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骑兵还未出现双马蹬,只有单马镫,更多的是辅助上马,马鞍已经有了,不过冲锋时,仍需要双腿夹紧马腹。 马术良者可以单凭双腿的力量稳定重心,但绝大多数骑兵需要一手挽住缰绳,另一只手挥砍。 杨峥左手挽着缰绳,右手握紧长槊。 贼军已经混,追逐中早已不成阵列。 见杨峥调转马头,齐坚头居然大喜,毫不畏惧持刀冲来。 步战时,敌我实力相当一般很难分出胜负。 但马战则不然,绝没有后世小说中大战三百回合的说法。 生死只在一瞬间。 力量、灵、速度、装备、胆气,任何一个微小因素都是影响胜负的关键。 而现在的杨峥是以骑对步,装备良,绝不是区区蛮勇就能创造奇迹。 战马冲过的瞬间,杨峥眼中升起怜悯之。 手中长槊一颤,便觉到穿透人体的重量。 齐坚头的皮甲大刀,没有发挥任何作用,长槊轻易撕开他的膛。 “哇……”他嘴中咳出一团黑血。 四十余骑也撞入人群之中,刀光翻转,血花飞溅。 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贼军中的锐大概也就这两百人。 本来逐渐稳住阵脚的溃军,眼见豪帅被刺死,骑兵砍杀,顿时心胆俱裂,四处奔逃。 与此同时,周煜的步阵进入战场核心。 贼军彻底溃不成军。 羌氐在东汉时便不是外人,二族早已汉化深重,奉曹魏为主,魏军中就有不少羌人。 所以在跟杨峥作战时,本身就怯了三分。 现在豪帅被杀,魏军气势如虹,此消彼长,贼军便崩溃了。 杨峥回望身边士卒,一路行军近三个时辰,然后立即投入战场搏杀,虽然胜券在握,但都已经疲乏了。 特别是战马,口鼻前着气。 这年头牲畜比人命还值钱。 一匹优良战马更是宝贵。 杨峥也无意赶尽杀绝,只让众人围在一起,短暂休息,回养马力。 坞堡外的贼军在溃退,但坞堡内贼势正炽。 女人和钱粮让他们兽大发。 烟火中升腾着粮食燃烧的焦香,以及尸体焦臭…… 贼军兴奋呼喊狂笑,仿佛一头头嗜血的,火光阵阵,依稀有女人的惨叫声。 十几名甲士护一辆忽然从门内冲出。 车内有孩子和女人的哭喊声。 这声音刺到了周围的贼军,纷纷围拢上来。 那十几名甲士挥刀砍,众贼不得近,只以长矛刺,甲士倒下几人,战马也被矛刺倒,马血人血了一地。 马车就此卡在门前。 甲士见形势不对,忽然丢下长刀,一哄而散。 车内传来一中年人的呼喊:“杨铁剑,你不是答应某只要开门投降,便放我等离去吗?” 坞堡内传来一人豪的笑声:“杜务叔枉你是朝廷的郎中,何其迂腐也!” 火光中,那人走出,颇为雄壮,一手夹着美貌妇人,一手提刀,脸上三道狭长伤疤,似是被利爪所伤。 “你们杜家抢了我们女人田地?今连本带利一并报之!” 中年人从马车内伸出头,见了地的鲜血尸体,顿时全身抖个不停,眼泪鼻涕混成一团,“某一辈子读圣贤书,遵孔孟之道,岂会作此等恶行?” 周围立即传来一阵哄笑声。 杨铁剑哈哈大笑道:“既然不是你所为,你把女献于我,饶你不死。” “叔父不可!此等蛮夷,率兽食人之辈,怎会讲信义!”坞堡内一人披甲而出,手持弓箭,大喊大叫。 一箭出,不中。 再发一箭,中了,但那羽箭绵软无力,连皮甲都穿不透,又被弹了回来。 此人身形单薄,显得盔甲松松垮垮。 杨峥越看越是眼,忽而想起这不是忽悠自己来援的杜家使者吗? 当时他说的头头是道,还以为他有两把刷子,没想到这么拉。 一个贼兵被怒,提着刀就追了过去。 使者惊叫一声,扔下弓箭就跑。 “悔不听元凯之言!”中年男人捶顿足,忽从车里跳出,挡在马车前,颤抖着拔出间长剑,“今之祸罪全在我!” 这人虽然懦弱,到底还有几分骨气,还算有自己的底线。 齐坚头被刺死之后,贼军大半溃散,只有这个杨铁剑身边聚集着两三百人。 “贼子好生无,欺我汉家无男儿否?”杨峥骑在马上,倒提长槊,背后青缯随着夜风轻轻飘动,头顶上一弯残月,马蹄下散落着几具尸体。 而他的目光,在夜中也噙着一抹寒芒。 战马不安的刨动地面,打着响鼻。 杨峥越是闲庭信步,威慑力越大。 揭竿而起可以理解。 但言而无信残害妇孺就令人不齿了。 “你是何人?”杨铁剑瞳孔猛地收缩,情不自的放下怀中美妇。 美妇哭哭啼啼投火自尽,被那杜家使者拦住。 “武功,杨峥!” 说话之间,战马受到杨峥的杀气,向前奔跑。 “堡内家财女子极多,你我平分如何?”杨铁剑被杨峥必杀的气势所慑,居然连连后退。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