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不是有你?” “是谁当年对我说,有些人别的没有,内力多得是?” “……” 奚玉棠低低笑了一声,转过头看他,“越少主,有件事想请教你。” 越清风挑眉。 “你我二人,当下谁的武功高些?” “……” 千想万想,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问题,越清风难得愣了一下,仔细看着眼前人的神情,好笑地勾起角,“还有心情问这种问题,看来是没什么事。怎么,想切磋?” 奚玉棠望了一眼外面的雨,“可惜下雨……不如就在这儿?单脚不动,一盏茶内分胜负?” 就在这儿?越清风险些气笑,“不是你的房间,打坏了东西不心疼是吧?” 奚玉棠无辜地眨了眨眼。 “理由。”越少主好笑地看她。 “确定话语权。”奚小教主快回答,“谁赢了,接下来三无条件听从另一方。” 这条件……越清风眯起了眼,“全力?” “全力。”奚玉棠点头。 “……好。” 两人说话并未设防,因此在外面候着的韶光听了个全须全尾。她顿时起嘴角,一抬头,房檐下蹲着躲雨的斯年正两眼放光地盯着门。两人对视一眼,韶光杀气腾腾地做了个手势,斯年撇撇嘴,让出了位子给对方,自己又找了一处开着的窗户,兴致地窝起来看戏。 奚玉棠和越清风知道外头有人,但懒得计较,说动手就动手,连声招呼都未打,便默契地同时向对方出了杀招。 越清风的实力她一直没摸清过,对方也和她一样状况,半斤八两,倒也公平。 一盏茶的时间转瞬即逝,两人果真脚下未动分毫,等最后一招打完,周遭器具依然保持着原样,独独两人脚下的青砖碎成了一块块。 奚玉棠半招险胜,得意得眉飞舞,呼着跳进了对面人怀里,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越少主无奈又宠溺地托住人,在她上点了一下,“心情好了?” “嗯。”奚小教主用力回了他一个吻,“你确定出全力了?没放水?” “……” 他要怎么说?虽然顾忌着她的伤,但也出了九分力啊…… 不过看来她伤势恢复得不错,不至于让人心了。 没好气地将人放下来,越清风睨她,“你说呢?” “哈,那就好。”奚玉棠双脚落地,裹着披风出门,“跟我走。” 越清风:“……” 有点后悔,啧。 两人出了房间,韶光双眼放光地望自家主子,“主子去哪儿?” “广明院。”奚玉棠随口道,“这屋子没法住了。” “啊?”韶光回头,“这不好好的么?怎么……” 话音未落,只听身后轰隆隆一阵响,整个房间所有摆设同时坍塌毁损,彻底变成一片废墟。 韶光:“……” 斯年:“……” 两人来到广明院,越清风后一步跨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有话就说。” 走在前面的奚玉棠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背对着人,她漫不经心地将披风扔到一边,打开柜子找了件衣裳,边穿边道,“你手头的事如理得如何?” “没什么要紧。”越清风答。 “那用完晚膳,我们连夜走。”奚玉棠低头系带,“就我们两个,韶光秋远都缓一,出了京,再找地方会合。” 抬步上前,越清风接过她手上的活计,奚玉棠怔了怔,配合地抬起了胳膊。 “谈崩了?”他漫不经心地问。 “不算,但也不太好。” “不想讲给我听?” “嗯。” “还打算做太|子|么?” “……” 半晌没听到人回答,越清风抬起眼,却只看到了奚玉棠半垂的眼睫。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她幽幽低哑之声,“半途而废,不甘心,让我再想想。” “……” 帮她穿好衣裳,又整了整领口,越清风对上眼前人,“你既不想说,我便不问。” 奚玉棠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越清风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叹道,“愿赌服输,听你的,我去让人准备。” 刚转身,奚玉棠一把拉住了他。 “等会吧。”她淡淡道,“陪我待会。” “……” 如果说越清风先前并不好奇心上人和司离说了些什么,那么现在,想要知道真相的|望几乎要达到顶点。 耐着子将人哄睡着,他沉着脸出了房门。两个时辰后,一张字条从玉清殿某个小太监手中到另一人之手,接着又被递进了越宅书房。 沉默地看完,越清风随手将字条就着烛火点燃。 上面说,太子和客人发生了争执,客人走后,太子砸了殿内的所有东西,并将自己关在寝殿里至今未出,随侍的小太监只听到一句‘都怪我鬼心窍’。 都怪他……鬼心窍? 无声地望着窗外的潇潇急雨,越少主仔细咀嚼了数遍这句话,联想奚玉棠方才从头到尾的表现,眼中逐渐涌起了有如实质的杀意。 …… 奚玉棠一觉醒来,神好了不少,虽然一想到司离,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理不清,也下意识不愿思考,但玉清殿里带出来的郁气却纾解了许多,吃饭时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 然而没等她轻松太久,当两人发现九门都有东的人时,奚玉棠忽然就怒由心起。 “他倒是了解我!”她咬牙切齿。 好在越清风拦住了她当街杀人的冲动,带着人若无其事地来到城门前,东下属发现了来人,当即小跑到跟前行礼。 “越少主,奚同知。”来人恭敬开口,“恐怕要耽搁您二位片刻。” ……不是阻拦? 奚玉棠心中微微诧异。 “何事?”越清风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主子有东西要转奚同知,因着不确定二位走哪一道,特命小的们每个门前都守着。”来人答,“您二位稍等,东西很快送到,到时二位要出城,小的绝不阻拦。” “滚。”奚玉棠沉声开口。 来人顿时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主子说,您此去定会需要这些,奚大人莫为难小的,小的送不出去东西,回去也活不了哇。” “……” 奚玉棠刚刚下去的怒气又有了冒头的倾向。 就在她忍无可忍准备动手时,远处急急驾马而来一个小太监,见到两人,立刻翻身下马跪地磕头,“奚大人,主子有物件要奴才带给您。” 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封信递上去。 奚玉棠沉默着不愿去接,还是越清风拿了过去,打开看了一眼。 刚完,他怔了怔,接着眉头微蹙。 “看看吧。”他随手将信递了过去。 诧异地看他一眼,奚玉棠接过信飞快地扫了一遍,表情也同身边人如出一辙复杂起来。 信是司离的笔迹,潦草而浮躁,只有一句话:【当年国师曾重创武林盟主左心口。】 没有解释,也没有道歉,更没有其他。 兴许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时说什么都是错。 沉默着将信折起放好,奚玉棠望向仍然跪着的小太监,“回去告诉你主子,东西我收了。” “诶。”小太监点头,却又犹豫着言又止。 “还有事?” 主子的事,下人终究不敢随便置喙,小太监动摇片刻,沉重地摇了摇头。 垂眸盯着小太监看了好一会,奚玉棠终还是没说什么,马鞭扬起,一声清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好像有点多……otl 没控制住,大家见谅。 ———— 司离其实是急了,情绪到了临界点,做错了事。 在他眼里,奚玉棠是他最坚实的后盾,是无所不能的教主,即便他知道对方要跟人拼命,却不愿去想她输的可能。 所以当奚玉棠对他代可能会有的后事时,他整个人就慌了。 太子殿下,从当年回的那一刻开始,便成为了一个极度没有安全的人。 这种不安全随着年龄渐长,会发展成哪一种极端,恐怕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