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话,沈青蘅明显愣一下,心中却是在想原来这次是要这样杀他。温时卿看穿了他的想法,拎着手的剑倏然抬起来,面前的人应一般合上眼偏开了头。 悉的痛没有传来,沈青蘅缓缓睁眼转回头来,温时卿正轻笑着看着自己,向下望去是对方白皙的脖颈,上面赫然是一道血红。 方才那一剑竟是温时卿自己划破了脖颈。 因为他知道,沈青蘅定然在梦境中也痛苦至极,而他的梦境中不会痛的人只有自己。沈青蘅愣愣地伸手去触碰眼前那道刺眼的血红,苍白的指尖被鲜血沾染。 温时卿眉心微蹙,对他说:“沈小仙君,很疼。”所以被剖心该有多疼?被种魔心又被无数次穿心又该有多疼? 温时卿这么想着,心像是被谁捏了一把那般疼。沈青蘅在听见他的话后愣了愣,收回手的同时喃喃说着:“不是梦吗?” 温时卿轻呼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剑收起来抓住沈青蘅收回的手,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打横抱起。沈青蘅被这么一动心口疼,偏头呕出一口血,力地往温时卿身上倚靠着轻声问:“温时卿,我是不是要死了。” “说什么胡话。”温时卿抹掉了他嘴角的血,莫名让人烦心的情绪萦绕在心间,他强着情绪嘴角勾出一抹笑来:“睡一觉就好了。” 这间屋子不大,布局和汀浔山庄,又或者是说和温时卿的屋子很像。原本想将沈青蘅带回山庄,可当下应当是来不及了。 沈青蘅被温时卿放在榻上,清洁咒席卷他身上将血迹洗净,灵力化成丝丝缕缕缓缓进心口缓解疼痛,温时卿坐在塌旁说道:“这次不会再做噩梦了,我会在旁边陪着你。” 沈青蘅此时疲惫极了,那无尽的梦境只是让他更加疲惫,他很想睡过去,但他自己怕闭上眼后就再也见不到相见的人。温时卿,文君,父亲,还有汀浔山庄的伙伴们…… “我保证你醒来一切都会好的。”温时卿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十分笃定地向他许下承诺,尽管最后会是什么样,他是最清楚的。 “好。”沈青蘅轻声应了一句,在温时卿丝缕舒缓的灵力包裹下,他渐渐失去了意识,只是在一时混沌间隐约觉到额前碰上一抹冰凉的柔软,悉又陌生,转瞬即逝。 沈玉堂赶来的时候温时卿正暂时稳定住了沈青蘅的伤势,看见沈青蘅时饶是再冷静沉稳的沈玉堂也握紧了拳,几度平复情绪才问:“谁做的?” “不知道。”温时卿收回看向睡着少年的目光,轻声说道:“上次同你说的在长都港看见的那个黑衣人,不知道是谁。” “上次我便同你说过,那人修为深不可测,可你还是让他一个人去了。师兄,你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温时卿明明知道沈青蘅不会有事,可他还是无法制自己的情绪,这种觉太糟了。 “若是魔心取不出来,你会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逐出宗门抑或是杀了么?”温时卿垂着眼,毫不客气地问道,显然若是沈玉堂做出肯定的答案,他定然不会让其得逞。 “十一,如你所说,我是他的父亲,任何人本会比我更关心他。”沈玉堂没有因为温时卿无礼的话而愤愤,反倒是极其镇定。 温时卿的垂下眼没说什么,全然当作认同了他对方的说法。 “魔心之事定然有其他办法。”沈玉堂镇静地说,温时卿却倏然抬头轻声问:“当真有其他发自吗?师兄。”若是有,百年后的应淮序为何还是修了魔? 回应他的是对方的沉默。 他冷笑了一声,正开口讽刺方才沈玉堂的那番话,对方却先一步开口:“魔心确实没有拿出来的办法,但至少得先控制住他,阿蘅如今还没有办法控制那股魔气。我会去想办法,这里便劳烦你了。” 温时卿没想到沈玉堂会如此坦诚,明显愣住了一瞬,沈玉堂看着他的模样突然笑了笑,温时卿看向他听他说道:“十一,我说过的,我是他的父亲,但我也是汀浔山庄的掌门。” “这里便劳烦你了。”男人话音落下,转身朝外走去。 温时卿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明白了原著里对原来汀浔山庄沈玉堂的赞誉,那人总是在竭尽自己所能,去挽救既得的一切。 比如,一个意气风发尚年少的沈青蘅。 温时卿本意想自己也去帮忙,沈青蘅此时心口上的伤已经被温时卿修复,他若是和沈玉堂一起想办法会快得很多,毕竟这件事此时只有两个人知晓,以后大概也只会有这么几个人知晓。 然而,就在他准备留下分身前去帮忙时,一直安稳躺在榻上的人却倏然睁开了眼,原本神的眸子此时盯着温时卿,泛起了危险的猩红。温时卿右眼皮不动声地跳了跳,潜意识里觉得当下这一幕有些眼,好像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准确来说,是未来。 “你要去哪?”少年方才醒来,说话的声音有些喑哑。 温时卿松了口气,正准备开口说话,脖颈上却倏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掐住他细白的脖颈,沈青蘅站在他面前冷声道:“你分明说会一直陪着我的。” 若果他是应淮序,他已经被踹飞了,但他是沈青蘅,小应淮序。温时卿在心中这么想着,如同哄孩子一样好声好气地说:“我不过是开门通通风,没要走。”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