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是接下来几年的牢狱之灾,她美好的人生,青 才刚刚开始,就这样陨落了。 任苒苒没再多说什么。 柳绿璇因此受伤是事实,如若那天罗兴赟没能及时赶到,她的母亲很可能命丧于那场大火中。 而其他受伤者的家属自然就没有那么平和了,他们斥责、打骂着任菁菁,恨不得把任菁菁撕碎。 “你妈妈怎么教的你啊?!年纪这么小,心思就这么歹毒!” “凭什么让她坐牢!就该一把火把她烧死!让她体会一下被烧是什么样的 觉!” 任菁菁始终沉默着。 有个妇女是刚买菜完匆忙赶过来的,她气势汹汹的从菜篮子里拿出了一个 蛋,“啪”的一下搭在任菁菁的脑袋上,“害人 !” 在她的带头下,有不少人情绪 动的想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砸人,警察看局面不对,忙把家属们安抚住。 “再闹拘留啊!” 家属们的动作顿时平和下来,嘴里一直在骂骂咧咧的。 直到许芳欣冲起来,一把护住任菁菁,拉着任菁菁给警察跪下了。 “警察同志,那火是我放的。是我放的!”她一边说,一边哭着去打任菁菁,“你没事逞什么强!是我嫉妒我丈夫的前 ,我放的火!和我女儿无关,我女儿很优秀的,她在曙光中学读书,还拿奖学金的。她的人生不可以有污点的啊!都是我做的!” 任菁菁刚刚被人辱骂、砸 蛋的时候,她一直咬着 ,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可当她妈妈冲进来,护住她的时候,眼中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哽咽道:“妈!” 许芳欣重重的在她手臂上拍了一掌:“你个傻丫头,瞎逞什么能啊!怎么可以替妈妈来顶罪!” 那一掌很重,打在她手臂上,也打在她的心上。 任菁菁嚎啕大哭。 如果能重来的话,她一定不会再嫉妒怨恨,也不会去放火了! 她原本拥有大好的人生,可这一切…… 这一切都被自己给毁了。 任苒苒至始至终都站在一边,沉默的看着。 她向来心不算太硬。 可这一回,她也不想原谅任菁菁。 哪怕任菁菁知道自己错了,后悔了。 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太大太大,受伤的人不止柳绿璇一个,被这件事击垮的家庭也有无数个——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与她有一点儿过结,一点儿小摩擦,无辜被牵连的人何其可怜,何其不幸! 不管怎么样,一切都是任菁菁咎由自取。 她沉默的走出警察局的时候,这几天接连不断的雨忽然的就停了。 天 已晚,警察局门口倾洒一地橘黄 的路灯,她眨了眨眼,长舒了一口气。没急着去坐车,沉默的顺着这一段林荫道走了一会儿。 任菁菁做错了事情,许芳欣义无反顾的冲进来顶罪。 哪怕许芳欣之前再刁蛮,可 着孩子们的母亲真的很伟大,伟大到她明明知道这个行为其实是错的,是包容是娇纵,却也怎么都抵触不起来。 可任菁菁却试图伤害她的妈妈。 那么温柔善良的柳绿璇,差点就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任苒苒走出一段路,忽的瞥见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个人影,似乎有人在跟踪她! 她赶紧加快的脚步,想要逃离开,可那人比她更快,几乎三步并作两步大跨步上来,一把拉住了她,迅速的用一块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她奋力的挣扎着。 可手帕上有一股奇特的异香,冲入鼻中,她顿时有些神志不清,眼睛如有千斤般沉重,抬着眼皮眨了眨眼,视线已经模糊,最后世界变成了一片漆黑。 …… 渴…… 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很干,想咳嗽。 脑袋晕乎乎的。 任苒苒的睫 微微颤动,她睁开眼,四下一片黑暗,脸贴着地板,触 一片冰凉。 粉尘的气息让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她想伸手捂 ,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麻绳绑住了,她每一次 气都会 入那些粉尘,剧烈的咳嗽了很久。 听见屋内的响动,外面也起了一阵 动,有人打开了门,倏的摁亮了灯。 长久的身处黑暗,让任苒苒有些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她眯着眼,眼里淌下生理 眼泪。 等到视线恢复清晰,那个开灯的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头黄发晃眼,黄 踹了她一脚。 “叫唤什么啊叫唤,信不信老子一 崩了你。” 任苒苒吃痛闷哼一声,没说话。 脑子混沌一片,她依稀的记起自己从警察局出来后,就被人捂住口鼻给绑架了。 ——绑架! 她惊骇的瞪大了眼,喉咙里又 又涩,又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除了身体上的不适,心里也格外的焦灼。 她躺了多久? 他们是谁? 是谁绑架了她? 无数个问题在她的 腔里盘旋,但现在她如鱼 ,而人为刀俎,她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乖巧的拖延时间,以及想办法逃出去。 如果柳绿璇找不到她,一定会很焦虑,也许会向求助沈行止。 沈行止…… 这个名字好似有无穷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她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心里也隐隐的生出几分期待。 沈行止会找到她吗? 可事发突然,他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她失踪了吧。 任苒苒眼里的光霎时黯淡了几分。 黄 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坐在凳子上,又找了 麻绳,把她给绑在了凳子上,任苒苒还在咳着,黄 皱着眉,实在听不下去,找了块破布把她的嘴给堵上了。 做完这一切,黄 拍了拍她的脸,恶狠狠的道:“识相点知道不。” 仓库里渐渐的有脚步声,黄 跑去往门外探了一眼,讨好的说:“大小姐,你终于来了……那个,尾款……” 程安月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一沓钱,足足十万元整。 “赶紧滚吧。” “欸!”那黄 应了声, 天喜地的拿了钱走了。 程安月走进门来,看见任苒苒被绑着,嘴里还 着布条,她愉悦的笑了。 随即笑意渐渐变冷,嫉妒的情绪上涌,快要让她发狂。 哪怕任苒苒如此落魄,却也还是美的动人。 她的头发有些凌 ,脸上还沾染着灰,嘴巴被布料撑大,可她的那双眼睛又明又亮,这会儿因为惊惧浮上了一层水雾,无端增 了不少楚楚可怜的味道。 程安月紧紧攥着拳,指甲抠进 里,生生的疼。恨不得挖下任苒苒的双眼,毁了她的容貌,再砍下她的双腿。 这样她就变成了一个没有人喜 的瞎子丑八怪。 苒苒不是喜 跳舞么?! 那以后就在轮椅上翩翩起舞吧! 试问谁会愿意看到一个丑陋的瞎子——不,一个丑陋的残疾人跳舞呢?! 程安月的心冷然一片,心中的妒意已经将她的理智烧穿。 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她心里的怒意! 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嫉妒任苒苒。 再漂亮,再优雅,也不过是个残废! 任苒苒看着程安月一下笑,一下眼神又变得很狰狞,觉得程安月的 神状态已经有点失常了。 特别是在程安月倏的亮出匕首,对着她森冷的笑了:“任苒苒,你想我放你走吗?” 任苒苒全身上下的汗 都立了起来,无形中像是有一只冰冷的毒蛇,已经攀附在她的肩头,嘶嘶的对着她吐着信子。 可求生的本能让她点了点头。 这样的惊恐取悦了程安月,她低低的笑了起来,音调上扬,“好啊。那给我你的眼睛好不好啊?它实在太美了。” 程安月拿着刀上前了一步,语气几近呢喃:“要不脸蛋也毁了吧,毕竟男人们都是看脸的呢……” “你是不是喜 跳舞啊?把你的腿也砍掉好不好?” 她语气平和,就像是在说着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脸上的笑很美,却又格外的狰狞。 任苒苒不懂,为什么程安月会变成这样。 仅仅是因为攀比容貌吗? 可是同为女生,任苒苒一直都觉得程安月很漂亮,是当之无愧的曙光中学的校花。 彼时她刚穿越过来,被人拿来和程安月比较,也自然关注到过这位校花。 那时候程安月皮肤白皙,气质娴静,头发在 光下带一点微微的酒红 ,身上穿一身价格不菲的浅黄 洋装,礼貌的和同学们告别后,坐进了豪华的私家车内。 那时候她还在心里想,这样的女生一定是每个男人的梦中情人吧。 可现在…… 女神从神坛陨落,逐渐 出了狰狞的面貌。 程安月把匕首调整了一个位置,脸上的肌 因为兴奋而一颤一颤的跳动着,声音却放的很低很低,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 “任苒苒,从此以后你就安心做个丑八怪好不好……” “为什么要 我呢……”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