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敬怀脚步一顿,侧眸看了她一眼。 鹿桑桑讪笑:“我的意思是,你走或者不走都告诉我一声,要不然长辈那边问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段敬怀目光淡淡收回:“不会走了,香港那边已经结束。” “这样……” 半叹半遗憾,可惜“单身”生活从此结束。 鹿桑桑:“是这间吗。” “对。” 两人停在了一个病房前,段敬怀提着东西,所以示意鹿桑桑去开门,然而她刚伸出手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有人正好出来。 出来的人跟段敬怀差不多高,眉眼跟段敬怀还有两三分相似,不过鹿桑桑知道,这个人跟段敬怀的格是截然不同的。 “哥。”这人正是段敬怀的弟弟,段经珩。 段经珩也看到了站在段敬怀边上的鹿桑桑,他笑了一下,叫了声“嫂子”。 这人可比她还大三岁。 而且,他好像是第一次叫她嫂子。 鹿桑桑摸了摸鼻子:“嗯。” “进来。”段敬怀说。 鹿桑桑应了声,没再说什么,抬脚跟了上去。 和段经珩错身而过。 那瞬间,鹿桑桑表面上镇定自若,其实尴尬的一批。 虽然这么些年来她都没怎么见过段经珩了,但此刻见到他还是会想起以前的荒唐事。 想当年,她可是追过人家,还小哥哥、小哥哥的叫得快。 可后来谁知道啊,小哥哥没追到,先把小哥哥的哥哥给睡了。 第2章 “哎呀,桑桑来了啊。” 进门后,鹿桑桑首先看到了一旁沙发上坐着的红衣女人。 祝文君,她的婆婆。 “妈。”鹿桑桑打了个招呼。 “刚才还在念叨你呢,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没有,我是来迟了。”鹿桑桑走到魏若华旁边,把东西放下,“,你现在觉怎么样啊。” 魏若华看到孙媳妇来了很高兴:“我好得很,不用担心。” “对不起啊,现在才来看您。” “没事没事,你们忙,再说我这都是老病,不是大问题。” 鹿桑桑:“,我买了新鲜的水果,你现在想吃哪个,我给你洗去。” “不忙。”魏若华拉着鹿桑桑的手,“就想好好看看你。” “好呀。”鹿桑桑在边坐下,“那我在这陪陪您。” 一站一坐,两人都在老人的边。 魏若华睨了眼自家孙子,不道:“桑桑,这段子可委屈你了,你看敬怀,忙得都不着家。” “没事的,我们常联系的,而且我也会去香港找他。”鹿桑桑撒谎都面不改,“距离不是问题,是吧?” 最后的问句是丢给他的,段敬怀眉心轻蹙了下,但还是点了头。 魏若华曾经心里对两人的结合也颇有微词,不过后来发现孙媳妇很讨人喜,心里的疙瘩也就没有了。 魏若华:“那就行那就行,你们俩就相亲相,最好早点让我抱到我的曾孙子。” 鹿桑桑面容一窒,真是走到哪催到哪啊…… “说的是。”祝文君也搭话,“敬怀,你现在回来了,有些事你们小两口也要商量起来了。” 段敬怀道:“再说。” “再说再说,你别天天打太极,你最好真的给我行动起来。”祝文君看向鹿桑桑,语气柔了柔,“桑桑啊,这生孩子宜早不宜迟,你放心,你要是懒得带就扔给我,保证不影响你们小年轻的生活。” 鹿桑桑笑着应和:“知道啦妈。” 两人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夜幕降临,路灯的灯光笼在身上,一半暗一半明。 两人不,仿佛陌生人。 但鹿桑桑对段敬怀其实是知知底的。 两人不亲近没错,但她十六七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那年很多有权有势的名门望族都住在帝都西林那片别墅区,鹿家和段家住的房子离得不远,当时她也经常在父母亲口中听到段家那谁谁谁多优秀多聪明等等一大堆“别人家孩子”的烦人言论。 段敬怀就是最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你开车来了吗。”鹿桑桑终于开了口。 “没有。” “那坐我车吧。” 段敬怀点头,疏离又礼貌:“麻烦。” 鹿桑桑顿了顿,笑道:“不麻烦,我们回的是同个家。” “……” 天已暗,车水马龙,霓虹灯彩。 车子行进在马路上,外头凉风萧瑟,里头气氛微沉。 鹿桑桑偶尔也假装不经意地往副驾驶座看上两眼,段敬怀就在那里,正襟危坐,规矩又冷酷。 其实她平时是个能讲的人,不过面对段敬怀她总不知道说些什么。而段敬怀呢,他本来就是不太说话的人。 鹿桑桑觉得他学医是对的,他这样际为零的人真的不适合在商业那种浮夸又奢靡的圈里混。 而且段家原本也就是医学世家,是到了段敬怀他爸那辈才从商的。 段家的经济实力雄厚,在各个产业尤其是房地产做的很大。再到下一辈时,众人本原以为是长子段敬怀会接手段家的基业,但没想到他自己对这块没兴趣,只潜心于医学。 反而是他的弟弟段经珩乖乖地从了商。 不过这也不是很重要,段家到了这个程度,段敬怀作为长子不管是从医还是从商,在段家的地位是分毫不会降的。 —— 不久后,住的小区到了。 两人在小区楼下随意吃了点东西,回到家后,鹿桑桑去洗澡,段敬怀则在外收拾自己的衣物。 鹿桑桑洗澡、洗头、护肤……那一套畅特别繁琐,等她全部完出来后,段敬怀早就洗完澡坐在客厅了,他膝盖上放着文件夹,人微微前倾,在看茶几上的笔记本屏幕。 屏幕的蓝光笼罩在他的脸上,朦胧的,难得让他多了几分柔意。 一副好皮囊,可惜配错了子。 鹿桑桑笑了一下,走过去,拿起茶几上倒好的橙汁,“段医生,这么晚了还工作呀?” 段敬怀闻声抬眸,“一个病人的资料需要看。” “喔。”鹿桑桑放下玻璃杯,“那你真的辛苦了。我有点困了,先睡了啊。” “等等。”段敬怀突然叫出了她。 鹿桑桑有些意外:“怎么了?” 段敬怀蹙了眉头:“今天说的那些,你不用在意。” 鹿桑桑瞬间就懂了,“你是说生孩子?” 他点头。 “我要是永远都不生呢,能永远忽略他们嘛。” 段敬怀键盘上的手指明显顿了一下,两三秒后,他才淡淡道,“随你。” 鹿桑桑挑了挑眉,“这么尊重我?那我要是现在就想生,你是不是立马配合我啊?” 鹿桑桑纯属没事找事,因为她知道其实段敬怀不是真的尊重她的意见,只是他也不愿意罢了。 可她就是嘴欠,习惯逗别人。 果然,段敬怀听完这一句他的脸就微微变了,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无话可说。 那瞬鹿桑桑也有点后悔。 其实她小时候是有点怕他的,她觉得这个人总是一副扑克脸,情绪波动不大,完全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记得唯一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表情崩坏还是在她十八岁那天的早上,两人在同一个房间的同一张上醒来,手脚,不着寸缕,软硬相。 那天他的脸可比现在要好玩多了,一张俊脸通红,不知道是给羞得还是给气的。 那时鹿桑桑也慌张,可慌张之下,她莫名有个不合时宜的念头:段敬怀脸红还真他妈带劲。 “哎呀我开玩笑的。”鹿桑桑及时收住了,她笑道,“我们都还年轻呢,而且以我们这种关系来说,孩子生得早也麻烦。” 段敬怀抬眸看着她,问道:“我们什么关系。” “嗯?啊……这个么,互惠互利的关系?”鹿桑桑拢了拢长发,“哎咱们也都身不由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好这个位置该做的事,你说是吧。” 结婚确实不是两人当初所愿,可他们这种家庭,又有多少婚姻是真心实意。 在夫框架里给予对方最大的自由,平和稳定,这已经是难能可贵。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