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原惜白知道,如果这样说了,那多半都会被当成是一个疯子。 何况辛幼宁此刻在枝白路的家中。 何况 不对,不对劲。 原惜白心跳如擂鼓,他觉到了不对劲,却寻不着条理,觅不见思绪。 保镖回来告诉他,观察到身周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也就在那一时间,李应的电话打了进来。 短暂的谈后,保镖看向了他。 原惜白道:“怎么了?” “李助理说,外面似乎有守着的记者让我们换一个出口。” . 保姆车平稳的行驶,楚歌伴着原惜白坐在后座,按住了自己的口。 如果他的心脏还能够跳动,那么此刻,定然是心跳如擂鼓。 他躲在那立柱后,以为自己会被生拉硬扯,以为自己会被光晒得灰飞烟灭,却没想到,如此突然的来了转机。 李应打了电话来,保镖推着原惜白,临时换了一个出口,而那一个出口,位于大楼的侧面,正在背光处。 行驶过了林荫大道,终于缓缓地进入了枝白路。 林木繁茂,水淙淙。 院子里,篱笆后,鲜花盛开,然而从此处望去,已然是开到了最后的季节,娇的花瓣已经不复最盛时候的颜,泛上了黯淡的锈沉,或许过不得些许时候,就将会凋零。 从停车下来的地方到大门口,那段距离并不是太长,然而对于一个连什么都没有的魂灵来说,无疑算得上是断头路。 保镖替原惜白打开了车门。 房门这时候也大开,请来的阿姨等待在了房檐下,急急的要走过来。 楚歌看到了车窗外,一片灿烂光。 “我会不会直接灰飞烟灭?”他问系统。 系统说:“你的觉悟倒是高超的。” 楚歌:“” 系统安他:“跑快点吧,说不定只用掉一层皮呢?” 楚歌:“” 这怎么听上去一点都不像是要安他的话耶?! 但是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楚歌像一离弦的箭,在原惜白被抱出车门的那一刻,几乎用尽了平生的力气飞速窜入了门内。 就那么短短一瞬间他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如同烧起来了一般,像进去了无数块烧红的烙铁。 等到跑到门厅后,躲在玄关处的墙壁那里,似乎都被活生生烧掉了一层皮。 “统子,我觉得再这么搞我真的就死了。” 系统安他:“你现在和死了不就没什么区别么。” 楚歌:“” 这系统今天怎么这么皮。 . 别墅内还是走的时候的样子,没什么变化,常常被人打扫着,看上去十分干净整洁。 楚歌听闻和李应说话时曾听到过,这边是闻请了可靠人手来,照顾辛幼宁。 原惜白的轮椅被缓缓推入了客厅。 阿姨跟他解释:“原先生,你这个样子不是特别的方便,所以我们把一楼的房间给打扫了,先住在一楼,可以吗?” 原惜白点了点头,抬起头来,对着阿姨礼貌的笑了一下:“可以的,谢谢阿姨。” 一楼的那个卧室进了玄关后一拐角就能走到,正对着外侧的马路。 楚歌走了一步,见着了房门被打开,就停住了脚步。 那间卧室正对光,这个时候,他没有办法进入。 原惜白也并没有进去看看的念头,开口便问道:“辛先生呢?” “在三楼。” 原惜白道:“我要上去看看他。” 阿姨有一些犯难。 他这时候坐在轮椅上,骨折了也没办法走路,其实并不那么方便去见辛幼宁。 还是先前的保镖过来,抱着他的轮椅,上了三楼。 楚歌站在二三楼相接的楼梯间处,有一些犹豫要不要跟着他走上去。 这个地方是背着光的,他勉强可以待在这里,不被光照到,但楚歌清晰的记得,从三楼楼梯口到辛幼宁卧室的那一段距离,有很大一片宽阔区域,会完全暴在光下。 事实上,只是这个时候抬起头,他便能够受到了。 系统问:“楚三岁,你不上去看看他?” 楚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系统:“???”等等这宿主是怎么了,居然都不上去看看了。 内心有一些挣扎,想要上楼,脚步迈出了一步,最后也戛然而止。 楚歌坐在楼梯间的拐角处,靠着那个圆肚子的花瓶。 “晚上吧”楚歌说,那其实是有一些想要叹气,“这个时候上去,见着原惜白的样子,也不过是徒惹伤心。” 而且大概从阿姨的神终,多多少少也能猜到现在的情况。 三楼里的辛幼宁,应当是昏着,仍然没有醒。 . 楚歌上一次见到辛幼宁的身体,还要数到刚才外地回来的那一天。 从中秋到今天,其实也就是小半个月的时间,然而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医院中撞见辛又鸣与原嘉澍,在病房中失去意识,尔后回到了辛家,得到了辛幼宁幼时的一段记忆,再之后,便是原惜白摔下悬崖。 那么多的惊心动魄,说起来,竟然也不过就是中秋那一天的事情,再一恍惚,就到现下了。 夜深人静。 楚歌站在了辛幼宁的前。 淡淡的月光从窗外洒入,穿透了他的身体,他没有影子。 是万籁俱寂的夜晚,却如同听到了细弱的、轻微的,来自于幽冥深处的尖锐呼啸,鬼哭嚎。 楚歌看向了辛幼宁脖颈处的那一细细乌线,他知道那下面有一张符。 是原嘉澍送给辛幼宁的平安符。 记忆中那时候原嘉澍含着丝丝笑意,说是七夕出了那么一场车祸,幸亏福大命大,才保下了一条命。那之后他就去香柘寺,亲手给辛幼宁求了一道平安符。 那眉目含笑,笑意又是如此的温柔,几乎能让人受到溢的意。 然而其中的意味,又是那样的残忍,几乎可怕到令人不寒而栗。 许久以前,楚歌看不出来问题,他怀疑那张符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直到今天。 那隐隐的鬼哭似乎就从那张平安符中传出。 他想起来那一次在医院中,他无意之下踏入了病房中,如同被枷锁、被锢,听到了幽魂咆哮嘶吼后失去了意识。 透着遮盖的衣物,楚歌看到了乌线尽头,一团盘旋萦绕的黑气。 楚歌没有上前:“统子,这是啥。” 系统说:“那肯定就不是保平安的玩意了。” 这张符,不是平安符,联系到辛幼宁如同被鬼心窍的割腕,更像是催魂夺命的恶咒。 依稀能够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嘉澍送给了辛幼宁,辛幼宁如获至宝,一直都贴身携带着,须臾不可离。 然后那个恶毒的符咒就不断侵蚀着他的神智,蚕食着他的意识,导致了他做出令人吓得魂飞魄散的割腕自杀。 歹毒已经无法形容。 谁能想到心之人殷殷的笑容、真切的语,其实包藏着险的祸心。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楚歌喃喃,无法理解,“辛幼宁不是非常他么,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能够不要,原嘉澍被他救了一命,怎么还能下得去手!” 那次车祸中,如果不是辛幼宁,原嘉澍便早就会死了。 “你忘了。”系统说,“从始至终他都不是辛幼宁记忆里的人。” 时光回到多年前的午后、孩提时代的那一次绑架。 楚歌不知道辛幼宁是为什么会错认,以为原嘉澍就是当初的人,但显然,原嘉澍自己心中如同明镜。 他心知肚明当年和辛幼宁产生集的那个人是原惜白,却鸠占鹊巢,堂而皇之的占据了原惜白的位置。 “或许是他害怕有一天会暴呢?站得越高,摔得也越惨。” 那么多年,不知道是什么误会,原惜白自始至终都不曾说出当年的一切,种种迹象无不指向了一种推测。 ——那就是连原惜白自己,都不知晓,辛幼宁当初是错认了人。 原嘉澍享受着辛幼宁带给他的一切,态度暧昧着,若即若离,然而同一时刻,他又和另外一个人纠不清。 先是抢他人身份,再是戴上一顶绿帽或许原嘉澍就是怕某一天事情暴了,无法再遮掩下去,害怕承担来自于辛幼宁的怒火,因此先下手为强。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