬头,就见门已经被人推开。 抬眼的一瞬和那双闪过慌灼的目光错,楚盈都呆愣了片刻,仿佛看见他松了口气。 直到那人大步走近,替她扶好了椅,她才回过神般,看他眉间轻蹙着,讷讷张了张嘴,下意识想道歉: “抱歉……我不是故——” 那人眉眼一松,打断她的话: “你没事就好。” 语落又轻扫过她的装扮:“出来喝粥吧。” 楚盈还真就被他牵引着出了房间。 一直到在客厅的餐桌上坐下,那人早已替她把粥倒了出来,连筷子都替她整齐摆在一边,楚盈才发觉自己被反客为主了。 明明是她家。 不对……既然是她家,徐既思又是怎么进来的? 楚盈缓过神,刚要转腕拾筷子的手一顿,又落在了桌沿,偷瞄他一眼,不料恰好和他撞上视线,不知怎的莫名还有些心虚,她又假装只是随眼瞟到的,一低睫往粥里看去。 还热乎着,大约是空气有点冷,袅袅热气还在上腾,是简单的山药粥,她不知道在哪看见过,说山药好像能缓解酒带来的刺。 ……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徐既思原来是这么细心的人吗? 只是碰巧吧。 楚盈盯着粥,思绪一时又飘远,没两秒终于意识过来什么,手指一紧。 是他先突然出现在她家,她有什么好不敢问的? 楚盈于是又深一口气,猛地抬起眼。 发现那人还在看着她。 楚盈张着的一顿。 就在她动了几次都还没出音时,那人似是有些无奈地起眼皮,缓慢地打破此刻的宁静。 “想问什么?” 女孩的小动作实在生硬,飘来飘去的眼神几乎把想法都摆在了脸上。 他要再不出声,她能把自己憋死。 楚盈面上闪过一丝被人戳破心思的窘迫,很快又像是心里想了什么把自己说服了似得,一脸正地清了清嗓。 “咳……你怎么进的我家?” 楚盈的位置斜对角正是玄关,她出来时瞄了眼,也没有拆卸的痕迹。 ……也不可能被徐既思拆卸就是了。 她家是指纹锁,没她他是怎么进来的? 难不成昨晚她没关门? 楚盈胡思想着。 却想不到,会得到徐既思一句“你把密码告诉我了”的答案。 除了指纹外,确实还可以通过密码开门…… 楚盈凝愣一刻,几乎口而出:“不可能!” 她是醉了,也没醉这么夸张吧?怎么会把自己家的密码随便告诉一个关系并不密切的成年男? 不如猜她昨晚没关门。 不料那人却轻挑了挑眉梢,倒是反问起她来了:“怎么不可能?” 他微微偏首,下颌稍抬,玄关处示意了一下:“不然我怎么进来的?” 楚盈表情一瞬闪过迟疑,很快又接口:“就是不可能!而且……而且我都没这个记忆!” 前面还有些不确定,后面半句倒是像是记起来了什么,气势忽然又强了起来,语气肯定极了。 徐既思神情忽地一顿,带了些微妙似得。 安静了几秒,就在楚盈以为自己猜中了,他就是唬自己时,那人却回头掀起睫看着她,悠慢地开了口: “……意思是,你有其他事的记忆?” 其他两个字被他若有若无地咬着重音,像别有所意。 楚盈表情一僵。 很快又盖弥彰般慌地避开他的视线,声线也虚了点:“……你别转移话题,到底怎么进来的?” 也不知道是谁在转移话题。 随意搭在桌边的修长手指微叩,徐既思边稍稍浮起一丝也许自己都没觉察的弧度,到底还是没再逗她,他清冷的嗓音缓起:“你想哪去了?” 像是确认了什么般,他语气平静:“看来你确实没这段记忆。” “有人喝得烂醉,说有人会欺负你,我问你是谁,你说——” “等等——” 在女孩缓缓变得惶悸的眼神下,他微抬眼睫,声调像是叙述似得没太大起伏,哪怕在她的阻止下也没听,将最后那几个字,缓慢而一字一句地说出声: “是徐既思。” 楚盈:“……” 她记起来了。 在徐既思的那句话后,她大脑太了,本没办法思考,只是腔的委屈冒在心口,仿佛都在那一刻有了宣口,于是全都奔涌而出。 他叫她不要推开他。 可是他给她带来太多伤害了,明明细细分析好像本也没什么,可她就是委屈。 情绪波动下,她才说徐既思欺负她。 她隐约似乎还有点记忆。那人当下明显也愣了,很快又哄着她说,他会替她出头,不会让她被欺负。 耳朵烫得整个人都开始升温,楚盈羞地想钻进地里。 那人却还在出声:“所以,为了保护你不被徐既思欺负,你把密码告诉我了。” 他语气平稳得好像说的那人不是自己。 “而且……” 他一顿,视线在她面前的手机上扫过:“我给你发消息了。” 发了久没得到回复,他又担心她宿醉后会不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酒后后遗症之类,才擅自进来了。 从醒来看见他,一切就都混着,哪顾得上看他发没发消息。 楚盈没想到有这么一环扣一环的乌龙,僵着表情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眼神也不知该往哪飘,半天目光才定格在面前的粥上,像是找着了什么救星,她连忙拾起筷子:“我尝尝这粥。” 不料那人完全没要放过她,视线也没挪开,忽而又轻轻勾起,表情自在地扫过她,尾音翘起一丝戏谑的笑音般: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