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修齐凑了过来,见到此景,笑道:“看来,这两人在这里过得悠闲,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估摸着是另找出口出去了。” “你的鲜竹酿就这样没了,你还笑得出来?” 梅修齐捋了捋白须,“无妨,无妨,哈哈哈哈。” 唐肃提起七星剑,不置一词转身离开。 …… 谢成韫和唐楼顺着潭底的水道潜了一段,觉空间不再仄,渐渐宽敞起来,便浮出了水面,四周漆黑一片,似有落脚之处。两人从水中跃起,唐楼摸出随身携带的防水皮囊,从中取出火折子,将其点燃,发现身处一个天然溶之中。 溶大小刚好供两人并肩前行,不时有蝙蝠尖啸着飞出,地上铺了蝙蝠的粪便,路面滑难行。走了一段,发现前方是两条岔路,左右各一条。 “往左。”谢成韫道。 “往右。”唐楼道。 两人同时开口,对望了一眼,谢成韫默默地往右走去。 唐楼嘴角一勾,几步跟上,越过谢成韫走到了前面。谢成韫像个乖巧的小媳妇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不有些晃神,只想就这样一直随他走下去,哪怕没有出路也无所谓。 两人刚从水中出来,浑身透。内冷,谢成韫纵有内功护体,仍有些抵受不住,身体微微发抖。唐楼在前却是昂首阔步,似乎丝毫未受影响,谢成韫不有些纳闷,问道:“你不冷么?” 唐楼转过身,魅一笑,朱一启,出一颗赤的珠子,含混道:“避寒珠,要么?” 谢成韫想起前世被他掳到天墉城时,他用哺喂她药丸的情形,不脸一红,赶紧摇头。 唐楼打开皮囊,掏出一把一模一样的珠子,“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谢成韫嘴角一,脚下一个趔趄。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前方隐隐有些亮光,他们便顺着亮光的方向前行,越往前光亮越足,直至一片敞亮。唐楼从口走出,回过头一看,天坑峭壁就在不远处,巍巍耸立。 唐楼道:“谢姑娘,就此别过罢,有缘再见。” 谢成韫问道:“你要去哪儿?” 唐楼笑道:“怎么?还想跟着我?” 谢成韫不语。 “对了,谢姑娘可否将鸦九剑还给我?”唐楼问道。 “还给你?” “它乃唐某朋友的佩剑。” “苏愫酥是你的朋友?” “算是。” 谢成韫眉峰一拧,“那就糟了。” “此话怎讲?”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朋友此刻已经落入敌手。此剑来历不光我知道,当时在场众人之中还有人也知道,你朋友的身份从她亮出此剑的那一刻起便已暴。” 唐楼脸一沉。 谢成韫道:“你先别急,待我先回去打探一下虚实,再与公子商议如何救人。不知如何联络公子?” 唐楼垂眸不语,片刻后说道:“燕楼,你找一个名叫筱筱的姑娘。” 谢成韫道:“好!” 谢成韫将鸦九剑还给唐楼,二人就此分道扬镳。 谢成韫回到谢家,刚推开房门,就听到谢初今幽幽地说道:“死哪儿去了?” 谢成韫笑道:“死了就哪儿都去不了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谢初今瞟了她一眼:“看来心情不错,有遇?” “差不多罢。” “谢成韫,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人了罢?” “哪个人?” “少跟我装傻!就是那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小白脸!” 谢成韫笑眯眯的,“是么?阿今也觉得他好看是罢?” “谢成韫,你没救了!” 谢成韫收起笑容,正道:“好了好了,说正经的。我们下去之后,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要跟你说,没想到那个闯祸是魔教的人。” “我知道。” 谢初今浓眉一挑,“你知道你不告诉我!小爷我今差点就成了魔教同,要不是我及时躲开,恐怕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谁抓的她?”谢成韫问道。 “你未婚夫。” “关在哪儿了?” 谢初今白她一眼,“我哪知道!” “不如阿今去帮我打听打听?” “不去!” 谢成韫神秘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个不大的包袱,将其摊在桌面之上打了开来,出之前从竹林巨蟒身上取下的蟒皮、獠牙和逆鳞。 谢初今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瞬间两眼放光,动道:“你哪来的这些宝贝!” “阿今想不想要?”谢成韫用充惑的语气说道。 谢初今不假思索,“废话!” 谢成韫勾,“那阿今去帮我打听打听?” 谢初今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桌面上,脑中已经开始构想该如何利用这些极品,不由自主地应道:“嗯。” 第24章 (二十四) 浓雾蔽天,天地像是被一张巨大的纱帐笼罩住,四周白蒙蒙一片。谢成韫被困在浓雾之中,茫然四顾,失了方向。 惶然无措之际,耳边隐隐听到浅浅的均匀呼声,她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浓雾便散开一些,直到呼声近在咫尺,变得昭昭分明,遮天的浓雾忽然间消散不见。 在她面前,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浑身被白纱包裹着,却怎么也看不清脸。 谢成韫凑近一些,女人的脸仍旧如同镜花水月般虚无缥缈。内心突然升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渴望,让她身不由己地向女人的脸靠近,近一些,再近一些。 近在鼻端时,她终于看清了女人的脸,双眼紧阖,陷入沉睡。她仔细地盯着女人的睡颜,如同每晨起之时对着梳妆台上的那一方铜镜一般。这是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 心一颤,谢成韫猛地睁开了眼,从梦魇中醒了过来。她坐起身,走到桌旁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剧烈的心跳逐渐恢复正常。 …… 天才刚蒙蒙亮,王二麻子早点铺的生意就已火爆起来,挤了赶集的商贩、买菜的主妇和做工的苦力,早点的香气与嘈杂的人声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热闹。 王二麻子端着金灿灿的油条和热腾腾的豆浆殷勤地走到谢初今面前,讨好地招呼道:“谢公子,您今来得可早啊!这刚刚出锅的油条,您趁热。” 谢初今黑着一张脸道:“嗯,憋的。”谢初今狠狠地咬了一口油条,要不是为了那三样宝贝,小爷我能起那么早么! 隔壁桌坐了两位中年妇人,桌上摆着两只菜篮子。身穿蓝布衣服的女人对另一位说道:“欸,张大婶儿,你可知道昨城内出了件大事儿啊?” 对面裹着头巾的女人回道:“那哪儿能不知啊,魔教妖女被抓这么大的事儿,街头巷尾都传遍啦!”女人的头巾上绣了一朵大红的山茶花,与她的年龄很不相称。 “你说这魔教妖女到底长个啥样儿啊?是不是青面獠牙头上长角专吃小孩儿啊?真是吓人那!” 谢初今一口油条堵在嗓子眼儿,差点被噎死,赶紧喝了口豆浆。 “怕什么!听说她三之后就要在城楼之上被公然处决了!现在正被关在唐家的地牢之中,唐家你是知道的呀,她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来啊!” “张大婶儿,到时候一起去看热闹啊!” “那哪儿有不去的道理啊!哈哈哈哈!”那朵山茶花随着她的笑声抖动个不停。 谢初今嚼完最后一口油条,在桌上拍了两个铜板,起身离开。 夜深人静,谢成韫正准备就寝。突然,从窗户那儿传来吱呀一声,谢成韫转身,看着正在翻窗而入、跨在窗台上的谢初今,促狭道:“阿今就这么喜爬窗?” 谢初今利落地跳下来,拍拍手,“习惯了。” 谢成韫问道:“打听得如何了?” 谢初今将衣摆一,坐了下来,不客气道:“先给小爷倒杯水,要凉的。” 谢成韫给他倒了杯凉开水,递到他手上。 谢初今将杯中水牛饮而尽,润了润喉,道:“闯祸被关在唐家。” “唐家的地牢?”谢成韫皱眉道。 “对。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动劫地牢的念头。小爷我今特意去唐家转了一圈,里头早已防备森严,别说人,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谢成韫问:“他们可有说如何处置她?” “三之后,在城楼之上,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公开处死。” “公开处决?等着魔教的人去劫?” “应当就是这个意思,撒下天罗地网,谁要敢去救人,去一个网一个,去一群网一兜。” 谢成韫眯眼沉思了一瞬,对谢初今道:“阿今等我一会儿。”起身去了内室。不一会儿,走出来一位风度翩翩的八字须公子。 谢初今微微一惊,道:“不错啊,这么快就出师了,看来是颇得小爷的真传。” “那当然,我是谁!阿今随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从屋内跃出,飞上屋檐,在夜中疾行。 片刻后,来到一处灯火辉煌的所在,谢初今抬头一看,“谢成韫,你是不是逛青楼逛上瘾……”话未说完,被谢成韫一把拽了进去。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