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中那个年轻人的眼睛亮的惊人,一瞬间就如同那之间有光华转,然而下一刻就淡去。 原惜白并没有想到,就这样普普通通的祝福,都会让年轻人这样的动。 年轻人看着他,目光专注,却微笑起来:“承蒙吉言,我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 那话语太过于坚定,不知怎的,一瞬间,竟然教原惜白有一些心悸。 冷风吹拂着他的面容,让他的意识回笼、缓慢运转,原惜白道:“你是辛家人?” 明明当时写签名时,还写了年轻人的名字,只可惜那时候他的心思都挂念在辛幼宁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 年轻人不以为意,看着他,说:“我叫辛又鸣。” 幼鸣? 原惜白眼神一颤,笑道:“想必家中一定对你期望很大。” 年轻人道:“是吗?” 原惜白点了点头:“有鸟止南方之,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 他不过是回想起了“一鸣惊人”的典故,客套应承间随意说说,年轻人却像是听到了无上的称赞,整个人的眼中都蕴了欣喜。 原惜白笑了一下:“你是辛家人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辛又鸣目光闪动,笑起来:“我大概是属于比较偏门远房的辛家人了,以前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国外的,最近才回来。今儿个是中秋节,老爷子就把我招了过来。” 辛家枝繁叶茂,原惜白也认不太全,眼下年轻人说他本来在国外,那也就更正常了。 总归不过是辛幼宁这一辈的人,远房堂兄弟罢了,到底是哪一房,他也不知道。 原惜白不想回到大厅里去,就在这外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辛又鸣闲聊,比之那些勾心斗角,他倒更愿意面对偶然遇到的辛又鸣。 何况这人说起话来,也并不怎么讨厌,大概是在国外待得久了,还没有卷入辛家这个大染缸中去。 . 楚歌意识悠悠然回笼之时,见着的就是眼下这一幕。 仿佛上一刻他还在冰冷的医院中,下一刻却转移到了美丽的花园。 明月高悬,夜凉如水。 好风好景好时节,就在那样一轮圆月下,原惜白与辛又鸣相谈甚,甚至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系统说:“咦,你终于舍得醒了?” 楚歌说:“醒了,醒了。” 系统说:“快点儿吧,我都被你给急死了,你再不醒,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楚歌:“!!!” 他其实有点儿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一下子,天就黑了,地点也变了,之前那股剧痛历历在目,可眼下,却像是一点儿病都没有。 系统简单跟他讲了一下,总之辛幼宁现在被扔在家里,原惜白来参加辛家的中秋晚宴会,然后大概是巧合,或许是其他什么的,原惜白撞到了辛又鸣。 眼下,两个人相谈甚,气氛无比轻松和谐。 楚歌看到了辛又鸣的笑容,轻松愉悦,就像是一个粉丝见到了偶像,但是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儿。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回忆着,不知不觉的就想起来了辛又鸣看着原嘉澍的眼神。 这时候,赫然回想起来,那眼神,竟然十分相似! 楚歌打了个寒颤,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其中之狗血程度简直要令霸道总裁的小娇还要自惭形秽。他忍不住仔细的去看辛又鸣的眼睛,夜中,仿佛倒映着星海,闪烁着点点繁光。 那是和看着原嘉澍全然不同的。 就好像浮在皮面上的情,终于深入了血中。 辛又鸣隐藏的极好,但是大概那隐藏在最深处的意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更不要说没有看着他的原惜白了。 楚歌颤颤悠悠:“我记得这哥们儿好像是跟原嘉澍说不清道不明的啊” “是的呢”系统说,“你的记忆力没有出错呢,楚三岁,他白天才跟你的心上人滚了单。” 楚歌哆嗦着手指:“那他现在的行为是做什么?” 光天化之下,光明正大的又来勾搭原惜白?! 系统安他:“别慌别慌挖个墙角而已,你家原惜白深深的着你,是不会被他勾引跑的。” . 曾经有那么一度,楚歌以为辛又鸣只是一个单纯的粉丝,喜原惜白,想要他的签名照片。 那个第一印象在看到他和原嘉澍滚单滚到一起后就彻底破碎了,楚歌完全忘不了这对狗男男在医院里卿卿我我恋情热的模样,那时候他以为辛又鸣是原嘉澍在国外找的恋人,跟着原嘉澍回国,嫉妒辛幼宁,为此幼稚的连一张平安符都想要抢。 楚歌以为辛幼宁就是辛又鸣和原嘉澍那一段恋之间的绊脚石,一度还考虑过,等到他醒来,就想办法跟原嘉澍断掉关系,成全辛又鸣,放原嘉澍和他双宿双飞。 可现在这是什么?! 良辰美景,花前月下。 说好的跟原嘉澍海誓山盟、矢志不渝的呢?! 系统幽幽道:“当然是骗人的啊” 楚歌:“” 他看着努力抑着眼神的辛又鸣,又想起来他对着原嘉澍温柔款款、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相当的辣眼睛。 楚歌瘫着脸道:“我突然觉得,辛幼宁好像也不是那么的人渣了” 系统温柔的说:“想什么,论风薄幸、拔吊无情你俩可是半斤八两的呢。” 楚歌:“” . 他心里其实说不出的奇怪。 他所得到的所有信息中,辛幼宁的记忆里,没有辛又鸣这个人,而看着原惜白的样子,显然也是没有辛又鸣的存在的。 那么,辛又鸣的那一点儿意,又是从何而来? 系统说:“你想一想原惜白为什么会上你。” 楚歌不知道,他没有辛幼宁的那一部分记忆,就连辛幼宁的记忆里,也就好像是突然之间,原惜白就被送到他的身边了。 其实真要是说起来,原惜白对于他的也毫无来由,来的突兀,不知踪迹。 那个时候,辛又鸣已经离开了,而原惜白站在月光之下,缓缓地走到了泉的那一边。 楚歌随着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飘了过去,他站到了原惜白的身旁,随着他仰望着上方。 夜幕低垂厚重,一片灯火辉煌。 然而在衣香鬓影、觥筹错的大厅之上,却是目漆黑,融入了夜里。 那些房间因为主人的离开而没有亮起灯,楚歌不知道原惜白看着哪一间,却受到了他的怅惘。 还有一份低徊而悠扬的渴望。 他看向了哪一处? 是什么让他出了这样的神情,如此的怀念,甚至浮起浅浅微笑。 任凭身风霜。 直到一声惊呼,打破了静谧的夜:“白少爷,你怎么还在这里呀?” 那是辛家的花匠,在这里工作了一辈子,此刻已是两鬓霜白。 “想起了些以前的事儿,就待得久了些。” 花匠也笑开:“是呢,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还只有这么高”他比了一个高度,唏嘘道:“就是这样,在楼下等着大少呢。” 原惜白浅浅一笑。 夜风与月光之间,记忆碎片悠悠然滑过了脑海,楚歌猝然一惊。 他想起来了! 这是许多年前,原惜白遭逢了一次绑架,被辛幼宁救出来后,来到辛家老宅致谢时的样子! 时隔多年,一如往昔。 . 为什么你会那样深深的着他? 不过是多年前的一场相遇而已。 尘封的记忆划过了重重空间与时间的阻隔,拨开了厚厚的灰尘,终于来到了他的眼前。 尖叫、窒息、嘶喊、逃亡 那些遥不可及的记忆就犹如蛱蝶,就那样翩翩在月光下飞舞,与身旁的青年一一对上。 十七年前。 午后。 光灿烂。 小孩子难得一次见到父亲,心情动,他被父亲带出门玩耍,从头到尾都乖乖巧巧。 父亲给他买了一个玩具,于是他就捏着那个会变形的汽车人,喀啦、喀啦、喀啦的响。不远处有另外一个小哥哥望着他,他以为是那个小哥哥想要玩这个玩具,于是抿着笑笑,鼓起勇气,羞涩的把汽车人递了出去。 小哥哥嫌弃的转过了头。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被拒绝,他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难过,他走离开了那个小哥哥。 父亲让他在原地等着,但是不知道走去了那里,他想要找父亲,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远处。 他年纪尚小,并不记事,斜刺里突兀的一双手来,捂住他口鼻。他想要挣扎,然而一张带着刺气味的纱布深深的捂了三秒后,他眼瞳涣散,失去了意识。 皮卡车平缓的行驶。 汽车人被他拽在手中,不知道卡在了哪个地方,咔哒、咔哒、咔哒,不住的响。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