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曾岑老师?”中间的女领导开口。 “是。”曾岑镇定回答。 “请坐。”女领导抬了下手作了个请的姿式。 曾岑从容过去坐下。 “曾老师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有些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 “您请说。” 女领导看了眼面前信封,问她,“方浩轩是你们班的学生是吗?” 曾岑很疑惑,为什么今天都提到方浩轩? “是的。” “这个孩子是不是很麻烦很不听话不好管教?”左手的男人接着问。 “不是,他只是有一点孤僻。”曾岑如答复。 “曾老师最近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看曾老师的资料应该在本市落户,为什么突然搬到宿舍来住?”女领导突然把矛头直指她私事,右手的男人还负责记录。曾岑觉得不对劲,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最近,是有点私事在处理,为了方便才搬到宿舍。”曾岑避重就轻。 “什么事?”女领导追问。 “这个,是我的私事不方便说。”曾岑拒绝回答。 女领导皱眉,“曾老师,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曾岑直接问出疑问,“我现在是接受审查吗?为什么?” 女领导看了看老园长,老园长点点头。女领导转回脸看向曾岑道:“有人举报你待儿童。” 曾岑惊愕,“这不可能,我没有。” 女领导单手下示意她不要动,“举报信上说,方浩轩自从转到你们班上,你给他喝生水,还克扣他伙食让他饿肚子是不是有这回事?” “当然没有!”曾岑觉这些举报简直不可思议。 “可是经过我们的调查,确有其事,你又怎么解释。” “这是个误会,那是方浩轩的自发行为,我可以解释。” “就算是孩子自发的行为,你作为班主任为什么没有及时制止并且给予正确引导?曾老师有把情绪带到工作中甚至发到孩子身上的嫌疑。”女领导本不在乎所谓的解释。 “我没有,我……”曾岑这会儿真真有口难辩。 “我说两句。”老园长及时出声替她解围,“据我了解,方浩轩是单亲家庭,单亲家庭的孩子多多少少有些孤僻,常常会为了引起大人的关注做些过的事情,这是可以理解的。至于曾老师为什么没有及时制止,全班最少也有三十多个学生,曾老师有八只眼睛都不一定能盯得那么仔细,何况只有两只眼睛。” 三个领导也觉得老园长的话有道理,女领导对曾岑说:“举报信是直接寄到教育局,局长非常重视,如果这件事暴光引起社会关注,整个教育局都会受牵连。所以,局长的意思,曾老师暂时停职处理。” 曾岑简直无法接受,“停职?” “对。” “你们都没有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曾岑愤慨。 “停职只是暂时的,等这件事过去了,曾老师还是可以继续回来带课。”女领导安抚。 曾岑霍然起身,“不用了,我辞职。” “曾老师!”老园长示意她不要这么冲动。 曾岑看着他,“老园长我知道你为我好,也很谢你这么久以来的照顾,您保重。”曾岑承认自己的决定很冲动,但他们对她的处理已经侮辱了她的人格,她无法忍受。 ☆、第十二章 步步紧 冲动的结果,曾岑成了失业一族,她参加工作没多久,积蓄有一点但支持不了多久。嫁给秦易,他倒是给过她一张附属卡,她一次也没用过。她也从没想过离婚后要分他财产,她自愿净自出户都这么难,扯上财产纠纷简直要难于上青天了。 幸好她还能在宿舍住,可以节省一笔费用。浏览招聘广告,幼教的工作暂时不能找,因为她没办法解释她为什么要从上一个工作岗位辞职。人事、行政招聘的要求都是未婚。再剩下的就需要工作经验,她一毕业就分配到幼儿园哪里有别的工作经验。 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试着投了几份简历也不抱什么希望。五脏庙唱起空城计,她抬头看一眼窗外,暮正浓,她已经把自己关在宿舍一天。手机关机,现在什么人也不想见。 换衣服出去吃饭,钥匙钱包收进包里,手机放进去又拿出来,用不上。 七点钟的光景,街道两边餐馆正是生意红火的时间,几乎每家店门口都有排号的,三两成群。只有她是一个人,原来一个人吃饭也成了问题。 曾岑苦笑,不知吃什么也没什么味口,她就那样走了两站路到一条小吃巷。人声鼎沸,小档口一格一格照明灯接龙似的。曾岑安心混入其中,好像融入其中她就不是孤独的。 “小姑娘要吃点什么?”档口老板热情招待。 曾岑摆摆手往前走,人群中有人撞了她一下,连‘对不起’都不说匆匆就走了。曾岑着撞痛的肩膀皱眉,还是找个有坐位的地方吃点东西,她也走累了。 拐角处的一家牛面馆还算干净,人也不多,她进去,老板娘热情招呼,“小姑娘吃点什么?”大概她长年和孩子打道,童心未泯长相上也显得。 “一碗牛面,一杯冰茶。”曾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好咧,马上就来。” 面上得很快,香味俱全成功挑起了她的食,筷子挑起两面,低头要吃。对面有人坐下,曾岑抬头,秦易坐对面,黑衬衫领口松垮袖子挽到手肘,长手长腿在这样仄的环境显得特别惹眼。他从容招手,“老板。” 老板娘笑意盈盈过来,“帅哥,吃点什么?” 秦易扫了眼,抬抬下巴,“跟她一样。” 曾岑这下彻底没食了,扔下筷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易挑一挑眉,“我们认识吗?” 曾岑一口气堵在喉咙,深呼,“这位先生,旁边有很多空位,我不喜和陌生人同桌。” 秦易笑,“不喜你可以走。” 曾岑起身,“老板,结帐!” 老板娘刚上完另一桌的面被她喊一嗓子差点没打翻托盘,“来了来了。”老板娘赶紧擦干净手过来,“一其是二十三块。” 曾岑翻钱包,里层外层暗层都找遍,没有!她明明记得有带出来的。老板娘一直在旁边等着。对面秦易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认真吃面,刚才小偷顺了她的钱包他一直看在眼里。 店里陆续客人多起来,老板娘的耐心也到极限了,“出来吃饭都不带钱的啊。”店里客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曾岑尴尬得脸都红了,“对不起老板娘,我的钱包可能是被偷了,我先给你留个电话号码,我这就回去拿钱。” 老板娘笑意盈盈的脸瞬间就变了,指着店门口的牌子,“明码标价,概不赊欠。” “我没有要赊欠,我的钱包真的被偷了,我保证一定会付帐但是前提是你得让我得回去拿钱。”曾岑一再辩解。 “你给你朋友打电话,让朋友送钱来。我们是小本买卖,今天逃一个单明天逃一个单还怎么做生意。”老板娘开始蛮横起来。 “我没有带手机。” “那可真是巧了,钱包被偷,手机不带,呵呵。”老板娘嗓门大,店里所有人都看着曾岑。 她真的是从没这样丢过人,眼睛看向秦易,他还在吃面,两耳不闻身边事,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借我一百块钱。”曾岑手直接伸到他面前。 他终于抬眼看她,“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借钱你?” “秦易你还是不是男人!” 秦易起身,一下就遮住她头顶的光,笑着凑近她,“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你……” “就算我借你钱,”秦易打断她,“你现在是无业游民,有钱还吗?” 曾岑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她突然明白过来,“举报信是你发的!” 秦易不否认,就是默认了。 “你真卑鄙!”曾岑拿起包就往外走,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愿跟他待在一起,跟他呼同一片空气都觉得难受。 “诶,还没结帐……”老板娘追着嚷起来。 秦易拿出一百块拍在桌子上就追出去。 车横过的街头,曾岑也不看红绿灯就往车里闯。 “曾岑!”秦易大喊,随着急刹车声他的心都要从腔撞出来。 强劲力道将曾岑拖离车,“你不要命了!” 曾岑推开他,大吼,“我就是不要命了,你的!” 秦易紧紧握住她的手,“跟我走。” 曾岑挣扎,怎么也挣不,“你放开我,混蛋,秦易你混蛋!” 秦易不理她,强硬将她往车上拉。 曾岑挣不拉起他的手就咬。秦易眉都没有动一下,“除了牙尖嘴利你还会什么?” 曾岑松口,瞪着他,“放手!” “跟我回家。” “家?你还知道你有家?”曾岑讽刺得笑出声,“对不起,晚了。” 秦易扼紧她的手拉近,另一只手已经掐住她后,“要么跟我回去,要么一无所有落街头,你自己选。” 曾岑心底涌起悲凉,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嫁的男人有一天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她。 她笑,笑得眼泪掉下来,她胡擦干,一字一句,“我宁愿落街头,一无所有,也不会跟你回去,永远都不会。” 秦易眼底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我等着你自己乖乖回来。”他一松手,曾岑跌坐在地上,冷硬水泥地夜晚的寒气渗透布料一直传递到她心里。 车横过,彼岸他坐在车里,看她在灯光阑珊处,瑟缩无助。刚才她冲进车的那一瞬,他觉自己心跳都停止,如果她出什么事……他赶走这个可怕假设,启动车调头,她渐渐淡出他视线直到成为一个模糊黑点。 阵雨来得又急又猛,路面溅起水洼,行人纷纷奔跑避雨,只有曾岑还停留在雨里。 “曾老师?!”头上出现一方米分雨伞,有人喊她,“真的是你啊曾老师,你怎么了?” 曾岑抬头,雨打的头发贴在额前挡住了视线,“王琳?” “快起来,这样会着凉的。”王琳赶紧扶她起来。 曾岑不知她有没有看见刚才和秦易的拉扯。 “你,怎么在这儿?”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