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 门被推开了,一股子淡淡的清幽檀香气息扑面而来,奇异的是,这香气并不会让姒幽觉得太过冲鼻,而是恰恰好,因为她嗅觉过于灵的缘故,向来鲜少熏香,还是头一回闻见这样的香气。 姒幽踏入门内,那香气又淡了,禅房内的摆设映入眼底,很是简洁,普普通通的桌椅,还有一张,除此之外,竟没有别的东西了。 姒幽眼中闪过几分意外,很快,她便收敛了神,给太后行礼:“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端坐在椅子上,摆了摆手,道:“坐吧。” “是。” 婢奉了茶来,想是才沏好的,热气腾腾,是茶,姒幽接在手里,发现那茶盏都是古朴甚至糙的,边缘被磨得光亮,甚至有几处浅浅的磕碰。 姒幽拿着看了看,竟觉得有几分亲切之,自她来到京师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用具了,晋王府里的碗筷杯盏,无一不是致,好似雕细琢的工艺品一般,总觉得没有生气。 太后道:“尝尝,护国寺的茶还是不错的,虽然比不得那些明前龙井尖之,但是胜在甘甜清幽。” 姒幽点点头,喝了一口之后,便听太后道:“哀家每年都会来这护国寺里小住一段时间,比里自在。” 她说着,站起身来,大概是因为她的吩咐,禅房的门没有关,从这个位置能望见庭院里的雪,没有人扫,一棵老树落光了叶子,枝干遒劲,盘曲着立在那里,仿佛一个屹立不倒的老者一般。 太后看着那株树,慢慢地道:“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有那么多人,清静,你觉得呢?” 姒幽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跟着她望向门外的庭院,道:“这里是个好地方。” 太后笑了,她的容貌虽然衰老,但是眉目间展的笑纹依稀能窥见年轻时候的美丽,她道:“我从前也不是很喜里,觉得吵闹,后来先帝去了,又忽然觉得不吵了,里太安静。” 她一时说里安静,一时又说寺里清静,姒幽眼底浮现几分疑惑之意,她不明白太后的意思了。 太后见她如此,笑意愈发明显,道:“你还不懂,也是好事。” 她踱了几步,道:“你是会炼蛊的,知道情蛊吗?两者相生相依,一只死了,另一只也无法独活。” 姒幽想了想,道:“听说过一些,名字不一样,我们族里管这个叫双生蛊。” “双生蛊……”太后喃喃念了一遍,道:“这个名字好听,也合适。” 她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的那一对双生蛊早已死了。” 听了这话,姒幽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先帝,太后转过头来,望着她,道:“炼蛊人的命一向不得长久,我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发现了,你身上是中了厉害的蛊?” 姒幽愣了一下,才道:“是,是中了蛊。” 太后想了想,道:“我或许能想个办法为你解去。” 姒幽道:“多谢娘娘。” 她的表情并不惊喜,很是平静,就仿佛听到了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一般,太后这下有些好奇了,看着她,道:“你就不高兴么?” 姒幽听罢,顿了顿,才如实答道:“虽然高兴,但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求太后娘娘。” 闻言,太后眼中闪过了然,问道:“是晋王又有了什么事情?” 姒幽答道:“是里出了事。” “哦,”太后恍然大悟,道:“看来年关将近,有些人这是不想过个好年了。” 她说着,踱回了椅子旁边坐下,问道:“是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姒幽道:“是淑妃被害了。” 太后唔了一声,才自言自语道:“哀家知道了,这事情又找到哀家头上来了,难怪……” 她才说完,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太后转头看去,示意道:“你看,这不是来了么?” 姒幽跟着她转头望去,只见之前引路的那名婢站在门口,躬身道:“娘娘,里来了人,想见娘娘。” 她才说完,一名侍卫便从她身后站出来,拱手道:“属下参见太后娘娘,皇上有旨,请太后尽早回。” 太后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地道:“尽早回?皇上这是以为哀家长了一双翅膀吗?” …… 御书房外。 “皇上!臣恳请降旨,彻查淑妃一案!” “皇上,臣附议!” 靖光帝扔下手中的折子,抬眼看着面前的数位大臣,头疼地道:“你们待要如何?车轱辘话反反复复说了这么长时间了,又是请命又是跪求的,想要如何,说个章程出来。” 一名大臣立即站出来,道:“皇上,淑妃被害一案,理应由刑部审理,可如今晋王身为刑部尚书,却与此案有不开的干系,案子不能再由刑部,而是应该让大理寺与都察院一并来审。” 靖光帝看向其他的人,沉声道:“你们都是这么觉得?晋王与这案子一定有关?” 几个人没立即说,而是脑子里转了几个弯,前面那人振振有词道:“回禀皇上,即便无关,但淑妃被害前一晚上,确实是见过晋王爷的,所以审理此案,王爷理应避嫌。” “好,”靖光帝深了一口气,道:“要给大理寺与都察院审理,那就审吧,朕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审法。” 众大臣顿时神一振,宛如完成了什么大事一般,靖光帝看着他们面上的神,眼神暗沉莫测,叫人猜不透其中的情绪,片刻后,他才道:“此事朕会叫人立即拟旨,你们若没有其他的事情,便先退下吧。” 等众臣都退了,靖光帝按了按眉心,慢慢地道:“太难了,这帮子人,平里有事没见冒头,这一回如此积极,啧……” 他啧了几声,叫过刘来,正问道:“怎么样?护国寺那边有消息传来吗?太后何时回?” 刘恭敬答道:“回禀皇上,太后娘娘已准备动身了,此时想必就在回的路上了。”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