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四儿小声嘀咕,“能不同意吗, 不同意我刚娶的夫人就要没了。” 殷琦笑容一滞。她因为担心王尚书王夫人不同意她来作证,把事情说了后她便说要是他们不同意,可以把这场婚事作废。 殷家出了这种事, 王家即便作废这场婚事也不会理亏, 但出乎意料的是王尚书与王夫人同意了她来作证的事, 还让她不要想, 她既然嫁进王家就是王家的媳妇。 殷琦扭头瞪了王小四儿一眼,用眼神告诉她的新夫君,这种事用不着说出来。 王小四儿讨好一笑,“夫人,我不说话了。” 然后他就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殷长忍俊不,看着殷琦夫妇两人相处的样子她忽然觉得若是能遇到一个对的人,成亲其实也好的。 不知为何,殷长忽然想到了叶桓,若她和叶大人成亲了,那每天都能看见叶大人了,想摸摸就摸摸,想亲亲就亲亲,一天的心情都能很好,就算遇上烦心事,看看叶大人的那张脸应该就能开心起来。 “郡主,”叶桓从后面快步走来,“在下送郡主回去吧。” “不用了。”才想了那样的事,面对叶桓殷长有点不自在。 “哦,这样啊,”叶桓垂下眼睑,嘴角下沉,神情落寞,殷长看着都有些不忍,她是不是太狠心了点。 正在殷长纠结的时候叶桓抬起了眼睑,看着殷长微微一笑,“那郡主路上小心。” 叶桓的笑容很俊朗,但殷长心里更加不忍了,她觉她现在就是狠心又无情的渣男,利用完叶大人就不理他,而叶大人却仍然对她痴心一片,她实在太过分了! “不然叶大人还是送我回去吧,”殷长觉得人应该顺心而为,她实在不忍心看叶大人如此落寞的模样,于是道,“说不定殷家那边还需要叶大人去主事呢。” “郡主说得是。”叶桓惊喜的笑开,眼睛里都是光,如同一个用情至深人的终于得到心仪之人的回应。 见叶桓笑,殷长也忍不住的弯起了角。 她想她如果是个皇帝,妃子是叶大人的话,那她一定会是为了让叶大人开心而成为“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中的昏君。 殷琦和王小四儿坐马车回王家,王小四拉开车窗帘子看着不远处马背上两个容貌迤逦的人叹道,“夫人,我觉得我可能要和京城第一美男成为连襟了。” 殷琦轻轻着,她的有些酸,闻言扭头瞪王小四儿,“胡说什么,郡主的事岂是你能够猜测的。” “只有我们两个怕什么,”王小四见殷琦,赶紧坐过去,将他的大手按在殷琦的上不轻不重的起来,殷琦浑身一颤,想在挣但想到他们已经是最亲近恩人又放松下来。 王小四一边替殷琦一边道,“我觉得郡主和叶大人最般配了,都那么好看,以后生下的孩子不知道多漂亮。” 殷琦:“你是不是想得有点远,郡主又不一定就和叶大人成亲?叶大人虽然深得皇上宠信,但他没有家族,虽姓叶但到底不是叶家子弟,只怕太后娘娘不会同意郡主下嫁叶大人。” “我觉得不会,”王小四儿笃定道,“叶大人这样的人一看就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就像我一样,郡主肯定会像你选中我一样选中叶大人。” “像你一样,”殷琦笑得停不下来,“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王小四一本正经,“说实话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殷琦笑得更厉害了,王小四儿轻轻的拍着殷琦的背,防止她笑岔了气。 不到中午,这件事便传遍京城。 嘉和长公主得知事情先是惊讶,随后竟然轻轻的笑了起来,“嘉怡啊嘉怡,想不到你竟然嫁了这样一个男人。” 只是笑着笑着她忽然又不笑了,当年她去问殷博文愿不愿意娶她时殷博文说的是他心悦嘉怡。既然心悦嘉怡又为什么会和程氏出一个生子,还为了这个生子将亲弟弟的女儿掉包扔掉。 难道殷博文本不喜嘉怡,他真正喜的人是程氏,他是故意的,故意对她说他喜嘉怡。 嘉和长公主神越来越冷。 殷长回郡主府没多久,大理寺的衙役便来禀报,说是佟氏的娘家人到了,想见佟氏。 大理寺衙役不敢私自决定,但又觉得佟氏可怜,想着佟氏看着和殷长关系不错便来问殷长的意见。 殷长不仅同意佟家人见佟氏,还让大理寺的衙役放佟氏回佟家。 佟氏不会谋害嘉怡长公主的人,而且想必这种时候佟氏更想和她的家人在一起,真正在乎她的家人。 在这件事里,佟氏和她的女儿太无辜。 大理寺衙役离开没多久又回来了,说殷老夫人想见她一面。 殷长冷笑一声,拒绝了。 殷老夫人见殷长不见她又找到了殷璃,想让殷璃把殷长找来。 殷璃没动,问她,“找姐姐来做什么?” 殷老夫人觉得殷璃说的是废话,“当然是跟她说你爹是冤枉的,你爹没有谋害嘉怡长公主。” “爹有没有谋害嘉怡长公主我不知道,但祖母,你敢说他真的不知道三婶孩子被掉包的真相吗?” 殷老夫人脸难看,“你什么意思?” 殷璃嗤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您和爹不要把别人当做傻子。不是所有人都是三叔,相信我爹的那套话。” 殷老夫人看出殷璃不和他们一条心,厉声喝道,“你不要忘了你也是殷家人,你爹出事了你一样逃不了。” “或许吧,但那又怎么样,我又不在意殷家少爷这个名头。”殷璃忽然一笑,得意洋洋,“再说了,有姐姐在,我怎么可能逃不了。” 殷老夫人指着殷璃,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以前一直把殷璃当做殷家的一条退路,可现在来看,殷璃本就不是殷家的退路,即使他发达了,他也不会拉扯殷家其他人。 “老夫人,不好了,”一个三等丫鬟跑进来,府中所有主子身边的一二等丫鬟全被带走审查了,府中只有三等的打杂丫鬟,对殷老夫人道,“四小姐带着人去大小姐的院子了。” 殷琳怎么也没有想到殷白雪居然会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姐姐,怪不得她爹她娘会这么宠她,怪不得殷白雪做出那样丢人的事情他们还能原谅她,怪不得要挪用她的嫁妆铺子而不是殷白雪的,因为她娘对她的大女儿怀着歉意,怎么可能愿意亏待殷白雪。 现在更是因为殷白雪,爹娘都入了狱。 殷琳又是害怕又是气,一腔怒火除了殷白雪不知道对谁发。 很快,殷长收到消息――殷琳把殷白雪打了,还见血了,伤在脸上,说是会留疤。 第53章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御书房, 皇帝怒火中烧, 砸碎了无数个茶盏。虽然之前他也怀疑嘉怡的死有殷博文的手笔在里面。但到底没什么证据, 他心中也怕冤枉了殷博文让在天有灵的嘉怡伤心, 可得知殷白雪的身世以及程氏将孩子掉包一事, 他现在觉得嘉怡的死肯定与殷博文有关。 皇帝太生气了,他甚至在想要是他没有让殷博文娶嘉怡的话嘉怡是不是还好好活着,郑太后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殷长不会从小失去母亲。当然这种想法是一时的, 但让他对殷博文更加生气了。若不是殷博文,他怎么会对不起嘉怡。 “皇上息怒,”高公公连声劝,“现在最要紧的是查出真相替长公主报仇。” 一个小太监进来禀道,“叶大人来了。” 高公公大松口气,如今也只有叶桓能安抚住皇帝了,他亲自去门外请叶桓,小声说,“皇上很生气。” 叶桓微微颔首,他这父皇不是昏君但也算不上一个伟大的明君, 他很重情, 尤其是那些全心全意为他付出的人,郑太后把他当亲子, 他便把嘉怡当亲妹, 嘉和比之不如。 见到叶桓, 皇帝忙不迭的问,“长怎么样了?” 原本三房的大堂姐变成了自己父亲与继母的生子,皇帝一想到这儿里想立刻下旨将这一家三口斩立决。 “郡主很好,”叶桓道,“微臣送郡主回郡主府的。” 皇帝没有放下心来,仍然忧心忡忡,“你不知道,那孩子真正伤心的时候从不表现出来。” 皇帝眉头紧紧皱着,他召来高公公,让他去库房挑点好东西有趣的东西给殷长送去,然后对叶桓道,“长这丫头就喜朕赏她东西,每次朕赏她东西,无论价值几何,她都高兴得不得了。” 高公公面带微笑,心说您哪次送过价值不高的东西了,而且他要是经常收到您的赏赐,他也高兴得不得了。 叶桓却像是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般很郑重的道,“原来如此。” 他记得他府中的库房里也有不少的好东西。他虽然没有家族,但这些年皇帝私底下给了他很多东西,叶家把给她娘的准备的嫁妆也全都给他了,加上他自己攒的,也算小有富裕。 叶桓在御书房待了两刻钟才离开,离开时带着皇帝让他彻查殷博文的旨意,不仅是查程氏掉包孩子以及嘉怡长公主去世的真相,还包括殷博文这个人。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当官的人有多少是真正清廉的,当皇帝看重你的时候自然不要紧,但当皇帝不了,这些都是能拉你下马的罪状。 无论殷博文有没有谋害嘉怡长公主,殷家都要完了。 出了御书房叶桓便要出,一个嬷嬷拦住他,恭声道,“叶大人,慈宁的太后娘娘有请。” 长的外祖母?叶桓跟着嬷嬷往慈宁去,“郡主可进了?” 嬷嬷回他,“在中。” 叶桓微微一笑,只是到慈宁后他却没看到殷长,他想殷长可能不在慈宁,不然看到他来了殷长一定会喜的同他打招呼,眼睛里闪着对他容貌的赞叹。 “长去找平了,”郑太后指了指她下首的椅子,淡淡道,“坐吧。” 叶桓没有问郑太后为什么会解释殷长的去向,他坐下道,“太后娘娘可是想问殷家的案子?” 郑太后笑了下,“不是。” 女给叶桓送上一杯茶,郑太后像是一个普通的长辈,“尝尝看,这是长最喜的茶。” 叶桓端起茶盏,用茶盖撇去浮沫,闻着浓郁的茶香叶桓有些不解了,郑太后找他既不是为了案子,口中又三句话不离殷长,难道是来和他谈殷长的事。 浅尝一口,叶桓放下茶盏赞道,“好茶,难怪郡主最喜。” 郑太后闲谈似的道, “这茶是附属国的贡茶,每年只有五两,是所有贡茶中最少的,长喜,皇帝便将这种贡茶都给了哀家。” “皇上一向宠郡主。”叶桓道,“适才在御书房,在下还听到皇上觉得郡主受委屈了,要高公公挑些好东西给郡主送去。” “皇帝有心了,长年幼失母,父亲又是那样一个人,皇帝难免偏些,只是哀家依然不放心。”她看向叶桓,缓缓一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叶桓摇头,“在下不知。” 郑太后的声音很轻,“因为长是在长大,而哀家和皇帝都是在走向死亡,哀家和皇帝都不能照顾长一生。” 叶桓立刻起身拱手,惶恐道,“太后娘娘千万不要这么说,郡主听见了会伤心的。” “这是事实,没什么可伤心的,”郑太后示意叶桓坐下,语气平淡,“生老病死,便是皇帝也逃不了。” 敢说皇帝不是万岁之人,恐怕皇中只有郑太后一人。。 “哀家活了这么大岁数已经够了,可长还小,哀家想给她找一个能照顾她让她一生无忧的夫君。”郑太后顿了顿,“只是长被哀家和皇帝惯坏了!” “不,”叶桓打断郑太后的话,“郡主很好,您和皇上没有惯坏她,您把她教得很好。” 郑太后笑了,眼角出现了深深的皱纹,“喜她的人自然是觉得她好的,但不喜她的人就觉得她浑身都是病。” 叶桓道,“那是众人愚昧。” 郑太后眼里闪过意之,她记得当初傅怿和长定亲时可不曾这样直白的夸过长。 她当时只觉得傅怿格稳重,但叶桓难道就比傅怿差吗,在为人处世上叶桓不比傅怿张杨。在面对自己的夫人自己喜的人的时候,若还能保持着平常的内敛,那就得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心了。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