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听到丫鬟说佟氏情况不对立马就来了。佟氏摒退了所有丫鬟, 将信纸拿给了孙嬷嬷看。 孙嬷嬷看了大惊失, 她张嘴就要说是有人在挑拨离间可忽然她想起了二房对殷白雪不寻常的宠, 想起了殷白雪那张和佟氏没有半点相似的脸颊, 她说不出口了。 “夫人, 这信是哪来的?” “不知道,我醒来就信就在桌子上。”佟氏并不在乎信是谁送的,“孙嬷嬷,你觉得这件事可是真的?” “夫人,”孙嬷嬷死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件事太大,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我觉得是真的。”孙嬷嬷过来的这段时间佟氏又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信纸上说的都是真的。 “嬷嬷,我当年是早产,才八个月出头九个月都不到,可白雪却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健健康康的,大夫都说看着是足月生的孩子。我当时以为是老天保佑,现在一想,说不定殷白雪本来就是足月生的孩子。” 孙嬷嬷下意识的反驳,“可是我记得我刚看到小姐时她就跟一般刚出生的孩子差不了多少,如果是被掉包了,那怎么可能刚好在一个时间生产。” 佟氏冷冷一笑,声音里含着无限的冷意,“要是顺其自然在同一个时间生产的可能的确不大,可要是是人为的呢?” 孙嬷嬷心头一颤,忽然想起一件事。佟氏会早产是因为踩到油滑倒了,而那处为什么会有油至今没有查出来。 佟氏又道,“我记得我刚怀上孩子的时候怀相好,怎么越到后面身体越差。” 孙嬷嬷不敢言。他们当年也是怀疑过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但一直没有查出来。 佟氏望向窗外,院子里郁郁葱葱,鸟叫虫鸣此起彼伏,好一副生机之态,也不知道她的女儿还在不在? 佟氏闭了闭眼,心痛得难以复加,“你说如果我要是没能从产上下来,她入了国公府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的把殷白雪养在她的膝下。” “可是当时嘉怡长公主还在?”孙嬷嬷道,“要是嘉怡长公主没去,她也不能入府啊。” “在又如何,他们都敢苟且生下孩子,再换作我的亲子,这样丧尽天良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孙嬷嬷瞳孔骤缩,不敢置信的道,“夫人意思是嘉怡长公主的死……” “我不知道,但我想会有人想知道的。” “夫人是指郡主?” 佟氏颔首,她道,“吩咐下去,马上回京。” 欠了她的,欠了她女儿的,她会一点一点的全部讨回来,向他们每一个人。 佟氏的突然回京让殷家人都很惊讶,不是他们不想让佟氏回京,而是以佟氏的格,短时间内是肯定不会回来的。 不等老夫人和程氏去打听,又发生了一件让他们更惊讶的事情――行礼都给没收拾完,也没来给老夫人请安,佟氏就去了旁边的德郡主府。 老夫人皱眉,“她去旁边做什么?” 程氏心里也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来源于佟氏异常的举动,“等弟妹一会儿回来问问她吧。” “也只能如此。”老夫人看眼程氏,容貌算不得有多么出众,也不知道是哪点住了她儿子。如果没有她,殷家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老夫人眼神冷了冷,但面上却依旧温和,她语重心长的道,“你们是妯娌,等她回来你好好劝劝她,我那天话是说狠了些,但也不全是为了殷家,让白雪青灯古佛的过一生,我真的是狠不下这个心。” 程氏温和的应下。就算老夫人不说她也是要走这一趟的,自从佟氏离开殷白雪住的那个庄子,殷白雪就整以泪洗面,她看着心疼不已,恨不得告诉殷白雪她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是她不能,至少在郑太后过世前她不能说。 德郡主府正厅。 赶了一路,略有疲惫的佟氏向殷长赌咒发誓,“郡主,我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首位上的殷长面沉了沉。她没想到佟氏会反过来把事情告诉她,但仔细想一下也不难理解,佟氏是想找一个帮手而已,而她,无论是身份还是背后的势力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这桌面,殷长沉半晌抬头道,“实不相瞒,那封信是我送的。” 佟氏抬头,瞳孔里是愕然。 她猜过送信的人但她没猜到是殷长。在她心里,殷长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殷长肃容道,“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这件事,我见三夫人为了殷白雪的事很伤心就让人送了封信过去。”佟氏将事情告诉她,那她送信一事就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只是这件事我也是听另外一个人说的,她说她是亲耳听到的,但是手里没有证据,这么短的时间我也没来得急查出什么证据来,所以我也不能确定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佟氏犹豫了下问,“我能知道是谁告诉郡主的吗?” 殷长拒绝,“不行。” 佟氏略有些失望,又问,“那有没有我的孩子的消息。” “抱歉。我也问她了,但她说程氏没有提起。” “这样啊。”佟氏的失望显而易见。 “对了,殷白雪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殷长问。 佟氏顾不上失望,“有什么问题吗?”不等殷长回答,她道,“是有一个,在右耳朵背后头发遮住的地方有小拇指大的浅红胎记。” “真的有啊!”殷长刚才只是不想看佟氏那么失望随口问的。昨她和属下商讨的时候有人提出可以去找给程氏接生的人来确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但这个办法的前提是殷白雪身上有特殊的能够辨认的特征,不想竟然真的有,看来连老天都在帮她们。 殷长说了她的打算,佟氏苦笑道,“不瞒郡主,我对这件事几乎没有怀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佟氏把她怀孕时的各种状况给殷长细说了一遍,“一件两件可能是巧合,但这么多的事情凑到一快儿就不是能用巧合来解释的了。” 殷长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这么多的事会是程氏一个人能做出来的吗?” 佟氏闻言心头一颤。那时候的程氏还不是殷家主母,能做这么多的事吗,就算她当时难产慌,但要掉包孩子这种事没有万全的准备也很难成功。 佟氏连声音都在颤抖,“他们欺人太甚!” 殷长不擅长安人,而且这也没法安,除非她的孩子能失而复得,但这种可能太小了。但愿老天保佑吧,她都能重生回来,也许佟氏的孩子也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郡主。”若云进来禀道,“叶护卫来了?” “他来做什么,”殷长奇怪道,“难道又是给我送什么好吃的来了?” 佟氏起身告辞,殷长没留人,让若云送佟氏出去。 叶然和佟氏擦肩而过,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夫人应该是殷白雪的母亲吧,怎么郡主府的丫鬟对她还很尊敬。 “见过郡主!”叶然恭恭敬敬的给殷长见礼。 “怎么是你?”殷长道,“我还以为是上次那个叫叶默的人呢。” 叶然:……“就是我,真是不好意思,让郡主您失望了。” “你误会了,”殷长憋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然:随便吧,反正最近他经常被说,他已经习惯了。 “这是我家公子给郡主的帖子。”叶然送来一张请帖,“我家公子明酉时恭候郡主大驾。” 殷长打开,是请她明傍晚去红湖坐船用膳。 殷长想起叶桓是要回答她问的那个问题,但是这个地点…… 红湖之所以叫红湖是因为在傍晚,太落山时晚霞倒映在湖水里,把青绿的湖水映红了,景十分漂亮,是京城未婚男女最常去的地方之一。 选这样一个地点真的合适吗? 合上帖子,殷长微笑,“我会准时赴约的。” 叶然拱手就告辞,殷长让他等一会儿,“我府中厨子用枞菌做了枞菌酱,我尝着味道还不错,你给你家公子带一些回去吧。” 叶然想到每次都被吃光的枞菇,以及他们已经收了两次了,再收一次也没什么要紧的,“多谢郡主。” “不用,”殷长笑盈盈的模样,显得无害又亲近,“我这点酱算什么,比不上叶大人送我的那支琉璃钗的一成。” “原来那只琉璃钗是公子送给郡主了呀,”叶然一脸的恍然大悟,“老夫人寿宴前一天公子回来就问我库房里有没有琉璃钗,问他他也不说是做什么用的,只让我选一只好点的,我就挑了几只让公子选,最后公子选中了那只偏黑的,郡主可喜?” “喜,”殷长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很漂亮。” 叶然笑,“郡主喜就好。” 回叶家,叶然抱着两罐菌菇酱去给叶桓回禀,末了想到那天叶桓非不告诉他琉璃钗是用来送谁,想打趣一下叶桓,便道,“公子,郡主说你送的那支琉璃钗很漂亮,她很喜。” 叶桓神一顿,抬眼看他,声音幽幽,“谁告诉你那钗是我送的?” 叶然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他被殷长套话了。完了,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公子,我把这个拿去厨房。”叶然指了指怀中的菌菇酱,煞有其事的道,“郡主说了,这个要特殊保存。” 一步一步,心惊胆战的走出书房,直到门阖上都没有听到叶桓的声音,叶然大松口气。 是他小看郡主了。 从厨房回来遇到叶默,叶然不抱怨道,“你半个时辰前为什么不在?”要是叶默在就不用他去送,也就不会被套话了。 叶默莫名其妙,“我一直都在啊。” 叶然:…… 可是公子是说叶默不在,所以才让他走一趟。 难道公子是故意的?但公子又不可能算到郡主一定会套他话。 算了,大约是他运气不好,公子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第35章 晚上, 叶桓点了一碗面,面上放了几大勺菌菇酱。 劲道的面条,翠绿的青菜, 浓郁的菌菇酱, 叶然瞅着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喉咙,“公子,好吃吗?” 叶桓抬头, 目光掠过叶然的喉咙, 淡淡道,“一般吧。” 叶然吧唧了下嘴巴,他闻着怎么不像一般呢。 据说德郡主府里的厨子原先都是里的御厨, 还有些因为年纪大了的御厨离开皇住进德郡主府,这些人的手艺怎么可能用一般来形容。 也许他们公子是不想给他吃而已。 “既然一般, ”叶然没忍住,小心试探道, “不如我帮公子吃一点,这毕竟是郡主的一片心意,浪费了不太好。” 叶桓搅了搅面,让菌菇酱完全融入汤里面, 不抬头的道, “你都说了是郡主的一片心意, 那我让你吃了不是辜负了她吗?” 叶然:……他们公子变了。 翌下晌, 皇帝派人去大理寺召叶桓进陪他下棋。 叶桓运笔飞快, “我今天有事, 不能进了。” 来传旨意的公公听见叶桓的话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还能这样,他传了这么多年的圣旨,就连郑太后和德郡主都不曾拒绝过皇帝的旨意,这个叶大人就是再得盛宠也未免太恃宠而骄了吧,谁给他的胆子。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