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馒把脑袋搭在他肩上,“不要叫救护车,我不会死的,把范幼辰叫来。” “他?”沈挚有点心凉,原来他早就知道你的事情。 后来事情的发展就有些出乎沈挚的意料了,范幼辰对于他会打电话过去一点都不意外, 而在几分钟就飞快赶到的面包车,和上面齐全的担架急救设置等,也让他惊讶的说不出话。 “这里是我私有的医疗院,还希望沈队长可以对外闭口不言。”范幼辰在开门的时候这么说了,沈挚抿紧了嘴,“现在难道不是救她更重要嘛!这种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范幼辰笑了下,这时手下人已经将担架抬进了诊疗间,做了基本的消毒,“幸好银弹只是擦身而过,没有生命危险。”范幼辰剪开她腿上的子,只是这双腿…… 沈挚呆呆楞楞的站在隔离玻璃外面,觉从背心开始全都是冷汗,快要把他浸透了。他砰砰砰敲了几下面前的玻璃,“她还能站起来吗?”声音很小,但是范幼辰光看他的表情就读懂了意思。 他叹了口气,“你以为她是什么人。” “血族不老不死,除了不能断肢再生,拥有的惊人愈合能力可以修复任何严重的伤口。当然,银可以破坏这种自愈力,她大概会需要几周的康复时间。” “在这安心住下吧,不会有人再打扰了。”范幼辰对馒馒说,她意识有些不清醒,觉有人在温柔的摸她的头,虽然不是她喜的那个气味,但也很安心。 后来进行治疗的过程,玻璃前的帘子是拉起来的,沈挚呆了一样站在门口,有来来往往打扮的像医生的人走过,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砰-砰-砰-’沈挚瞪着眼睛,用额头一下下敲着面前厚厚的玻璃墙,好像傻子一样。你是笨蛋吗?你大概真的是笨蛋…… “你有空不如去帮她请个假,缴费就不用了,我这里她是免费的。”范幼辰从里屋出来,摘下脸上的口罩。 “她没事了?” “嗯,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了。”范幼辰上下打量他,“沈队长快点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不行,我要陪着她。”沈挚看他身上的打扮,“而且你不是法医吗?你怎么会知道她的事情。” “我们认识的时间比你想的要久许多,我大概是她在诸云唯一能信得过的人。”范幼辰这么说了,白净俊俏的脸上透出些自信的神,“她在我这里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顾,也没有危险了。” “沈队长,你大可以放心。” 沈挚脑内的一筋一下就绷断了,他仿佛炸了的狂犬,气势汹汹的瞪着面前的年轻男人,“你这是在向我挑衅。” 范幼辰无所谓的笑笑,“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这个小白脸(╯‵□′)╯︵┻━┻ 沈挚冷笑一声,“她是我的人。” 范幼辰看他的表情,不做声了,转身利落的离开,楼道里再次回复平静,里头的窗帘被拉开了,护工一个个走出来,推着堆药剂的车子。 沈挚两只手贴在玻璃上,恋恋不舍的看着脸上罩着氧气的馒馒,她小小的一个人藏在被子下面,脸和褥一样白,像被丢在地上又踢过几脚的小馒头,可怜巴巴。 到底是谁,要对你这么狠? “喂,虎子啊,是我沈挚。”他站在一侧走廊的台外头,夜沉沉,手里一点火光明灭,“最近道上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没麽?” “没没,是我一个小朋友被盯上了,我怕是有人要搞事情。” “好,你帮我留意一下。”他看着面前黑魆魆的绿化带,“是一个男人,用,年纪不大,可能是外地人。” “卧草,用?这人是不要命了,沈哥放心……”电话那头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沈挚应了几声,膝盖一弯,虚一样坐在了地上。 不过是第二天,馒馒就醒了,她隔着玻璃和沈挚对望,那人手掌贴在玻璃上看她,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个个动作,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真傻。馒馒有点想笑。 范幼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给她准备的缩血包,“我从陈迢那拿来的,你先吃吧。”他看一眼窗外虎视眈眈的沈挚,刷一下拉上了帘子。 馒馒的视线被阻隔,她收回眼淡淡说,“我要走。” “你伤还在观察期,我不保证会出什么状况。” 馒馒瞥他一眼,“你这里不给我饭吃。”范幼辰一滞,“我可以给你申请特殊‘加餐’,带人血成分的。” “那不好吃,不知道是从哪个献血站调来的过期怪味。”她自己坐起来掀开了被子,只是两脚还没法动弹,范幼辰有些着急,走过来试图阻止她,“你能不能听点话,你伤的很重。” “我没有大碍,只是不能动而已。”她安抚了一下他,“谢谢你来救我,我很。” “只是你这里的气氛,总让我觉得像在被做人体实验。”窗外有一间间安静的诊疗室,就算是有活人住进来,也没有丝毫医院病房的氛围,没有家属,没有探病者,没有果篮和花朵。 范幼辰不高兴了,“我这里是高级私人病所,没有那些七八糟的。而且附近受伤的白派都会送到这里,密闭必须加强。那你要是实在不想住就走吧……但是那个沈队长,我可不保证他能照顾好你。” “没关系,光闻到他的气味,我就觉伤好了一半了。” “……” 后来沈挚借了一辆车,将腿上打着石膏的馒馒抬了进去,范幼辰嘱咐了一通注意事项,但是血族也没有什么忌不忌口的,大概就是少一口血和多一口血的差别。 “觉怎么样?真的不用逞强,还是呆在医院里比较保险。”趁着红灯等车的时候,沈挚回头又和她说话,馒馒侧坐在后座上,眯着眼睛看他,不说话。 他自觉又被她看穿心思,回过头专心致志的开车,与他一贯火急火燎的风格不一样,这次开的又平又稳,反倒惹的他身后着急的小车滴滴答答直按喇叭,还以为是个新手女司机。 馒馒看着外头陌生的景物,“你这是去哪里?”不像是回她家。 “上我家。” 两人忽然有几秒钟的绝对安静,沈挚脸一红,“你那里太危险了,盯上你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有我在身边陪着,他们起码不敢动手。” 她没有拒绝,这个理由太有说服力了,谁都没有反驳的话语,或者是谁都不想反驳。 到家以后,要把她上楼也是一个难题,沈挚想要抱她,却怕牵动到伤口,“没事的。”还是馒馒先下了决心,伸出手臂主动拉了拉他,沈挚了口气,弯把她搂进怀中,再直起身。 “痛吗?我这样会不会好点。” “不痛,很好。” 她脑袋挨着他,他走的很稳很慢,像一头让人信服的大熊,很安全。他一点点挪进了小区里,在无数来往行人的瞩目下,把她安稳的抱到了电梯口。 “小沈……你女朋友啊?”正好遇见一群下来跳广场舞的大妈,都是认识他的街坊领居。 “是,是啊。” “这是受伤了啊?可要好好养着,多炖点骨头汤。” 沈挚尴尬的嗯嗯啊啊答应着,电梯终于下来的时候,他仿佛松了口气,逃也似的冲了进去。 馒馒在电梯间的反光里看到他通红的脸,“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他猛地一挑眉,低头看她,“是谁不要谁!” ☆、chapter39 馒馒不说话了, 看沈挚气呼呼的走到一扇黑大门前,停住了。 “你掏一下钥匙, 在我子口袋里。”他两只手抱着她所以动弹不得, 馒馒便一手勾着他的脖子, 一手朝他下面摸过去。 “这里?”她手伸到他子侧面的口袋,中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 下面就是温热有质的大腿, 微微紧绷,沈挚猛地摇摇头, “后、后面!” “那是这里?”小手又从股后滑过去,不轻不重的正好捏到他, 瞬间从尾椎开始一阵电,整个人酥麻酥麻的。如果人有尾巴的话, 沈挚觉得他早已经炸了。 锁扣吧嗒一声打开的时候, 馒馒抬头看了看他的脸, 没什么奇怪反应。 “你让我进来了,可就不能后悔了。”她说。 他面臭臭的, “我什么时候后悔过了。” 他家是前年按揭买下的三居室,小区很新,也不算高级, 只是做的简单装潢。大门进来旁边一个大大的鱼缸, 里头没有鱼, 倒是长了好几种水草。 “我都是一个人住, 家里没什么东西。你需要什么, 我去给你买。”沈挚把她放在客厅里的大沙发上,让她靠着垫子坐着。 馒馒拍了拍背后的靠垫,忽然手上在沙发里摸到什么东西,扯出来一看,是一条白的男士工字背心。 “那个!那个我还没洗!”还没细看呢,就被沈挚眼疾手快的抢走了,他一把将背心在身后,然后表情一变,又飞扑过去,从餐椅背上,衣架上,鞋柜上收走了什么。 “你别看啊,我马上就好了。”沈挚手里抱的衣服团越来越大,馒馒撑着下巴看他趴在沙发上,扒拉后面的东西,一会又掏出来两只臭袜子。 他背对着她快跑几步,把那堆衣物全都一股脑的进了洗衣机里,然后又假装没事人一样走了过来,“咳。” 他假咳两声,红着脸东看西看,“应该没有了吧……”说着颇紧张的坐在了她对面,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啊。 馒馒躺坐在他的沙发上面,看似无意的打量他的家。左边靠墙是沈挚的卫生间,普通的玻璃门,现在关上了看不到里头什么样子。旁边是他两个卧室的门,能看到一点单的颜,是灰条纹型的。 右边厨房地板的白瓷很干净,看起来本就不开伙,接着就是另一件小房间的门,应该是被改造成书房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近期不要去我家,需要的东西会有人给我送来,没关系。”馒馒这么说了,沈挚还有点小鹿撞的心忽然凉下来。 “那个拿的人到底是谁?我让别人去查了,都没发现有这么一个角混了进来。他也是血鬼吗……是你的敌人?” 馒馒看他一脸担忧的样子,心里有些高兴,“他确实是我的敌人,不过只要你在我身边,他就不敢怎么样。” “我当然会保护你,但你也得把我不知道的都告诉我。”他倔强的看着她,“你瞒着我的太多了,在黑岩的那次意外,是不是也是有人要害你?别骗我。” 沈挚一脸严肃的表情,像只生气的狗,馒馒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别急,我慢慢告诉你。” “血族有等级制度,最高的是皇帝,只是很少能有亲王爬到这一步。每一代都会有五位亲王存世,等到这五位全部死亡,就会催生下一代亲王。” “目前唯一存在的那位,就是在清朝上位的,到现在已经三百五十多岁。他叫赵荔伯,字栖止,是血族里有名的弑杀派和亲外派。” “他在曾经五位领袖中虽然不算强大,但是现在,他已经是最长寿的,也是无人能敌的亲王。” 沈挚眼光都不曾移开,看她转过头来对他笑, “不过这还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别担心。” “至于那个用的少年,他是血鬼猎人,也是整个血族的天敌。”馒馒捡起他茶几上的钱夹翻开看了看,“因为地位尴尬,猎人这种职业已经比血族还要少见了,很不凑巧的,让我遇上了一个正版猎人,这运气可以去买彩票了。” 钱夹里头放着几张卡,现金有一些,里头还有他的身份证和□□。 “噗。”看到那个大头照,馒馒忍不住笑起来,沈挚看她的反应也明白了,扑过来就要抢走。 可是当然来不及,他再怎么藏起来,丑照也被她看到了。 “是我入职时候拍的照片,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沈挚把钱夹进股兜里,有点怨念的看着她,“那时候丑,现在好看多了。” “是是,现在变得好看多了。”馒馒笑意朦胧的躺在沙发上,脑袋枕着手腕,轻松惬意的样子人极了,她用手勾着沈挚的衬衣领口,玩上面的小褶皱。 他猛地一手抓住,目光灼灼的,“现在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了是吗?” “是,我全都告诉你了。”馒馒略无辜的抬头,然后沈挚就渐渐贴过来了。他一只手放在她脑袋边上,身体就悬空在她上方,像把她整个人罩住。 “我也没有瞒你的事情,我的家,我这个人都在这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想碰就能碰到。” “我希望你能看清楚,我沈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的皮肤黑里透着红,“我的话一直都有效,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 他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表白自己的心迹,纯情的像少年一样的内心剖析的彻底,不用她催促,自己就双手捧了奉到面前来。 屋里光线不太亮,风从开着的窗外吹进来,有帘子在他身后舞动,天渐渐暗下来了,残余的夕染红了他的发梢。 馒馒定定的与他对视了一会,“开灯吧,好黑。”dXsZXEdU.com |