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杨点了点头,深邃的眼扫过她丽的面。 “那你慢慢吃。”他说完,起身往餐厅门口走。 啊?这就走了? 谢笑书一脸懵。 “等、等下。”她喊住他,很是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蛋糕,“你不吃吗?” 陆北杨垂下视线,眸光一暗,“我不吃甜品。” 他顿了顿,又低声补了一句,“而且我习惯一个人吃饭,胡厨师会把每餐准备好给我送过来。” 胡厨师是他高薪聘请的私厨,中餐西点都很在行,而且还是个营养师,保证每餐营养均衡。 “所以你从不和人一起吃饭?”谢笑书一脸不可置信,表情甚至开始惊恐。 “对。”陆北杨顿了顿,幽幽看了她一眼,“除了在你家过年那晚。” 谢笑书摸了摸鼻尖,心情复杂。从小到大她的餐桌都很热闹,在家时一家人围在一起其乐融融,爸妈会把她喜的菜放她在手边,把最肥最大的腿给她,每一顿饭她都吃得肚皮圆圆(吃不完的就给弟弟),心意足。工作后她也经常和朋友一起吃饭,圆方和富贵都是段子手,几个人一顿饭下来笑得花枝颤,一天的乏劲儿也都没了。 她知道有人喜“食不言”,她理解人家的饮食习惯。可还是觉得陆北杨这样……有点可怜。如果要她每一顿都一个人吃饭的话,她怕是吃不了一大碗了。 陆北杨拿起手边摆盘致的餐盒,准备去工作室边做边吃。谢笑书见他又要走,连忙跑过来拦住。 “今天晚餐一块儿吃,行不?”她挡在他身前,小心试探。 陆北杨扬起眉,“我不习惯——” “可是,可是——”谢笑书偏了偏脑袋,努力找理由,“今天特殊啊。你看,今天领证,这意味着我们长期良好的合作正式开始了,应该庆祝!” 陆北杨望着她,眉扬得更高了。 “哎呀!”谢笑书拿过他手里的餐盘,一只手抓上了他的袖口,“我今天过生,真的不想一个人吃。多凄凉啊……” 比起没人给买生蛋糕,一个吃这么大的蛋糕,不是更凄凉么。 还有就是,她总觉着陆北杨并不是不喜和人一起吃饭——年夜饭的时候他不也吃得香吗?还偷吃! “一起吃嘛!”谢笑书抿嘴,耍赖一样摇了摇他的胳膊,“好不好?” 她眼睛水润清亮,耍赖卖萌时里面有小星星,陆北杨望着,心底的某处突然就松动了。他握上那只纤细的手,轻轻把它拿开。 “那好吧。” “思!”谢笑书紧锁的眉头一秒舒展。她放下陆北杨的餐盘,殷勤地拉开了自己对面的椅子。 “来,分给你一块儿,也尝尝甜品。”她语气轻快,一边用刀切了很小的一牙蛋糕送到陆北杨面前。然后又比划着给自己切块儿大的。 “祝我生快乐,祝我生快乐……” 反正大佬是不可能给她唱生歌的,谢笑书索自己哼起来自嗨。因为工作的缘故,她这几年生都过得很草率,也很久没吃到这么好的生蛋糕了。今天她是真的开心。 对面的寿星握着刀切蛋糕,嘴角微扬,明眸善睐,脸上全是深深的足和笑意。陆北杨望着她,不自觉也微微扬起角。 他在珠宝店见多了因为钻石不够大,首饰不够多跟男人闹脾气赌气的女孩子。家里这个倒好,一个蛋糕就能足。 其实蛋糕是王秘书提议买的,他还小心翼翼地问陆北杨要不要准备礼物。陆北杨买了蛋糕,把买礼物的建议抛到脑后了。现在看眼前的人这么高兴,早知道他就…… 陆北杨想了想,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什么,“对了,这个给你。” 看到天鹅绒的红盒子,谢笑书愣了一下,“这是……” “道具。”陆北杨语气淡淡,眼睛却眨都不眨地观察她的反应。 谢笑书抿起,脸上的绯红深了一层。她拿起小盒子,小心打开。 戒指,应该是结婚对戒。很简洁的银素圈,里侧还镶了一圈小的碎钻。 女人对结婚戒指都有种别样的情愫,谢笑书也不例外。她举着戒指看了半天,目光炽热又专注。 “这是你设计的吗?” “嗯。”陆北杨避开她的视线,轻描淡写点点头,“以后必要的时候,戴上。” 谢笑书哦了一声,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手——无名指上空空如也。 果然是“道具”。 她把小盒子收起来,继续专心吃蛋糕。吃了两口跟想起来什么似的,噔噔跑去外面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喵大胃的食盆。 “猫粮在哪儿?”她问陆北杨。 陆北杨给她指了指最边上的橱柜,谢笑书哗啦给橘猫倒了一大盆猫粮。大胃听到声音,翘着尾巴就跑过来了。它围着谢笑书的腿蹭了一圈,“喵呜”娇叫了一声,开始吃饭了。 谢笑书足地拍拍手。嗯,一家人吃饭就是要齐齐整整的才香! “对了,你早饭也是厨师做吗?”谢笑书问,一面舔了舔不小心沾在手背上的油。 “不是。但厨师会准备好材料,我早上起来简单做一下就好。” “哦。那明天早上我做早饭吧。” “不用了。”陆北杨说。 谢笑书刚舔油时鼻尖上沾了点。看着那个小白点,陆北杨皱起眉头。强迫症可真难受。 “没事儿别客气!”谢笑书潇洒挥挥手,“我妈包的饺子还有剩,我都冻起来了,明天早上咱们吃。” 陆北杨犹豫了一下,“随你吧。” 说完,他抬手抹掉了她鼻尖痣上的油,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谢笑书懵了两秒,心尖的那弦狠狠颤了一下。她有点不自然地瞟了一眼陆北杨,头垂得更低了。 翌清晨。 陆北杨一向醒得早。他端着水杯走进厨房,里面空无一人。 呵,说好的做早饭呢?懒女人。 他兀自摇摇头,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蛋。一通作猛如虎后,两盘煎蛋和烤土司上桌了。 泡了一杯清咖,他坐着没动刀叉。过了半晌,他低头看了看表。 还没起? 继续等了一会儿,稳不住了。陆北杨走到一楼主卧,轻轻叩了叩门。里面半天没动静。 又敲了两声没人应后,他推开门。 上整整齐齐的,哪儿还有人影。 微信适时传了过来。 笑忘书:今天排练我走得早,你一个人吃早饭哈。饺子煮好了,你热热。 陆北杨回到厨房,找了一圈才发现锅盖下扣着一盘饺子。他垂头想了想,又把锅盖扣回去了。 独自啃吐司的时候喵大胃进来了。橘猫往地上一瘫,开始眯眼懒洋洋舔。看它那圆滚滚的肚子,陆北杨知道早上她一定喂过猫了。 他撇撇嘴,轻轻哼了一声。 怎么?知道和猫一起吃饭,就不知道喊他一声? ** 起得比猫早的谢笑书是去剧团排练的,没成想这越练火就越大。 《香盛夏》是他们团今年重点的剧目,她争取了好久,本以为这回女主稳了,结果到头又被付樱子截了。 最开始知道消息后谢笑书简直怀疑人生。她想了很多,认真回顾了自己“弃舞从剧”的经历。大二时第一次接触话剧她就被深深引了,一舞蹈院校毕业后她毅然转行,却没想到看似闪耀的舞台也有外行人看不到的黑暗。 省剧院考不上她不气馁,半道出家专业水平不够,她也愿意在小剧团打磨——可三年多了,她连磨的机会都没捞着…… 看着被化妆师服装师团团围住的付樱子,她黯然地叹了口气。或许在名利场中,付樱子才是聪明的那个。跟付樱子背后的金主相比,她的努力、坚持和优异的颜值本不值一提。 “收拾好了没?走吧。”顾圆方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笑书嗯了一声,锁好自己的柜子,转身时又看了付樱子一眼,目光里无法遮掩的失落。 看她那样,富子衡也皱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啥时候是个头……” 今天的排练他也不痛快。他和付樱子在剧里有好几场对手戏,他认认真真做好功课来了,结果大小姐演起来一会儿忘词一会儿口误的。富子衡可是憋了一天的火。 团里放着用功有实力的演员不捧,专门捧这种坏一锅汤的老鼠屎,真他妈憋屈! 他都这样,笑老妹儿心里估计更难受。不然前段时间她也不会喝得酩酊大醉了。 “对了,你新房子那块儿一切都好吧?”顾圆方问谢笑书。 谢笑书心虚,笑得勉强,“嗯……好的,我和我弟两个人宽敞。” 大佬的小洋楼可是太宽敞了。 她没敢跟好朋友们说她已经是已婚人士,并且和“隐婚 形婚丈夫”过起了愉悦的同居生活。她只说弟弟今年也来b市了,她和复读生住,方便照顾他。圆方听了后也没说啥,后来自己又租了房子。 哎,两个好朋友要知道她这样蒙他们,估计会掐死她的…… “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也去你那儿聚聚。”富贵跟谢笑书提议。 谢笑书摸了摸鼻尖,脸都僵了,“好啊看情况吧呵呵呵……” 大佬估计会把他俩轰出去。 三人出了大门,谢笑书突然刹住脚不走了。她眯眼朝前方瞅,猛地眨了好几下眼睛。 街角停的车很眼啊。还有车旁那一身黑西装的男人,模特一样拔有气场,不是陆大佬还能是谁? 看她出来,陆北杨迈开长腿往这边走。 他面容俊朗,气质疏离矜贵,整个人跟从廷油画里走下来的贵族一样。顾圆方和富子衡愣是给看呆了。 “笑书,找你的啊?” “他谁啊笑老妹儿?” 谢笑书望着向她走来的陆北杨,艰难地咽了口吐沫。 “我、我表哥。”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的文(闷)艺()陆大佬: 笑书比饭还要香,比蛋糕还要甜~以前喜和她一起吃饭,后来还是觉得她比较好吃~当然最喜的还是听她哭唧唧地喊表哥……(以下内容少儿不宜) 再讲一个人间真实的鬼故事: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