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没怀疑,又问:“我听说你去风里了?” “嗯,刚到没多久。” 温在臣语气正经:“可惜我最近在外地出差,不然我得来亲自服务你。” 楚盈不自觉也笑了下:“温总可是大忙人,我哪来这么大面子。” “可别给我戴高帽,”温在臣似乎在笑,“要知道你来的话,我怎么都得出个时间。” 跟温在臣聊了会,楚盈心里那些杂的思绪都散了不少,挂断电话时,情绪已经冷静了下来。 实在没有做好继续面对徐既思和纪然的打算,楚盈躲在洗手间,盯着手机右上角的数字从0又变成0,度如年。 直到外面有人来催促:“里面的人好没呀,都半天了。” 意识到自己已经躲了十分钟,楚盈忙按下水阀,从单间推门出来。 大脑飞速运转着各种回去后的应对话术,楚盈站在洗手池前,透亮的镜子映出她单薄的身形,一张素净漂亮的脸蛋此刻却拧着眉,也不知为何泛着白。 楚盈盯着自己明显并不好看的脸,刻意地弯了弯角。 …… 一眼就能看出勉强。 楚盈没再控制,下一秒,角又像弹力绳似得弹了回去,抿成了一条直线。 女孩深一口气,愤似得跺了跺脚,手伸向应龙头,捧了水低下头,狠狠往脸上泼了三瓢。 冰冷的水刺着官,楚盈缓缓睁开眼,水珠挂在她的长睫,随着她眨眼的动作顺着脸颊滴落。 碎发沾了些意着来回晃动的耳坠,有些摇摇坠,看得人心烦。 她抬手,勾过发丝,正要摘下耳坠。 蓦地。 余光里,一道颀长的身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轻倚墙边,眸光直直落进她眼底。 楚盈眼睫一颤。 那人大概是热了,掉外套后只剩一件黑的内搭,他卷了袖口,出白皙的小臂,线条畅,腕骨凸起,随便地垂在身侧。 徐既思安静地站在那,优越的眉骨凌厉,冷清的漆黑瞳孔看不懂情绪地盯着她。 楚盈僵了一下,生硬地转过身,本该逃离现场的腿却被理智紧紧锢。 他才帮她解了围。 没办法装没看见了。 楚盈没能思考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孩扯起一个礼貌的笑,微微冲他点了下头就算问候,而后便迫不及待地迈开步子。 就要擦肩的瞬间。 忽地,那人动了动。 声音突兀在身侧响起,那道悉的嗓音与过去无二般尾音浅淡地唤她: “楚盈。” 很轻,轻得本会无声地散在风里。 可楚盈却猛地滞住了脚步。 一阵清冷的木质檀香幽幽沁入鼻尖。 似水珠忽然滴落池中,泛起圈圈涟漪。 周遭静谧无声,心口的频率在这声叫唤下难以控制地越跳越快,她好像能听到心脏如擂鼓般在耳畔怦怦作响。 “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纪然: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 第5章 想起 ◎哭◎ 05 背对着徐既思,楚盈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觉察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每个字都像海岸的水涨起又落,砸上礁石,阵阵敲击她心底。 她没想过徐既思会先开口。 清冽的嗓音咬字清晰,尾音短促,没有拖半点音。 一如他干净利落的格。 无厘头地联想到这点,心底的水忽地褪去,楚盈无声笑了下。 仿佛突然想开,楚盈轻舒一口气,转过身,对上徐既思眸看来的视线。 “徐先生,”楚盈扬着公式化的笑容,很疑惑似得,“昨天我们好像才见过。” 气氛一滞,空气都变得稀薄。 楚盈看见他漆黑的眼眸在她话落的瞬间微动。 那人角轻拉,短促又不明显地从喉里溢出一声气音。 “你还是不会撒谎。” ——你不会撒谎。 楚盈畔的弧度一僵。 怔愣的刹那,恍惚间似乎有道遥远的冷清声线破过时空,拽着她忆起那个雨夜。 被造谣,被偷藏卷子,被老师针对,被罚跑场二十圈,最后还被反锁器材室的那夜。 镇上巷角的灯亮起又灭,废弃的老屋附近连路灯都没有几盏,只有高高悬挂天边的月亮散着冷清月,映出瓦房破败的轮廓。 雨声淅沥,她抱着腿,蹲在低矮破旧的瓦房边。 昏暗的墙底隐隐能看见因常年而生出的青苔,女孩瘦弱的身躯靠在斑驳的墙,纤细的手指攥紧了衣袖,时不时刮过的冷风顺过雨丝一同钻进她空的袖口。 她把头埋进臂弯,任由飘来的雨打长发。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干枯枝叶被踩碎的声音响起。楚盈动了动手指,只觉得就连抬头的力气都被偷走。 很快又响起一声猫叫。 ……是猫啊。 女孩费力打算抬头的动静又消失了个无踪。 楚盈埋在臂间无声地笑。 她怎么会想是有人来找她了呢。 新买的白长裙是第一次穿,白天还是干净清的模样,此刻裙摆已经是污泥。汗黏着布料难受得紧,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刻多狈。 本来是该回家的,可是太晚了,睡眠向来浅,她回去了,光是开个门就会吱呀吱呀响,只会吵醒,平白让担心。 哪有处去呢。 被保安意外发现放出,从器材室出来后已经是深夜,关系好的朋友家里也都有人,邬宁镇不大,稍有点什么事儿让谁知道了,立马就会传开来,到时候也免不了被知道。 她便只好在附近游。 天边明明挂着寂寥的点点星子,分明暗示了隔一个好天气,不料夜半就飘起了细雨。 楚盈平时运动不多,突如其来的跑圈无疑给她的腿带来了极大负荷。又下了雨,她本来只是想靠屋檐下休息一会,不料刚一蹲下来,腿就发软发酸,如果不是背靠着墙,几乎就要坐倒在地。 夜风呼啸地吹,吹起她打的发尾,更显凌。 楚盈瑟缩着紧了袖口,又想到不知什么时候被人藏起来的卷子。 班主任让她补的卷子也没能做。明天要是一片空白,又要挨罚。 其实罚倒没什么,她就怕被请家长。 年龄大了,腿脚本就不利索,何况还不是什么好事,她不想伤的心。 楚盈埋着头,也不知道此时是几点,怎么就觉得这个雨夜这么漫长—— 漫长得看不见明天。 忽地,簌簌冷风不知何时似乎变小了。 细密的雨丝好像也没再飘了。 楚盈扯紧衣袖的手指松了松,静了一会,像是在做打算,过了会,才幅度极小地向上抬了抬头,出一双眼睛。 视野依旧昏暗。 只是在看清眼前确实站着一个人时僵了僵。 楚盈手指下意识一缩,以为是错觉般眨了下眼。 而后缓缓仰起头。 极淡的月光下,有人逆光而立,光影勾勒出他清越拔的轮廓。 他举着伞,手往前倾,落在她头顶。 少年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伞把,微垂脑袋,漆黑碎发下的神情晦暗难辨,狭长冷清的眸轻动,半敛着眼皮看她。 就这样,像梦一样的,站在她的面前。 不知寂静了多久。 女孩后知后觉,倏然瞪大了眼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撑着腿就要站起来。 眼前忽然黑暗了一瞬,发软的腿还有些使不上劲,她晃了晃身躯,不自觉就要往前倾。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