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赶到的姜河硕等到只剩温知莚一人时才从车上下来,走到她身边。「看你晕了一下,还好吗?」 「没事,真没事。」她笑道:「我就是演给他们内疚的,不然以这两个人的脾气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闻言他也笑了,这女人真的浑身是戏。 「我们承承打的那个孩子情况怎样了?」她担心的问。 「还好,脸上挨了两拳,看起来比较吓人,但不算严重。」 「那就好,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你儿子有说为什么动手吗?」 「我是没问,不过能让他气到动手,八成是同学说我跟他爸的间话了。」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也猜得八九不离十。「青期的孩子啊没一个省心的。」 「今天真的很谢你,还麻烦你跑一趟,其实你不用特地过来的。」 「没事,咏儿受你很多照顾,我难得有机会回报一下。」 「那都是职责范围的事,你不用那么客气。」 「既然这样,老师陪我吃顿饭吧,就当谢我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他还没吃饭吗? 「理应我请你,不过这个时间,我不太清楚哪里可以用正餐,给你选餐厅吧!」她平时生活因为孩子很规律,除了长途旅行,她几乎没有九点后外出吃饭的时候,偶尔嘴馋顶多家附近买点宵夜。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间义式餐厅开到十二点,走路就可以到,我们散步过去。」 她点点头,跟着他一起离开。 这个时间点街上人还是很多,大多是年轻人,姜河硕故意落后温知莚半步,稍稍帮她注意往来人避免碰撞,她对于这样的绅士举动倒是没什么觉,她是都市孩子,早习惯了在拥挤人里穿梭。 餐厅很快就到了,九点半的时间座位仍有八成,服务员领着他们到窗边的位置,给了他们菜单,并询问是否需要介绍。 「不用,我们看一下再点。」 服务员倒完水离开后,他问:「从我接到你的电话时间看来,你应该也还没有时间吃饭吧?」 「姜先生真细心,你平常都那么晚吃饭吗?」 「很少,大部分加班的时候助理会帮我带餐。这间餐厅的海鲜类很出名,温老师喜哪种主食?」 「我最近食慾比较差,没办法吃完一整份餐点。」她直接跳过主菜往后翻,突然疑了一声。「这间店有sfogliatella耶,听说做工非常复杂,我想吃吃看。」这道甜点的名字源于它的形状,非常像贝壳或是树叶,有些里面会填卡仕达酱,撒上糖霜。 他心里不太赞同,他觉得刚刚温知莚在警局门口的晕眩不完全是演的,应该最近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太好,只吃甜点能有什么营养,但以他们的关係又不宜对此发表意见,所以他在点餐时又多加点了沙拉、海鲜汤跟水果拼盘。 这时的他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对她过多的关心有什么问题,她也只当他是自己要吃才点的。 直到餐点上来了,他笑说自己点的有点多了,请她帮忙吃一些,她才意识到他是不是故意多点的,其他都还说的过去,但汤?说自己忘记点的套餐有附汤又多点一碗就有点明显了,因为他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用餐。 意识到这件事,让她在用餐时略拘束,她对自己说,他应该是长久养成的绅士风度,对女生的需求观察入微,才会有这样贴心的举动。 用餐完毕,服务生上前来结帐,她连忙要拿钱包,却如预料中被他制止了,他飞快拿了一张卡给服务生并对她笑道:「我还有一件事对你到抱歉,这顿饭就让我付了。」见她不解的看着他又说:「上次的事咏儿跟我说了,很抱歉,听说董桐对着你发火,还骂你是?」 她一开始还没明白,听到这才意会过来,董桐是指他前吧?连忙打断他的话说:「没事,我也气不过说了一些刺你前的话,不好意思,没给你造成麻烦吧?」 他轻笑了一下说:「没,其实咏儿也不太清楚这其中的曲折,严格来说,她连我前都算不上。」 这倒让她意外了。「可是姜咏说你们有结婚的。」话一出才觉得唐突,忙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探你隐私。」 「无妨,这件事说来也有趣,可以跟你分享一下。」他用轻松的姿态,像朋友一样的语气说道:「当初我母亲以孩子不能没有母亲为由,非得让我找个结婚对象,不停的在找适合的人选,几年下来让我不堪其扰,董桐的爷爷跟我们家是世,常藉故来我们家走动,其实我私下把我母亲中意的对象都调查过,这个董桐的私生活是最混的,人前人后的嘴脸也是差异最大的,所以我就故意引导母亲把重心放在她身上,再假装勉为其难同意跟她结婚。」他看她讶异得瞪大双眼,心里觉得可又接着道:「我们在五月办的婚礼,有头有脸的人都到场,大家都以为我们结婚了,但我私下跟董桐说,我从小就非常喜圣诞节,我希望结婚登记能在圣诞节当天,所以就拖着没有去做登记。」 「啊?这样的藉口她也信?」 「她不信也没有办法,她在我面前装的是天真可的人设,这样的设定就得无条件的相信另一半的话,除非她要突然转,让自己人设破功。」 她哑然,这什么七八糟的。 「江山易改本难移,婚礼后的半年,我就开始一直收集决定的证据,并在半年后在我母亲面前跟她摊牌,拿出所有证据,表明要结束这段关係。」 「可是,为什么要绕那么大一圈呢?」 听到三观都震碎的她忍不住问道。 「找董桐是为了不要害到真心善良的女生,也是为了让我母亲清楚看到,他们所认为优秀的女孩,其实并不如他们想的那样。」见她了然的点了点头又道:「在婚礼之后,我就着手把姜咏送到住宿学校,就是为了避免他过多接触到董桐,对此她当然乐见其成,我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我也不说破,只是婚后一直都没有碰她,两个月后她终于忍不住主动提起,我就跟她说我有冷的病。」 她一口水差点出来,傻眼道:「还有这种作」真是长知识了。 他闻言竟忍不住笑开了,这女人脸部表情的变化真的非常有趣。「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有我的贴身助理知道,现在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了,可别说出去。」 「你指的是冷吗?」 他单手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却止不住脸的笑意,这女人歪的,孩子教得正吗? 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越举了,又转移话题说:「那你岂不是有把柄在我的手上?」 「还请你千万不要拿来威胁我。」 两人又忍不住相视而笑,这一顿饭最后竟吃的像是好友聚会间聊,她完全忘了坐在对面的是学生家长,是让人闻之变的商界巨头,她好久没有如此轻松自在的单独跟异相处。 # 允承轻轻的推开允湘的房门,闹腾了一晚,她应该睡得很沉,他在她边蹲下,轻摸了她的头,叹了口气轻道:「生哥哥气了吧?」如预料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对不起啊,小湘,哥哥只是太想念以前一家四口的子了,觉得一切都被爸爸破坏了,太生气才这样的。」沉默了一会又道:「是哥哥任了,小湘也不好受吧?」 「难受。」以为已经睡着的允湘突然回答他道:「我们都很想念有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但妈妈说,那些曾经的美好都不会因为他们离婚而消失,那些回忆会一直留在这里。」说着,她伸出手指向哥哥的口。 「我觉得我们应该稍停了,爸妈都有自己的人生,哥哥那么大的人了,就不能看开点吗?」 呦,竟然被小丫头教训了,一直以来因为年龄差距,他常代父母照顾妹妹,久而久之,他觉自己都像个爸似的,然青期的荷尔蒙窜动,他有时都无法控制自己去在乎身边人的受,这次放任自己任一回,伤到家人了吧。 兄妹俩突然静声了,因为他们听到开门的声音,应该是妈妈回来了。 温知莚换上拖鞋经过玄关,陈睿丰果然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着她。 「去哪那么晚?」 「请人帮忙总要谢一下。」 他沉默半餉才问道:「男的?」 她笑了。「对,男的。」 又是一阵沉默,他握紧拳头,沉声道:「你该不会?」 「你想多了。」她走到他旁边坐下,轻声道:「最后还是让你做了坏人。」 闻言他又不说话了。 「我找个时间跟承承谈谈吧,他应该能理解的。」 「不用!」想到那个兔仔子他就一肚子火,殊不知那个兔崽子跟允湘正坐在楼梯间上偷听他们说话。 「有想好怎么对虹怡负责吗?爸妈会同意吗?」 他一点都不想讨论这个。「爸妈还不知道虹怡。」 「早点说吧,总是要知道的。」 果然话一出又是一阵安静,兄妹两在楼梯间都快不敢呼了。 「如果我」 「没有如果,我们讨论过的。」 他当然记得,刚结婚时她就对他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出轨,她是一定会离婚的,因为只要打破信任一次,她就会在每一次他晚下班的时候、出差的时候,甚至打电话、传短信的时候,猜疑他、怨懟他,她不想把自己绕在死胡同里,不想变得不像自己,所以她会放开他的手,站到一个没有立场做这些假想的位置,以保护她自己。 知道归知道,但放开手是如此困难,他们的婚姻很美好,她一直是个很会过生活的人,家庭气氛大多是乐的,无论她是否过他,她对他对家庭都是极为用心的,这个家如果只剩他跟孩子,过去的生活就再也回不去了。 「早点休息吧。」说完她站起身,却猛的被他一把抱住。 她觉他浑身颤抖,呜咽的说:「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我真的无法就这样放开你」 她略为红了眼眶,但仍坚定的说:「那就学着放。」她抓开了在间的双手,决然离开客厅往客房走去。 客房放了一些她的衣服,非必要她不太想再踏进主卧室,她坐在上缓和一下情绪,正想拿衣服去洗澡,房门被敲了两下。 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允承,他用及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沙哑道:「我能进去吗?」 她让开身让他进来,接着关上房门,客房里没有椅子,只有一张跟一个小衣柜,两人就并肩坐在上。 「今天对不起。」他先开口了。「你是怎么让她不敢告我的?」 「我们换答案吧,你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如何?」 他凝视着面前的白墙,一会才道:「他说看到我爸跟别的女人从饭店出来,那女人还一直着我爸说不肯分手什么的。」接着他转头看向她问:「他说的就是你没回家的那天对吧?」 她没有看他,很犹豫该不该对孩子说实话,她实在不希望孩子在还没学会的年纪就对幻灭。她想了一下道:「承承,不管你听到了什么,这件事情我跟你爸都是有责任的,并不是你爸单方面的错,这点我希望你一定要明白。」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很想问妈妈,是不是真的没有过爸爸,但想到唐泽修说的话又作罢。 「真不知道怎么样的女生会看上爸爸。」 她突然觉得被一箭刺中,儿子,你骂到我了你知道吗? 他说完也意识到不妥,连忙换个话题问道:「帮我的人是谁?为什么愿意帮我?」 「是我一个学生的爸爸,他是大企业的董事长,人脉很广,因为我很照顾他孩子,才二话不说帮我的。」 听完她的解释,他觉得说不过去,问道:「他对你」 「想什么,年纪还比我小呢!还有钱有地位,要找也会找二十几的,你也太看得起我。」妈妈在孩子心中总是那么完美吗?她深深觉得的好笑道。 「那可说不准。」他仍是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突然认真的盯着他看了良久后冒出一句:「承承,你确定你没有恋母情节吗?」 他马上白了她一眼,起身出去了。 看儿子最后那傲娇的表情,她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好笑的摇摇头,这才起身去洗澡。 允承回到房间,唐泽修还在滑手机。「怎么不先睡。」 允承房间是单人,旁边放了一个客用薄垫给他睡,原本趴着的他翻身坐起问:「跟阿姨谈的怎么样?」 「没谈什么,我妈说我有恋母情节。」 「喔,阿姨现在才发现。」 「什么!我哪有!」 「你自己没发现吗?超明显的啊,你以后的择偶标准肯定是以你妈为样板。」 允承抓起枕头往他头上丢过去。「去你的!」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