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两口子新婚小夫又是眼巴巴的盼來的。晚上躺在一块都有情难自的时候。自己误打误撞的赶过來。倒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王母娘娘硬是将人家俩分开了。 董丽华心里坦然起來。也不会不好意思了。心里心疼自己这个姑爷。每天变着法的给小两口挑理身体。不用说张翠莲渐圆润起來。就是顾致城都胖了八斤。 等到四月份天气好起來。张翠莲开始显怀的时候。丁美已经顶着八个月的大肚子。趁着雪化了出去打中午饭。 这是西院里都传开了的事儿。周鹏远在老家的妈跑过來准备伺候儿媳妇。毕竟丁美的月份大了。周鹏工作又忙的脚打后脑勺。 可这婆婆毕竟不是亲妈。你不能当亲妈那么撒脾气。丁美自从见到了董丽华是如何伺候张翠莲的。就一直闹腾的让周鹏把他妈给喊过來。 周老太太又不是第一回伺候儿媳妇。早就不像最开始那样小心翼翼了。亲母女还会闹矛盾。婆媳二人就更沒法说了。 婆媳两个人打的第一仗就让人无语的。周鹏为此气的住在队里好几天愣是不愿意回家。 那时候正是三月份天也冷雪也大。丁美有一些便秘上大号的时间就有些长了。她蹲在公厕里头时间一长就觉得脚发麻。扶着墙站起來腿肚子都打哆嗦。脚不听使唤好几次差点摔了。更觉得蹲时间太久股就凉飕飕的冻得慌。 就跑过去问张翠莲。心里心思着她这样娇滴滴的大小姐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的。 结果从张翠莲那里回家。就还是闹上了。甚至把婆婆气的破口大骂。声称这一胎生的要不是儿子就把她休回家去。 “孕妇便秘是很正常的事情。”张翠莲居然给丁美一本书。还是一本妇产科厚厚的一本书。据说她从开始结婚之后就买了妇产科跟儿科专业的两本书。就是为了在怀孕的时候打发时间。 “孕妇便秘很常见的。你也不能太不当一回事儿了。”张翠莲扶着坐了下來。笑眯眯的给丁美讲自己的经验:“多吃一些含纤维素多的蔬菜、水果还要吃一些杂粮。比如芹菜啊。韭菜啊。香蕉苹果大鸭梨。每天早上起來喝一杯温的蜂水。养成这种习惯。我就是起來之后先喝一杯蜂水。到了八点半准时上一趟大号。” 丁美咬着嘴脸上的血全无。她说的这些自己都沒有机会吃。新鲜的苹果大鸭梨她都不知道什么味儿了。那香蕉以前连听都沒听过。要不是张翠莲托人从外头买了一大箱子。分给自己一串自己都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样奇怪的玩意。 还有这大冬天的。上哪吃芹菜韭菜去啊。只有过年的时候。买了一点韭菜包的饺子。自己那个死心眼的婆婆來了。整天给自己吃白菜豆腐萝卜土豆子。哪像张翠莲这么有福气。看看人家脸上的那血。 张翠莲想了想让董丽华拿了一串香蕉过來。又起身取了一个小罐子倒了一些蜂进去。等着她走了。董丽华唏嘘道:“这孩子可真可怜。她婆婆伺候她也是不上心。” “能有几个像我这样享福的。”张翠莲脸有些难看。上一世自己怀孕的时候比丁美强不了多少。想吃什么买都沒有。更别说吃点香蕉之类的新鲜水果了。 也亏了自己手里头有钱。让丁可从南方给自己一箱子香蕉托运过來要不然这个地方上哪整香蕉这么金贵的水果去。顾致城第一次看见了还傻了吧唧洗一洗连皮咬了一口呢。 女人要是不独立。怀孕便秘都是解决不了的大问題。 ☆、第一百七十六章婆媳大战(上) 五更之四。 丁美先是抱怨婆婆苛待自己。人家媳妇儿怀孕了天天吃新鲜的大鸭梨自己连吃个冻梨都得看脸。 她一边哭一边指责:“我也不跟人家比别的。我也不眼气她吃香蕉。我就寒心。我这么大的肚子里便秘拉不出來屎。你妈连一点蜂都不舍得给我冲。我还得管别人要。” 周鹏回到家里头就看见自己的媳妇哭的脸都是泪。她妈在厨房做饭听着屋里头声音不对。趴着门一听当时火就上來了。 推门而入指着丁美的脸大骂她沒有良心:“我天天伺候你吃伺候你喝。还伺候出來一个冤家來了。谁家媳妇儿不是这么过來的。我生周鹏的那天早上。我还背了一麻袋猪食草呢。中午吃了饭我就生了他。我那时候连个蛋都吃不上。谁不是这么过來的。就你矫情。” 周鹏一听这话确实不假。家里头自从他妈來了那一是顿顿都给丁美煮蛋吃。家里的脏活累活都是自己妈干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恩呢。 周鹏母亲也委屈的抹眼泪:“我早上起來烧炉子。烧好了才让你起來。饭都隔到嘴边了。我还得再怎么伺候你啊。” 丁美越听好像自己做的越不对似的。可事实上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啊。人家张翠莲咋不是这样的呢。她的月份比自己还小呢。她天天啥也不干还吃现成的呢。 “我都这样了。你们还欺负我。到现在我还自己洗衣服。张翠莲从來都不洗衣服。”自己着个大肚子。站在洗衣盆前洗自己的衣服想想就觉得心酸。 “你沒长手啊。衣服你都不能洗了啊。人家有洗衣机。可不是不用她洗衣服了。那电费多少钱啊。你不心思心思啊。”周鹏一脸得不以为然。一脸得不在乎。 看着丈夫漫不经心的表情。丁美的心越來越凉:“胡说八道。人家的衣服就是顾致城给洗的。我都看见过。你啥时候给我洗过衣服啊。” 周鹏母亲不干了。破口大骂道:“你特么还让让你男人给你洗衣服。你不知道这是有罪的。你不怕下地狱啊。” 说完了杆理直气壮的跟儿子说道:“你听她胡咧咧。老顾家那衣服都是白天晾的。顾营长上班都走了。啥时候给他媳妇儿洗衣服啊。你知道张翠莲是不是自己洗的啊。”说完又冲着丁美骂道:“你洗你自己的衣服还屈着你了。我不是沒让你给周鹏洗沒让你给我洗么。你洗衣服之前沒烧热水啊。能累着你哪去。我成天给你收拾屋子做饭。我说啥了。” 丁美跳了起來指着婆婆的脸:“你就会在你儿子面前装好人。说得好像你对我可好了似的。你儿子不在家。你都不搭理我也不给我正经做饭。天天给我吃剩菜剩饭。你儿子回來了你知道炒菜了。你当我是你儿媳妇了么。你当我肚子里怀的是你们家的孙子了么。” 周鹏母亲气的呼哧带的。只觉得自己这个媳妇儿可真能搅灾。一字一句说的好像自己是个恶婆婆似的。这要外头的人听见了还不知道怎么想自己呢。 她也不跟她吵架。扭过头对儿子解释:“早上吃剩來的粥。你还能扔了。中午不得热一热吃么。这晚上给你们一个炖菜一个炒菜。还给她整一盘子蛋。吃不了中午不能吃么。这也不是好几天了坏了。我给你吃那是待你。自己家人你要是不愿意吃。你跟我说我就是给你炒一盘土豆片又能怎么地。” 听见婆婆说起了土豆片。丁美更恼火了:“天天土豆白菜白菜土豆的。我吃的都拉不出來屎了。怎么沒看见张翠莲拉不出來屎。人家家里头时时刻刻都有青菜。就是买不着。她也有蒜苗、韭菜就在屋里头整个花盆就能养活。你们呢。谁在乎过我。” 周鹏听在耳朵里只觉得丁美实在是胡搅蛮。怎么处处跟人家比。他口而出道:“人家是亲妈來伺候。有能耐让你妈來啊!干啥让我妈伺候你啊。沒听说过老婆婆还得伺候儿媳妇的。惯你的臭病。” 丁美仗着自己怀孕周鹏是不敢打自己的。而且她也从别的人那里学來了招数。只要两口子打仗他想动手。她就往他领导那跑。他是绝对不可能跟自己动手的。不然领导训不死他。 “这孩子姓周不姓丁。你要是该让孩子跟我姓。那行。我让我妈过來伺候我。”丁美理直气壮的走上前。用自己硕大的肚子使劲的顶着周鹏:“行么。行么。”说完又数落自己的婆婆:“我是给你们老周家怀的孩子。你伺候我照顾我不是应该应份的吗。” 周鹏的母亲气的眼睛都冒金星了。虚扶了一下周鹏。着气指着丁美:“那你说。你想咋地。” 丁美眼珠子转了转。看着婆婆小心翼翼的提出道:“我要吃点新鲜蔬菜。还想吃点新鲜水果实在沒有罐头也行。” 周鹏盯着她的肚子。觉得这个要求还是合理的。别的不说跟张翠莲那个败家媳妇儿來比。自己家的这个确实是吃得不算好。他跟顾致城一比确实是亏待了媳妇儿的吃喝了。虽然两个人的家底不一样。 周鹏母亲心里冷笑:狐狸尾巴出來了吧。就是嘴馋人懒。什么自己受到了待还不是为了一点吃的。她就是个吃货啥也干不了。 “还有呢。”周鹏耐着子问丁美。丁美看着电视旁边放着的小罐子。嘟着嘴吧道:“我也想跟张翠莲似的。每天早上喝一点蜂水。”说完还补充道:“这是为了不让肚子便秘。也就是拉不出來屎的意思。” 周鹏别过脸无语的叹气:“我知道便秘的意思。” 正当母子二人以为她的要求也就这么些了的时候。丁美支支吾吾的提了一个要求:“我。我不想出去上大号了。我想在家里头上。跟张翠莲一样。” 周鹏母亲看了一眼儿子。咬牙切齿的瞪着丁美:“人家上厕所啥样你都知道啊。不出去上。你还想拉在屋里啊。” 周鹏也觉得好笑:“你的意思是。你想跟晚上一样就在屋里头整个桶是不是。”他觉得丁美这个要求也不算是过分。大家晚上起夜都是用痛里头。 “你就在厨房的泔水桶里。这个也沒啥你平时就这么干的。”周鹏母亲忍不住揭穿她。丁美沒吭声继续低声底气的说道:“我是说上大号也在屋里行不行。外头实在是太冷了。人家张翠莲从怀孕了就沒有出來上过厕所。” 周鹏母亲愤然:“他们家离厕所远一点。雪下的大。路滑那是讲不了了。咱们家出门就是厕所。道都是周鹏给你扫的干干净净的。怎么就能摔着你了啊。哦。你拉个屎怕路滑摔着你。那你去串门子悠悠的腾腾的一趟一趟的。咋就沒把你摔死呢。” 丁美嘟着嘴吧。抬起來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一边哭一边哽咽:“那厕所有什么好的啊。天这么冷。蹲那一撒一股热气就扑脸上來了。这边还沒完呢。那边就冻上了。这么冷的天。你说我在厕所里一出溜掉粪坑里咋办啊。” 周鹏听得于心不忍。摆摆手:“行行行。你就在屋里上吧。赶明我给你整个桶。你就在里头上大号。等我下班回來我给你倒。妈。你也上里头。” 周鹏母亲看不惯儿子对媳妇儿毫无节制的顺从。一张脸拉的老长。坚决不同意让丁美大白天的在屋里头上大号。周鹏沒有办法。只能在中间找平衡。让丁美白天上厕所就在自己家的小院子里。大号小号都能上。自己回家之后用铁锹就能把大便丢进厕所里。那也是一样的。 可丁美不干。她在院子里难道不是在外头么。况且这大白天的要是來个人。都磕碜啊。凭什么张翠莲上个大号小号都能在自己家屋里头解决。难道自己连拉屎都比不过人家啊。 见到她不依不饶。周鹏沒有办法。只能掉过头來哄自己的亲妈:“妈。你就当沒看见行不行。就剩两个月了。她生完了也就不折腾了。您老就看在她是第一胎的份上。你就放过她行不行。” 周鹏母亲一听儿子让自己妥协。顿时觉得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又听他反复说这是丁美怀的第一胎。反应大沒东西吃心里委屈很正常。 她这样了还委屈。周鹏母亲老泪纵横。指着周鹏让他给自己跪下。 “这天天土豆白菜萝卜地瓜都不愿意吃了。我天天给她煮蛋。这还算是待了。谁吃过这玩意啊。我怀你大哥的时候。别说蛋了连土豆子都吃不上。你爸好不容易给我整來一把黄豆。就放在炉子上烤。我跟你爸两个人。你让着我我让着你。”周鹏母亲想起这段子就难过的不得了。捂着脸嚎啕大哭起來。 周鹏听见老母亲被自己媳妇儿气成这样心里也是不落忍。他一边跟着哭一边给母亲擦眼泪:“妈。儿子不孝啊。是儿子错了。儿子不该这么气你。儿子沒办事。沒能让您老享福。” 丁美在旁边听着心口一凉。暗骂一声:这个老太婆真会装。到底把你儿子给哄哭了。 她也嚎啕大哭起來。一声一声的喊着自己的亲妈。那声音凄惨的不得了。邻居们听见了还以为他们家出了啥事儿。不到十分钟。都跑过來看是不是出了啥事儿…… ☆、第一百七十七章婆媳大战(下) 第五更…… 大家都知道丁美的月份大了。要是提前生也是很正常的。听见家里头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都跑过來看一眼。 只是沒想到一份热心肠倒撞见了这家子内部闹矛盾。周鹏见外人过來看热闹。又不好意思再折腾。这边媳妇儿哭咧咧。老娘气的躺在炕上直哼哼。就被自己的战友们拉了出去。大家都是过來人知道婆媳大战男人受夹板气的厉害。 大屋里丁美拢了拢棉袄。一边哭一边说着自己的委屈。年轻的媳妇儿苏雅秀跟李玉华。就守在她身边听她说着委屈。 年纪大一些的于婆子跟范金凤就在小屋里头劝着周老太太。大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好像都委屈难过似的。 顾家的媳妇儿沒來。人家也是怀孕需要人照顾呢。好在周鹏的亲妈跟亲媳妇儿都是要脸的。谁也沒说起因是因为丁美觉得同样是孕妇跟张翠莲一比心里头觉得委屈。 丁美搭搭:“你说自打我婆婆來了。我在家里干啥她都看不上眼。干啥都说我败家。洗衣服不让用洗衣粉说太贵了。把淘米水攒着。说是淘米水洗衣服干净。这也就罢了。老人不愿意用我就不用。”接着细数周鹏母亲的一些让自己忍不了的行为:“买的永远都是大肥膘子。买回來先烤油。把油都煸出來。剩下的再做菜。一斤五花煸完了能有多大点儿。她能分几顿炒菜。本來就沒啥味儿了你还不让人吃两口。” “天天说给我做好吃的。天天给我炒蛋。那蛋都多长时间了。一打开都臭了就扔锅里炒。当我啥也不知道呢。那玩意谁敢吃啊。” “剩菜剩饭沒人吃了。就用水泡上热一顿给我当中午饭吃。要不就是给我整个大咸菜。你们也是生过孩子的。我就不信。你们也是这么过來的……” 丁美委屈的抹眼泪。两个小媳妇陪在一边也不知道说啥好。苏雅秀嘴巴很利索。但是她不掺和这种事儿。只说:“我生孩子的那时候也这样。哎呀。我们家穷连都沒有。不过好一点。我闺女生秋天。到你这个月份的时候。瓜果蔬菜啥都有。” 听见这话丁美就更委屈了。她说起了一样怀孕的张翠莲:“人家咋啥都能吃着呢。韭菜盒子。芹菜大包子还有菠菜汤。顾营长跟周鹏挣的一样的钱。他能买着菜我为啥就吃不着啊。” 李玉华低着头叹气:“顾营长的丈母娘看着也有钱的。总上我们服务社买东西。那罐头都快让他们家给包圆了。我算过了这一个月顾营长的工资可不够。还买了好多黄花鱼罐头呢。你说那玩意多贵啊。还是娘家有钱。这杆子也有底气。你说这要是你妈來了。你也未必能吃得起。” 苏雅秀听自己的男人说过。张翠莲的陪嫁也不少。手里头有个两三千块钱。而且顾营长去火车站取的吃的啥的。也都是他老丈人给托运过來的。人家是做买卖的就这么一个闺女钱都是人家的啊。 但是苏雅秀也不羡慕。个人有个人的好处个人也有个人的难处。谁知道他们两口子私下里难处是啥呢。就说这丁美。起码从來了之后一直都沒出去干活。这不是好的么。婆婆还能來照顾她有啥不乐意的。 “你这么折腾。生完了孩子你婆婆还能呆么。月子你自己做啊。你娘家妈能來么。”丁美嘴硬的嘟囔:“我生的就是他们老周家的孩子。凭啥不管我啊。干啥让我娘家妈來啊。我又不是张翠莲。我才不干呢。” 大家都是做媳妇儿的。亲妈能來。还让让婆婆來啥。自己跟妈啥都能说。做啥不吃的也能搁一边。婆婆给你做好了。咸了淡了谁敢说啊。现在都只能生一个。这要是碰上个重男轻女的婆婆你生了个丫头片子你能咋办。你在妯娌跟前都抬不起头。 苏雅秀拿着自己的亲身经历劝丁美:“你多少收敛收敛。别作的不像样。你们以后还长着呢。你这么闹腾你让周指导员脸上也过不去!” 张翠莲不知道隔壁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也听见了动静。董丽华站在院子里望了半天。只看见男人出來女人沒出來。心里就明白过來。这是家里头打仗了。 过了一会儿苏雅秀借口孩子一个人在家不放心。就出來了。直接钻到了张翠莲这里。跟她学了一些:“我看这是心里头不痛快了。可能因为各方面都比不上你吧。总拿你说事儿。你可别上赶着问她。” 苏雅秀撂下话就赶紧回家了。董丽华无可奈何的叹气:“你说。这坐家里头还有麻烦上门。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扭过头对张翠莲唏嘘:“也别说那孩子委屈。这做媳妇儿的跟婆婆一起过都这样。那孩子双身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她婆婆也不舍得给她做。你说那天來咱家。一口气吃了八个包子。我都害怕她吃坏了。又怕她不消化。我这心里头端着好几天。看她沒事人似的才松了一口气。” 张翠莲呵呵一笑:“她就是沒怀孕的时候。一口气也能吃五六个。你别信她的话。她婆婆不是总去服务社割么。我就不信那都让人家娘俩吃了。一口也不给她。” 董丽华不明白了:“那这是为了啥啊。就因为上厕所喝蜂。” 张翠莲摇摇头。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拢了拢。打了个哈气略带疲倦的说道:“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地盘被占领了吧。在跟她婆婆争谁才是这个家里的老大呢呗。觉得人家娘俩才是一家人。想让她婆婆干活还不手他们家的事儿。” 这头周鹏母亲通红的一双眼睛。对范金凤跟于婆子说着自己的往事:“我生我们家老大的那年是六一年。怀孕的时候是六零年。你们也知道是不是。我看你们岁数好像比我们家老大大一些。那个时候你们也都记事儿了吧。” 说起那一段岁月。于婆子连连点头:“大娘。我是五三年生的。三年困难时期的时候。我已经记事儿了。我姐姐他们都上学了。哎呀。谁家都吃不饭。我跟我姐俩天天啃豆饼吃。那玩意儿就是喂马的啊。” 于婆子的回应让周家老太太有了神。终于找到了有过这段经历的人。她坐起身來。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那时候我怀我们家老大。一点吃的都沒有。也跟她一样一样的。但是肚子小瘪瘪瞎瞎的。全家人就是把我供起來。那也只是三天两头的吃一个蛋。我那时候馋的啊。吃完了蛋直舔蛋皮啊。后來老大生下來。就跟那小耗子似的。连声都不吭啊。”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回忆:“你说我哪有水啊。我拿啥喂孩子啊。就用米汤吊着。一点一点的算是把他给喂大了。” 周家老太太话锋一转。指着丁美的方向恨声:“就这样。她还不知足。我天天给她做饭。一顿饭就是两个菜。家里的蛋我都给她吃。不就寻思当年我吃够了苦头。不能让我的孙子再吃苦了么。就是看在我儿子的份上我能待她。” 老太太委屈的抹眼泪。用手擦了一把鼻涕抹在了炕沿底下:“我就是心疼我儿子。天天累得不像个样。这我要是不來。他回家了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那么大的一个人了。天天让媳妇儿损的跟三孙子似的。” 她抹眼泪:“我们家这个。天天就眼气别人。整天去老顾家媳妇儿那瞅。”说着抬起头对着范金凤跟于婆子推心置腹的抱怨:“婶子也不跟你们外道。有啥说啥。你们说说。这大道上啥人都有。你能都跟人家比去。”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