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道:“你怎么回去呢?” 陆九轻松的说:“我通知过家里的司机了,就在这边,一会儿就来接我。” 但现在真的很晚了,距离主城区又那么的远。 楚歌道:“你要回……学校吗?” 他本来想问陆九是不是要回他家的大宅子,但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应该并不知道,便匆匆的换了口。 . ——这是在关心他? 陆九笑了笑,道:“我回外婆家,她也住在这一块儿,叫司机过来也只是送钥匙而已,几分钟就走到了。” 这话让楚歌都愣了一下。 “这么近吗?” 追问着,稍微有一点不放心。 陆九点头:“是啊。” 他也是到今天才知道。 “快上去吧,好好的歇一会儿。” 陆九心里蠢蠢动,本来想问,能不能让自己跟上去坐一会儿,好歹还有一点理智,没把这么丢脸的话说出来。 他看着楚歌有点儿犹豫,又温声劝了几句,总算劝的人上楼。 目送着那个身影消失在了楼道深处,直到三楼的窗口,原本黑漆漆的地方,亮起了灯光。 有一个人影站在窗前,垂着头。 陆九情不自的笑了起来,朝着他挥了挥手。 . 司机等在巷子口,浑不知道,今天晚上,小少爷又是闹的什么个名堂经。 匆匆的把他喊到学校等着,又让他立刻开车去主城周边的老城新车站,好不容易看着小少爷下车了,又只能跟做贼一样,远远地缀在那两个人后边儿。 这小巷子明明是可以开进去的,也要他就在外面等着。 唉。 到底是做什么呢? 不过他却是知道小少爷格的,十分明智的,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钥匙。” 司机取了出来,犹豫了一下道:“小少爷,这边儿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要不还是送您回去?” 陆九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你也去休息吧。” 他扣着钥匙,慢慢的朝着曾经度过许久时光的旧房子走,心里却不由自主,飘到了楚歌的那边。 难怪楚歌从来都不上晚读晚自习,来回要这么长的时间,每天都这样跑着,着实只遭罪。 他心里忖度着,有心要问一下,楚歌去不去学校的宿舍去住。 . 老房子空置了许久,自从陆九离开这边、去市一中读书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住。 当他进门以后,四处都是厚厚的灰尘。 陆九进了自己从前的房间,一切都如同离开时,还是旧里的样子。 他勉强的打扫了一下,就囫囵睡了,一夜无梦,倒是一觉到天明。 但心里存了些事情,第二天醒来就很早,站在空的房子里,看着相框里的黑白照片,老人慈善的微笑,不就有些伤。 这是他外婆的房子,也因为外婆的关系,他才在这里读了几年中学。 母亲早就走了,后来外婆也去世了,他父亲天天忙着生意,再也没有人顾念他了。 第323章 act7·重 浑身上下一会儿冷, 一会儿热,背脊抵着冰冷坚硬的墙壁,蜷缩在薄薄的被絮中, 混混沌沌, 浑浑噩噩。 有无数杂的碎片从他的眼前闪烁而过,有无数的画面、无数的场景、无数的声音, 还有无数的人。然而织在了一处, 混杂做了一团, 教他本分辨不出, 那些究竟是什么。 嘴动了动, 口里说不出的干涩,喉咙也火烧火燎的,暗暗作疼。 楚歌挣扎许久,断断续续,终于挤出声音:“……我是病了第几次了,统子。” 沙沙的电音响起:“天天都在病,你让我怎么数清。” 恍惚间有烈的咳嗽,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 好些时候了, 楚歌从嗓眼儿里抿出了丝丝腥甜的味道。 或许破了, 或许血了。 这身体虚弱到了极致, 或许已经可以说是衰败了。 一病愈,翌病起,来来往往, 反反复复,竟完全没有个康复的时候。 他想要安安生生的过子,可身周总是有数不清的意外与变故。 . 那么,这件事情,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若果当真有人把他救下,若果那个人当真是陆九,那么陆九,又是什么时候……赶到的呢? 皮与骨骼撞击,沉闷的声响仿佛还在耳边。 有人提着头颅,狠狠地朝着墙上掼。 血顺着额头下,一滴一滴,殷红的血仿佛正在眼前。 坠落到了面上,滑过了下颔,黏腻的令人恶心。 泼天盖地的鲜血。 只要一回想起来,便会觉得头痛裂。 系统道:“你这么晕血,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楚歌努力的回想,却痛苦的发现,什么都无法回忆起。 是吗? 原来这件事是缘由吗? 他晕血的源头,其实是在这里吗? . “……笃笃笃!” 隐隐约约间听到了朦胧的声响,仿佛正是敲门声,越是不理,就敲得越是着急。 那被敲响的正是他的门扉。 这一次,又是谁? 楚歌不想要理,他困在墙角边,缩在被子里,想要假装自己并不存在。 然而那人并不放弃,敲门声愈发响了。 楚歌拖着自己从上爬了起来,苦中作乐的问:“……统子,你猜,这次来的是谁?” 是颜老师,班老师,还是其他什么人? “谁。” “是我。” . 回答总是简短的。 若果并不认识,怎么能从这么短短的几个字里听出来呢? 但这声音却是悉的。 楚歌没想到门外来的人是陆九。 昨夜里赶回去了,今里再度上门。 在乍见了他的脸后,陆九登时间吓了一跳,万般庆幸,自己这时候找了来。 楚歌响起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陆九简短的笑了一下,解释道:“你住在三楼,能从广场上看到窗灯的,也就只有这一户了。” 说完他的手背贴住了楚歌,立时便被触手的温度给吓着了。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楚歌只是摇头,软绵绵,却十分分明的表现了自己的态度。 他不想去。 . 陆九心忧如焚,顾不得其他,一心只想着把楚歌送到医院里去。 他试了试,恐怕这时候已经开始高烧。 然而病人半点也不配合,说干了嘴皮子,劝也劝不动。 楚歌说什么也不愿意,他讨厌医院,讨厌里面那股子刺的消毒水味道,讨厌躺在病上、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光。 陆九着实是无可奈何,只能把他按回了上。 楚歌晕晕乎乎的,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统子,他嘎哈去了。” 系统说:“在厨房里,找了个锅子,正在淘米……估计是准备烧粥。”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