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位六皇子与众不同,这位主儿是出了名的天煞孤星,江湖术士都不敢对他胡说八道。倒不是六皇子命硬,只是他格鸷,偏偏还脾气不好,发火必见血。 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会如此大胆,敢如此争对六皇子。 沈铉手里的马鞭翻来覆去地晃动着,他显然在思考该如何折腾这些人。 老鸨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来,她觉自己就像六皇子手里的马鞭,被捏在手心里却始终悬而不决,得不到安宁子。 “我不是,我本不认识她!”那个姑娘看到老鸨的时候,本毫无反应,结果听到她那番话直接慌了,开始剧烈地呼唤甚至想跑。 “看好你的人,惹得本皇子一身腥。”沈铉低了嗓音,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老鸨大着胆子抬起头,偷偷瞧了他一眼。就见六皇子黑沉沉的眸子看过来,里面闪过一抹狠的神采,冲着一旁那个哭闹不止的丫头示意了一下。 老鸨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立刻垂下头去,浑身都冒冷汗,却是明白了这位主子的意思。 “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还敢胡说八道,不认识我你认识谁。要我给你介绍达官贵人的时候,妈妈长妈妈短地叫着,现在倒好讹上一个公子哥儿,就翻脸不认人了!”老鸨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冷厉非常了,直接冲了过去,抓住那个女人就狠狠地抡了一巴掌过去。 “我看你还知不知道我是谁了?十里八村都闻到你身上的狐狸味儿了!” 周围的人都被这老鸨给震住了,平时看着故作娇滴滴有银子好说话的老鸨,竟然摇身一变就成了膀大圆的老妈子似的。对着这个女人甩巴掌,一点儿都不手软,“啪啪啪”的声音响亮。 甚至那女人脸上被鞭子出来的血迹未干,被老鸨打得血珠子都溅出来了,周围的人纷纷后退了两步。 【注】由于女主未公布女儿身,所以当别人心里的想法涉及到长安时,都用“他”字来表达,不是女字旁的,不是错别字! ☆、005 前朝古玉 卫长安看着手都不停的老鸨,心里也是惊讶连连。这人是她找来的,但是没想到老鸨的体力活也做得这么好。 其实不是老鸨愿意这么拼命的,主要是有尊煞神在,她不想拼也得拿出吃的劲儿来。 “哎哟,这姑娘也可怜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这么打岂不是要人命了?”人群里面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声,一副心疼的语气。 周围立刻就有附和声响起,原本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不仅被鞭子出血来了,现在还要被个老妈子狠扇巴掌。 老鸨稍微迟疑了一下,实际上她觉得手上打得都是血粘糊糊的很不舒服。但是当她一扭头就看到六皇子挑眉不的表情时,再次中气十足地对着女人的脸招呼。 “谁家的臭男人,背着婆娘进青楼不算,还要在外面护着一个小蹄子,到底有没有人管了?你们这些子兜不住裆的臭男人!”老鸨大声吼了一句,完全不顾这句话会给仪院损失多少生意。 “就是,你们这帮臭男人是不是瞧上人家了?这女人一看就是狐狸,看什么看,回家!”立刻就有女人呵骂的声音传来,其中以猪摊子的屠夫娘子最为高亢,一嗓子嚎得把一圈男人都吓到了。 围观的人稍微散了些,沈铉心里意了些,火气也稍微消停了。他将左手的鞭子摆了摆,换到右手来。对面酒楼屋顶上的弓箭手收到信号,立刻就撤退了。 “救命啊,公子救命,我真的不认识她!”那个女人被打得摇晃连连,此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觉卫长安长得最好,脾应该也是最温和的,不停地伸手向她求助。 那老鸨立刻打得更了,还让一旁的奴来搭把手。 “小人,你叫谁呢?长安公子岂是你能碰得,嘴巴里说的一套套的,以为跟戏文里学了几句就能成才女了?年迈体弱的老爹,蹒跚学步的幼弟?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学着人家文绉绉地说话……” 老鸨一直打到那个女人说不出话来,才停了手。女人连哭都哭不出声音来了,老鸨更是累得呼哧带,打人也是个力气活,多少年没有青楼女子敢这么跟她横了,猛地调/教人还有些招架不住。 只可惜这姑娘脸被毁了,不然进了楼里还能多卖几个钱。 “殿下,小人该死。”老鸨和追出来的奴都跪倒在地求饶。 沈铉点了点头:“下次如果再发生这种事儿,就别怪本皇子找人烧了你们的家当!” “是是是。”那两个人连连磕头。 “滚吧!”沈铉总算是开恩同意他们走了,那几个连拉带扯地把人拖走,周围没有一个敢拦着。 宁全峰他们几个公子哥儿,立刻走上前来给沈铉行礼:“六殿下受惊了,没想到京都之内,竟然还有人如此横行。对面奇异阁内已经订好了桌子,特地请您移步,吃几杯酒惊。” 沈铉没有说话,就一直看着他保持着弯邀请的姿势。 宁全峰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了,他也发现了六皇子是要故意给他难堪。 “我的确受惊了,几位世子少爷变脸的速度,可比那戏台子上唱戏的还厉害。你们吃酒,我就不跟着去了,免得近墨者黑!”沈铉冷笑了一声,一挥衣袖就转身走了。 他这两句话说完之后,立刻就让那几个人变了脸,宁全峰更是浑身僵硬,面沉。甚至看向六皇子的背影时,他的眼睛里都毫不掩饰的闪过一丝怨恨。 “几位,你们可不厚道,是不是提前收到了什么消息,却不告诉我?害得我半路过来看,还云里雾里的没闹明白!”卫长安等到气氛稍微缓和了些,才上前去与他们几个搭话。 那几个人都是一脸尴尬,互相看了看打个哈哈就走了。 临走之前,宁全峰凑到长安的面前,低声道:“长安兄,听说你之前为了一块玉跟六皇子闹开了,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些。你刚刚也看到了,他可不是慈和人。至于今天这消息,没来得及告诉你,下次一定提前通知你!” 宁全峰虽然一脸为了她好的样子,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外人皆知长安公子有风骨,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是温文尔雅的最佳代表,但实际上在某些事情上相当坚持。曾被言官夸赞过,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宁全峰这一番话,分明就是刺他。如果卫长安妥协了,就是向六皇子低头了。 卫长安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她浑身发冷,嘴角僵硬,甚至这抹笑容如果仔细看,都觉得怪异至极。但是宁全峰只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话给刺的,脸上还出几分欣喜的神,吆喝着身后的几个贵公子一起往对面的方向走了。 他的气息刚远离,卫长安就猛地冷下了脸,她的手指颤抖,几乎抑制不住地握住了上挂的宝剑。 她觉得恶心,那个男人刚靠近她说话,卫长安都觉得胃里一片翻涌。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跟宁全峰并不算很悉,相反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六皇子这次被算计,跟这帮人不开关系。 但是现在,她再碰见少年时的卫全峰,恨不得立刻将他扒皮剥骨,挫骨扬灰。 这个男人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原本两个圈子的人,宁全峰却放下身段,对她百般讨好,小意逢。忽然就走进了她的世界里,并且给她描绘了无数美好的未来,让她从女扮男装的疲惫之中挣,和她房花烛。 不过她前世这位所谓的夫君,最终让她一无所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卫长安走进如意斋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早有小二带她上了雅间。 “你今天来得好晚,若不是那个临时冒出来的老鸨,我就认为那女人是你安排的。”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说话的人对她的姗姗来迟到不。 沈铉坐在主位上,手上捧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吹着气。氤氲的白雾袅袅升起,似乎将他的睫沾了,淡淡的茶香渐渐充斥了整个房间。 马鞭圈在一起放在了桌上,上面依稀还带着暗红的血迹。 “长安虽然之前喜那块玉,但是也不会为了个玩意儿就败坏自己的德行。况且胆敢对六殿下出手的人,本就是大逆不道,长安乃是一介良民,不会做那种事情。” 卫长安慢慢地坐到了他的左手边,十分自然地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也悠哉地品着。 “那个老鸨你准备怎么办?本皇子的人能从她的口里问出话来,别人自然也能。”沈铉挑了挑眉头。 他此刻跟卫长安说话,倒是心平气和的,丝毫不见之前在外面时,那种鸷暴的样子。 “当然是就这样,自然会有人替我兜着。殿下不必忧虑。” 沈铉点了点头,没有问谁替她兜着。 这位六皇子现在跟卫长安的关系,正是一点就着的状态。两个人为了一块前朝古玉,早就有些龃龉。直到现在这块玉还在如意斋里收着,没人敢买,只等着二位斗法结束,再决定由谁取走。 “之前你我都是以文会友,一直难分胜负。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如今就切磋一下武艺?”沈铉直接把话题带到那块古玉上了,显然他对那块玉石在必得。 卫长安皱了皱眉头,她自然知道沈铉想要那块玉的原因。只因为六皇子的母妃静妃要过生辰了,她很喜玉饰。不过前世,六皇子被这块玉害得比较惨。 “殿下如果想要,您直接买下就好。我已经不敢要了。”她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脸上出几分无奈的神。 沈铉紧拧着眉头:“什么意思?” “之前我与殿下置气,忘了查一下。后来经过身边人提醒,才去查探发现这块玉佩不简单,不是寻常人能够拿出来的,恐会给侯府招祸。殿下买下了之后,最好别让外人看见,否则……” 卫长安并没有说清楚,只是模棱两可的语气。 沈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光里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 “小二。”卫长安没有理会他的注视,只是扬高了声音喊一句。 外面候着的人直接小跑了进来:“长安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那玉佩我不要了,你们掌柜的可以自行处理了,耽误了你们的生意,这算是赔偿了。”卫长安的话音刚落,一旁跟随的小厮就掏出了一个钱袋子递过去。 卫长安走了之后,沈铉一直坐在椅子上喝茶。他的剑眉紧锁,眸光看向窗外,直到看见卫侯府的马车离开,他才回过神来。 “殿下。”一道矫健的黑影蹿了进来,跪在地上。 “卫长安干什么了?他是不是真的要放弃那块玉,还是只为了糊我?”沈铉沉声问道。 “回主子的话,长安公子在楼下挑了一支金簪,说是送给他母亲的,然后就走了。卑职查了一下,那玉佩乃是前朝裕王爷的贴身之物。” 沈铉听完之后,就僵坐在了椅子上,手心里冒出了冷汗。 前朝的裕王爷,文武双全,只是子暴,十四岁就被封为王爷。但是心比天高,死于嘉裕之,被判以极刑,王府一百多口充军放,只因为他造反想当皇帝。 “殿下。”侍卫见他怔了半晌没有动静,不由得轻声提醒了一句。 沈铉挥了挥手:“退下吧。” 他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是哑的,不知道是茶水喝多了,还是被吓得。 这个裕王爷除了封王之外,几乎跟他如出一辙。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胖歌是取名字苦手的人,当时对男主名字就犯难了,随便给了个大众姓沈,名字的时候就想到狂拽酷炫吊炸天,正好有个铉同音字,就用了…… 有一种深深的对不起男主的觉_(:3」∠)_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