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对着主座上的赵羡,盈盈一拜,巧笑倩兮,而后将长袖轻轻一摆,如风舞柳,霎时间琵琶声响,琴瑟齐鸣,与其他的女子一起跳将起来。 美貌的女子们身段玲珑,舞姿妖娆,与乐曲相互应和,看得一众官员们目眩神,两眼放光,甚至有出垂涎之急的丑态。 身着石榴红衣裙的女子眼波转,魅惑不已,直勾得在座的官员们心里,毕鸿博特意去观察主座上的赵羡,却见他手持酒杯,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神温和,边带着笑意,认真地观看歌舞。 毕鸿博的一颗心便放下了大半,看来这位王爷是很意了。 一曲舞罢,乐曲也渐渐停下来,打头的那女子笑地又拜了一拜,声音软软若黄莺娇啼:“小女沈笑笑献丑了。” 毕鸿博呵呵一笑,道:“这是咱们的钦差大人,晋王爷殿下,来,替晋王爷斟酒。” 闻言,沈笑笑莲步轻移,走上前来,拿起桌上的酒壶,浅笑道:“小女见过王爷殿下。” 说话间,酒杯已了,她轻轻靠过来,香风袭人,叫赵羡颇觉不适,从前倒是没什么,自从姒幽来了王府之后,因她嗅觉过于灵,对于香料分外,旁人只觉得一点淡香,在她嗅来,却是浓烈了数倍,于是王府便再也没有熏过香,而赵羡也独独钟姒幽身上的淡淡体香,如雨后新竹,清雅无比。 如今沈笑笑身上的香让赵羡不由皱眉,他略微退开些,伸手接过那酒杯,道:“本王自己来。” 毕鸿博觑着他的神,也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连忙笑着岔开话题,道:“不知王爷喜不喜看戏,下官在戏园子里点了一台戏,王爷若是赏脸,可前去一观。” 赵羡笑了一笑,他赶了半个月的路,风尘仆仆,哪里还有时间陪这些官老爷们去看戏?遂将酒杯放下,婉拒道:“本王夜兼程,自京师赶来山,颇有些疲累,恐怕要让各位扫兴了。” 毕鸿博闻言,连忙惶恐道:“这却是下官疏忽了,王爷若是疲乏,不如今的洗尘宴就到此为止,下官派人送王爷回别馆,好好休息一晚。” 赵羡起身道:“那就有劳毕大人了。” 其余官员皆是随之纷纷起来,与他寒暄道别,簇拥着赵羡出了酒楼,夜里清寒的空气袭来,令他有些晕眩的头脑顿时清醒,赵羡轻轻了一口气,上了马车。 车夫驾着马车,一路行驶回到别馆时,已是月上中天了。 下了马车,赵羡了眉心,问下人道:“阿幽睡下了吗?” 那原是王府的下人,闻言便答道:“娘娘正在后花园里,还未睡下。” 赵羡颇有些奇怪,道:“她在那里做什么?” 下人支吾一声,才道:“好像是抓、抓虫子。” 赵羡听了,顿时明白过来,她大概是在给蛊虫喂食,遂好气又好笑,正过去,忽然想起了什么,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一股酒气混合着脂粉味,有些明显,遂又回房去换下衣裳。 却说后花园中,寒璧举着灯笼,伸着脖子看,道:“娘娘,这里有吗?” 她指的是台阶隙里,姒幽看了一眼,道:“有。” 寒璧便拿着树枝进去戳了戳,果然见一只拇指大的小虫子飞快地爬了出来,她二话不说,眼疾手快地用一个圆圆的小盒子往上一扣,惊喜笑道:“娘娘,抓住了!” 若说从前她见了蛇虫蜘蛛一类的还会害怕,如今却是早已习惯了,别说戳虫子了,便是徒手抓她都面不改的。 正在这时,姒幽忽然回头,往身后望去,目光微微凝住,寒璧见状,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石榴红衣裙的女子正跟在一名别馆下人身后,款款而下。 她愣了一下,道:“那是谁?” 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她们的视线,朝这边望了一眼,月光清冷,远远一瞥,只觉得她面目生得极其姣好,很快她便跟着那引路的别馆下人,转过了回廊,再也看不见了。 寒璧做了多年的丫鬟,也知晓一些事情,她心里微微一惊,立即明白了那女子是做什么的,顿时不安地望向姒幽,嘴动了动:“娘娘……” 第72章 第 72 章 第72章 姒幽回视寒璧, 眸子在月光下显得温润明澈, 疑惑道:“怎么了?” 寒璧犹豫许久, 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只是扯开一抹笑, 道:“奴婢将这虫子抓住了,娘娘现在就要吗?” 姒幽看得出她有所隐瞒,但是她向来不是一个刨问底的人, 遂点点头,道:“要。” …… 赵羡回了房间换衣裳, 却听外面的门被推开了,他心里一跳,只以为是姒幽回来了。 这倒是不怪他,在王府之中,除了姒幽以外,无人敢随意出入房间,于是赵羡下意识地就以为, 是姒幽从花园里回来了。 他并不以为意,伸手将屏风上的衣物拿下来披上,直到鼻尖嗅到了些许香气,心里猛地一突,他飞快地回身望去, 正对上了一双含羞带怯的美目。 那女子眼得很, 穿着一身石榴红的衣裙, 身段窈窕, 脸颊微红,面若桃花,眼带|意朝他望过来。 “王爷……” 赵羡既惊又怒,冷声呵斥道:“谁许你进来的?!” 沈笑笑大约是没想到他会是这番反应,被吓了一跳,她自幼便在花楼里长大,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客人,无一不垂涎于她们的美,而渐渐的,美丽的容貌也成为了她无往不利的武器,她向来是被捧惯了的,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面对自己还不假辞的男子。 愣了一下,沈笑笑才反应过来,绞着一双素白的手,微微垂下头,怯怯地柔声道:“是……是巡抚大人让奴家来服侍王爷的。” 她自知自己生得美,肤若凝脂,杏眼琼鼻柳叶眉,若是略微垂着头,从这个方向看过来,便会有一番楚楚动人之姿,任是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心软,除非他是个太监。 岂料今沈笑笑撞上了南墙,面前的男人非但没有心软,反而皱眉斥道:“本王不需要你服侍,出去。” 声音冷冽,毫不容情,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沈笑笑不由有些惊慌了,心里又是十足的不甘心,她本就是楼里的头牌,今能来服侍贵人,不知得了多少楼里女子的羡,再者,对方可是堂堂王爷,当今皇上的亲生儿子,若是能攀上这高枝,泼天富贵岂不是触手可及? 想到这里,沈笑笑不咬咬牙,世上的男人大抵都一般,她见得多了,就不信美在前,这晋王爷还真能做个柳下惠。 于是沈笑笑不仅没有如赵羡所愿退出去,反而还走近了一步,颤颤巍巍地扯下间的衣带,原本就单薄的衣裳霎时间散开,出纤细不堪一握的身,泪盈于睫,声音轻颤道:“奴家不能走,求王爷可怜可怜奴家吧,若是服侍不周,叫楼里的大娘子知道了,奴家要被打死的……” 女子美目微红,眼泪盈盈,又大着胆子向赵羡走了一步,怯生生道:“王爷,求您怜惜奴家吧,奴家今在雅间内,便对王爷一见倾心,只求一夜柔情,别无所求,待天亮后,奴家自会离去,绝不纠……” 她说着,便往赵羡的怀里靠去,岂料赵羡冷不丁一退,她靠了一个空,径自撞在屏风上,直撞得她肩头生痛,柳眉蹙起,这回眼泪是真的出来了,楚楚可怜,好不动人。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