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良花提着一盏灯笼,灯笼的造型很奇特,是一朵彼岸花,颜火红鲜,独具个,提着灯的把手是银漆涂上,湛雕刻出了火焰。 烛火已经熄灭,她在手中把玩,对于致的器械一直很兴趣。 平安眼巴巴的瞧着,忍不住伸手去抓。 阎良花用力一提,灯笼举得高高的平安够不着。 平安委委屈屈地看着。 他的贴身小厮白菜一向心疼少爷,见人这样子,连忙哄道:“少爷明儿个我去给你扎个更好看。” “骗人,你不可能做出比这更好看的。”阎良花饶有兴致地看着,恍若真实的致假花,铜质的拉丝灯器上涂红,看上去就像是真的彼岸花那般。 白不厌亲手给她,又很羞涩表示,这是他亲手做的。 他说,他喜的人从来只有一个。 他还说,他到了碧落黄泉,看到了阎王爷,就是这么说的,阎王爷奖励了他一朵彼岸花。 阎良花听得想翻白眼,这是什么狗话? 她又发自内心的愉悦,索坦坦地笑了笑,高高兴兴来收下了礼物,坐着马车,带着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就回了家。 事情算是以完美的姿态收场,但平安的危机意识一定要得到教训。 偌大的长安城,会把视线放在霍家身上的寥寥无几,或家人不会刻意针对一个傻子,所有的伤害注意力都引到了阎良花身上。 再加上平安身边的小厮白菜的确是个衷心护主的,阎良花也就渐渐放下了警惕心,以至于叫白不厌那个混账钻了空子,用他安在霍家的下人怂恿平安出门。 也算是好巧不巧,白菜这一生了病,躺在上一上午,少爷就丢了。 平安很委屈,他没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出去吃了顿饭和大家一起玩,然后高高兴兴的回家。 但是“娘亲”在训他。 “以后别人再给你一块糖,是不是能把你带走?”阎良花揪着他的鼻尖儿。 平安抓了抓脑袋:“他是好人。” 阎良花意识到他说的是白不厌,撇了撇嘴:“他是什么好人,好人没他这么办事儿的。” 平安摸着自己的肚子:“有果汁,有有菜,有人陪我玩儿,还有猫啊,狗啊。” “我看你就像小狗。”阎良花警告道:“以后无论去哪儿都得提前和姐姐说,知道吗?” 平安呆了呆:“去茅厕呢?” 阎良花指的指白菜:“和他说。” 阎良花对白菜一直都意的,人家都说相由心生,她看白菜长得瘦弱,眉宇间一股机灵劲儿,但眼神很正,绝非什么坏人。 想想也是,少爷是个傻子,在挑人照顾的时候肯定会选那种心思纯正的人,否则奴大欺主,少爷都不会告状。 霍夫人对这个小傻子的确是尽心尽力,想把人竖起来,当成自己贤德的一块牌匾。 可惜咯,这可不是阎良花的亲兄弟。阎良花的确有个亲兄弟,两人是龙凤胎,她穿越过来之前,人就上了战场,这么多年没消息,估计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场战役当中。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苦不堪言呀。 “这里头也没有太多,十两银子你先收着吧。”秋把素荷包递了过去。 白菜受宠若惊,接了过来,说:“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少爷的。” 他很机灵,今儿个的事儿,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揣着明白装糊涂。 阎良花敲打了一番院子里的下人,把那个怂恿平安出门儿的下人提到了一等小厮的位置,顺便给人改了个名字:“你以后就叫土豆了。” 土豆的模样很端正,瞧着就是白不厌心调教出来的,身材适中,瞧着走路做派像是个练家子。 他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这个名字,道了谢,还出了个甜甜的笑容。 阎良花看着他,心想,真是奴才随了主子,人畜无害,内里都是坏水。 腹诽一番,这才扬长而去。 秋搀扶着她,她说:“你们家少爷是不是没干正事儿,尽往别人的家里安人手。” 秋张望了一下,四下无人,她低头笑了笑:“这家家户户的,谁还没别人家的眼线。” 阎良花突然有一个问题:“你来这府内,多久了?” “奴婢是今年新来的,二月份的时候。” 二月份的时候,阎良花和白不厌还没重逢,白不厌安秋进来,肯定有别的目的。 她眉头一挑:“你们家少爷到底心里揣了多大的一个心思?” 秋回答不上来。 阎良花也没指望着她回答,毕竟自己都说不好白不厌。 等着回了自己院子,就瞧见了霍晏的身影。 他也瞧见了刚回来的主仆二人,立即便上前去:“姐姐,我是来同姐姐告别的。” 先前霍姨母就和阎良花商量过,绝对不肯放自己的独子上战场,不说伤亡,就说吃苦她都舍不得。 眼下前来告别,应该是要动身前往江南。 阎良花招呼着:“进屋坐坐吧。” 霍晏进屋,接过了朝霞泡的茶,说了声谢谢,然后默默品尝。 阎良花随意的问:“这么快就要动身启程吗?不在家里过个中秋?” 霍晏有些局促,但当着帮忙出主意的姐姐的面儿,也实在没有撒谎的必要。便小声说:“母亲怕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阎良花:“那你什么时候走?我让朝霞给你做两块月饼包上,你在路上过中秋节也能吃着。” 霍晏:“应当就是明个了。” 朝霞一听,立马道:“奴婢这就去做月饼,保准二少爷走的时候能带上。”他一转身赶忙就去干活。 彩霞好奇的打听:“听说江南的风光特别好,到处莺歌燕舞,雾气蒙蒙,绿树红花相映,村寨山麓城郭处处酒旗飘动。” 霍晏有些尴尬地说:“我还没去呢,不清楚。” 父亲葬在那里多少年,他还一次没曾探望过。 “我也没见过,但诗句里说,江南好,风景旧曾谙。出江花红胜火,来江水绿如蓝。”阎良花笑了笑:“二弟这一次去,可别被江南了眼睛,不肯再回来了。” 彩霞咯咯一笑:“这个我会背,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二少爷去了那处,便想要在江南里变老了。” 霍晏轻轻的摇头,眼中带着含蓄的羞涩:“我会回来的,江南的布料,胭脂水粉,还有一些特产,我都会带给姐姐的。” 阎良花眼眉一弯:“难为你去了那么好的地方,还惦记着我了。我听说,江南丹桔叶茂枝繁,经冬不凋四季常青。你回来时帮我折一支吧。” “是。” 霍晏说:“只盼着这一趟顺顺利利。” “你好不容易离家一趟,略有波折才显得生动有趣。”阎良花是个不安分的人,过山车的起伏对她来说才是最舒服的。 霍晏喜安稳,苦笑一声:“怕有问题。” 阎良花给他打气:“某一位人物说过,具体哪一个我也忘了。他说,有问题并不是问题。期盼着没有问题,才是问题。来了问题也不怕,难而上!” 霍晏有些被染眼睛,亮晶晶的点头,微微垂首。他生得靓丽,格偏偏温婉含蓄,容貌与气质并不搭调,却给人一种异样的美丽。 若论外表,放眼整个长安城都是数一数二的。 阎良花突然说:“二弟出门可要小心,莫要出去了,把人得神魂颠倒。” 霍晏捂了捂额头,脸颊微红:“姐姐,快饶了我吧。” 阎良花笑了笑。 两人又闲说了两句话,霍晏便起身告辞。 第二人启程,大清早地去拜了阎生,同家中长辈说完话,便在霍姨母的眼泪汪汪当中,身而去。 阎良花让朝霞做了点儿月饼,给人装进了包里,放到了马车上,霍晏十分,走的时候不断的向姐姐挥手。 两个人之间倒也没有特别亲密,但都能见到的人,没有剑拔弩张,又怎么会一点儿情意都没有呢? 不过这也只是生活当中的一个小曲而已。 彩霞都能很快的若无其事收拾屋。 倒是朝霞有些魂不守舍,就像是不放心远行的二少爷。 阎良花一直觉得很奇怪,彩霞的目的太过于明显,任谁都能一眼看穿。在彩霞的故事里没有情也没有,只有一门心思往上爬。目的太过于单纯,情太过简单。 反倒是朝霞整不吭不响,看上去老实端正,其实心思也很多,都挂在了二少爷身上。 阎良花其实也没什么意见,就是做到心中有数,再留个心眼儿。 另外她对朝霞的出身到疑惑,出于警惕心,稍微调查了一下,目前只查到了一个人牙子身上,具体情况还要等待。 “朝霞做的月饼真好吃,快点到中秋节吧!”彩霞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一块月饼,掰了一块扔到嘴里,分给了秋一小半。 阎良花不吃甜的,她们都记得很清楚。 朝霞微笑着:“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